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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出少年的经典故事，在世界杯历史上反复演绎。已经开战的卡塔尔赛场上，谁将续写天才的新篇？
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2022世界杯早早被打上“诸神黄昏”的标签，在这届北半球冬季世界杯上，梅西、C罗、莫德里奇、莱万多夫斯基、苏亚雷斯、贝尔、诺伊尔等等生于1980年代的风云人物，都将演绎自己的“最后之舞”，新科金球奖得主本泽马甚至在最后时刻梦碎。但与此同时，卡塔尔的舞台也将迎来“00后”的首度登场，迎来新一代天才的崭露头角。对小将们而言，这不是落日余晖的黄昏，是新星初升的黎明。
巨星初绽
历史上，世界杯时常成为巨星初试莺啼的舞台，他们在这个平台崭露头角，以此为基础添砖加瓦，日后铸就丰碑。这一切，要从1958世界杯上的贝利说起。
当时17岁的桑托斯少年已出道1年多时间，即便尚有膝伤也被国家队队友一致要求带去瑞典赛场。小组赛末轮贝利对苏联亮相，以17岁235天成为当时史上最年轻的世界杯出场者(纪录后被超越)，即为瓦瓦送上一次助攻；1/4决赛1比0淘汰威尔士，贝利以17岁239天成为世界杯最年轻进球者；半决赛对法国上演帽子戏法(5比2胜)，他又以17岁244天成为世界杯最年轻戴帽球员；决赛对瑞典梅开二度(5比2胜)，帮助巴西夺得队史首冠，他又以17岁249天成为世界杯决赛最年轻出场和进球者。
4场6球1助攻的炸裂发挥，决赛第一球(挑过对手后凌空抽射破门，是世界杯史上最经典进球之一)的天赋挥洒，贝利可谓旋风般横扫1958世界杯舞台，此后贝利又随巴西夺得1962和1970世界杯冠军，在桑托斯成就“千球伟业”，获得“球王”威名。
17岁贝利的初露峥嵘是如此精彩，以至于多年后巴西都试图复制这一成就，“五星桑巴”镶上后两颗星时，都带了当时最闪亮的新星去世界杯舞台——1994年夺冠时，17岁已在克鲁塞罗光芒四射的罗纳尔多随队感受了氛围，享受了荣光，尽管他当届赛事并未出场；2002年夺冠时，在圣保罗出道即跻身主力的20岁前腰卡卡也是阵中一员，他则是小组赛末轮替补上阵。
1966世界杯则是20岁的后防领袖贝肯鲍尔名动天下，首战瑞士他就梅开二度，此后的淘汰赛对乌拉圭、苏联都取得进球，将中后场自由人角色诠释得淋漓尽致，在足球战术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直至对上东道主英格兰，他和西德队一同在一场充满戏剧性和悬疑性的决赛中倒下。而后贝肯鲍尔还会在世界杯舞台上演1970对意大利脱臼绑绷带坚持作战、1974主场作为队长捧杯的传奇，进入史上最伟大后卫的序列。
此后有更多的足坛强国新星，经世界杯的试炼向巨星迈出重要一步。1978世界杯上的意大利左后卫卡布里尼，在20岁的年纪就展现出超凡攻击力，帮助球队闯入4强，4年后他会帮助球队夺冠，自己则进入“伟大左后卫”行列，带动意大利足球边卫角色迎来革命。1982世界杯上的21岁法国边卫阿莫罗斯，也是循着卡布里尼的路径成为现代型边后卫发展史上的重要人物。
1994世界杯上的20岁荷兰边锋奥维马斯，则拥有高人一等的爆破能力，突击传球展现一流边锋素养，后来他果真在阿贾克斯和阿森纳达到相当高度。4年后，18岁的英格兰前锋迈克尔·欧文更是在世界杯上留下“追风少年”美誉，他从替补奇兵变身首发爆点，1/8决赛对阿根廷攻入经典大战的经典进球，一时锐气冲天，尽管日后他因为伤病、球风和个人选择问题，远未满足舆论期待，但2001金球奖的嘉奖，仍令他在英格兰名人堂占据一席之地。
