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三年新冠历程:累计感染人数超1亿 大流行终将让位于生活常态化

尽管美国总统拜登在今年9月份的一次公开采访中,以半官方的方式,宣布新冠疫情在美国“已经结束”,但事实上,从人们自身的感染率来看,新冠疫情在美国还远远谈不上结束,更准确的描述可能是进入平缓期,并且很可能在今冬再度迎来一轮新的爆发期。
从2020年初至今,新冠疫情在美国也即将进入第4个年头,从数字上来看,美国的疫情严重性无疑可以用惊人来形容。根据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JHU)数据,截至美国时间12月20日,美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累计达确诊总人数已超过1亿,这还不包括数量庞大的确诊但从未被上报的数字,死亡人数超过100万,目前因新冠住院在院人数依然高达1.5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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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普通民众的生活,可以说是很大程度上已经回到了疫情前:几乎所有场所正常开放,交通、旅游恢复如常,口罩并非强制佩戴,几乎没有场所强制要求疫苗接种和新冠检测阴性证明。
从美国的疫情防控经验来看,远谈不上是现实情况下的最优解,在大多数时候,美国的疫情应对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这中间,随着疫情的不断发展,对病毒的研究认知逐渐深入以及疫苗的研发和推广,美国疫情的应对措施,也经历了许多的试错和反复论证的过程,回过头来看,也许在许多方面可以做得更好,但现实不允许从头再来。
病毒不会凭空消失,这就注定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新冠疫情永远不会结束,更现实的发展路径是新冠由一种新型的流行病,转变为像流感那样可预测性、可控性更强的普通流行病,并且重症率和致死率不断下降,这可能已经是新冠发展到最终最为理想和可被广泛接受的一类结果。
从部分封控到半开放,美国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简单梳理一下不难发现,新冠疫情在美国的发展也是一条磕磕绊绊的崎岖之路,疫情的发展极其复杂,有太多的变量掺杂其中,但随着对新冠病毒研究和疫情发展传播路径的研究逐步深入,美国对于新冠疫情的应对,只能说是在各种条件的制约下,尽量朝着一条最优化路径去走。
2020年初世卫宣布发现首例新冠病例,美国措手不及,新冠疫情在美国以飞快的速度传播,仅不到半年的时间,感染人数已经突破200万人,这期间,美国在联邦层面,由疾控中心CDC出具防疫指导,包括建议佩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等,但具体到各个州