进入本世纪，少年英雄的事迹仍在不断谱写。2006世界杯上，19岁的梅西首秀便对塞黑送上1射1传，但他也感受过失意，与德国的1/4决赛未能上阵，目送球队被淘汰。不过梅西至少在20岁前就感受过了世界杯滋味，如今16年后还能出席个人第5届赛事，1978世界杯前，17岁的阿根廷青年人队天才马拉多纳没能得到梅诺蒂的召唤，而阿根廷在没有这颗新星的情况下本土捧杯，当然，马拉多纳会在8年后留下世界杯不可复制的传奇。
2006世界杯上更耀眼的新星是21岁的德国前锋波多尔斯基，在本土战场上，他以锐利的左脚射门和新鲜的冲劲给德国队带来一股清风，帮助更新换代的球队成为季军，尽管他囿于个人风格，日后在俱乐部层面远未满足期望值，在拜仁慕尼黑和阿森纳都令人遗憾，但在国家队层面他始终是另一个级别的球员，130次出场、49粒进球均高居队史第3。
4年后，另一位德国新星托马斯·穆勒比波尔蒂更胜一筹，绝不具备一流身体素质的穆勒，在右边锋位置上展现出了阅读空间、把握战机的超一流球商，甚至以5进球3助攻摘得赛事金靴，而日后他将这种素质继续发挥到炉火纯青的程度，已经进入德国和拜仁队史上的传奇序列。
近两届赛事的头号新锐则都归属于法国。2014世界杯上，21岁的尤文图斯主力波巴成为法国中场动力之源，帮助球队摆脱上届小组出局噩梦、闯入8强，而在4年之后他就成为了世界杯冠军中场栋梁，尽管因为心态和伤病上的问题，现年29岁的他远未达到想象中的高度，还因伤错过了卫冕之旅。法国上届夺冠路上，19岁的姆巴佩作为速度非凡的爆破手，展现了突出的战术作用，攻入4粒进球，再加上俱乐部层面跻身巴黎圣日耳曼，他因此被视为“Z世代”领军人物、可能接班梅罗的未来球王，但因为场上的风格限制、场下的风波影响，他目前还没有达到这一级别。
小国高人
强国巨星之外，并非冠军级劲旅序列的诸多国度，也能借助时势，捧出引领一时风骚的新星，他们日后也成就威名，抵达本国足球巅峰，甚至是不可再临的高度。
1962世界杯上率领匈牙利挺进8强、自己攻入4球并列赛事头号射手的20岁前锋弗洛里安·阿尔伯特，日后还会在1967年捧起金球奖(匈牙利唯一金球奖得主)，进入匈牙利足球最伟大球员的行列，尽管因为俱乐部生涯都献给了费伦茨城，他的影响力没有达到普斯卡什、柯奇士们的级别。
1970世界杯上身披红绶带白球衣的21岁攻击手库维利亚斯，小组赛场场进球，1/4决赛对巴西也继续破门，秘鲁最终在一场精彩的进球大战中昂首出局，8年后库维利亚斯还会在世界杯上攻入5球，他的个人高度和秘鲁的团队高度，日后秘鲁足球再也没有能够复制。情况类似的还有1974世界杯上的20岁波兰中后卫日穆达，在弱冠之年作为主力力抗阿根廷、巴西、意大利等队，帮助波兰取得季军的历史最佳战绩，而8年之后他又作为队长完成同一壮举，总计出战4届赛事21场决赛圈比赛，甚至让日穆达跻身史上最多场次行列，这一成就无论是他的波兰“黄金一代”同辈，还是莱万多夫斯基等后辈，都望尘莫及。
另有一些名门球星的成就没有登峰造极，在日后被后辈超越，但当时他们树立的榜样激励着后来者，仍不失为风云人物。1986世界杯上的20岁比利时中场希福，就是代表人物，这位传射皆能的古典10号，引领“欧洲红魔”连过苏联和西班牙两关闯入半决赛，创造当时的队史最佳战绩，日后这一成绩会被“新黄金一代”在2018年超越，希福的个人成就也将被同位置的德布劳内超越，但这并不会减损他的光芒。与之相似的是1990世界杯的21岁南斯拉夫中场普罗辛内茨基，当届赛事短暂闪耀的他，日后会为克罗地亚谱写1998世界杯的季军风采，这一成就将被2018世界杯上的莫德里奇和克罗地亚队超越。
2002世界杯上的20岁美国前锋多诺万，几乎是第一次作为欧洲和南美之外的球员，在世界杯赛场上成为赛事最抢眼新星，当时他用2粒进球助球队获得8强佳绩，进攻端突击的锐气令人心生期盼。虽然他后来几度留洋欧洲都失败而归，但在美国足坛仍立下一座丰碑，他的美国队进球纪录会被登普西追平，美国大联盟进球纪录会被翁多洛夫斯基超越，但他在2002世界杯上的少年横空出世壮举，美国足坛此后再未见过。
谁能闪耀？
2018世界杯上的最年轻球员，是当届赛事唯一生于1999年的球员、澳大利亚边锋阿尔扎尼，最出众年轻球员，是生于1998年12月的姆巴佩，而本届赛事上，“00后”球员将正式迎来登场时刻。这其中谁能打响头炮？坊间对于他们的期望值尤其之高，毕竟足坛被“80后”巨星们的光芒照耀已久，“90后”群星则集体身陷阴影无法逃脱，作为足坛公认个人最高奖项的金球奖，至今没有一位“90后”球员染指，就让舆论对其中的成熟球员倍感失望，并将接班梅罗的希望寄托于生于世纪之交的新秀们，尤其是“00后”小将——只可惜，这其中的哈兰德因为挪威队实力有限，并未晋级本届决赛圈。
在豪门俱乐部和列强国家队均已站稳脚跟的一流新星们，无疑都不想错过出彩机会，近年制造出人才大爆炸趋势的英法球员尤其如此。福登、萨卡与贝林厄姆就都是三狮军团主力级球员，三人还都参加过2020欧洲杯亚军之旅，在“转会市场”网站上的预估身价甚至达到了1亿欧元上下的级别。出道以来超过170场的一线队上阵经历，还让他们获得远超年龄的成熟度，世界杯舞台将是他们再进一阶的重要一步。
这还不包括曾在英格兰国青与贝林厄姆并肩作战、成年国家队选择代表德国的穆西亚拉，在为拜仁慕尼黑出场达百次后，这位混血攻击手有望扮演德国队的进攻驱动器。而19岁的穆西亚拉还不是德国队名单中最年轻的球员，压哨入选国家队、11月20日才年满18岁的多特蒙德前锋穆科科才是。
法国人才之丰富不遑多让，而在波巴、坎泰这对2018冠军队后腰伤缺后，楚瓦梅尼、卡马万加这两位皇马中场尤其受到重视。尽管风格不尽相同，楚瓦梅尼在俱乐部和国家队两条战线分别取代卡塞米罗和坎泰，位置已经稳固，相比卡马万加算是后来居上，更年轻的后者在风格上陷入摇摆期，但也有机会迎头赶上。
楚、卡两人的皇马队友维尼修斯则已经是足坛“00后”头牌边锋，在国家队也已被视为内马尔的重要帮手，不过16次为国出场只进1球的效率，还有待提升。而同样在豪门立足的罗德里戈、安东尼、马丁内利们，在桑巴军团还需时间上位，留给他们的机会将是扮演“板凳匪徒”。
皇马众将的对手、近两届科帕奖和金童奖双料得主佩德里和加维，则从巴萨到西班牙队都成为主力，两人与布斯克茨的中场三人组，为恩里克所倚重，也将成为西班牙队继2020欧洲杯4强佳绩后延续梦想的关键——事实上，恩里克最初选择的26人之中，有多达8人是U23年龄段球员，佩德里和加维之外，法蒂、皮诺和尼科·威廉斯也不过20岁。而在加亚伤退、19岁的巴尔德递补后，新锐阵容得以进一步壮大。西班牙和加纳、厄瓜多尔、美国等队一道，平均年龄只在25岁上下，是最年轻的球队。
国家队列强群星之外，塞尔维亚的弗拉霍维奇，加拿大的阿方索·戴维斯、乔纳森·戴维们，也都是成名已久的“00后”良将，世界杯对他们的球队而言，是小组出线即属巨大成功的舞台，如能缔造“黑马”佳作，对于他们未来跻身“超巨”之列，无疑是不容错过的机会。就像过去那些英雄出少年的史诗一样，世界杯既会给列强新星机会，也会给黑马小将驰骋空间，莫欺少年穷，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本文作者：严俊
本文原载于第854期《足球周刊》
发行日期：2022.11.17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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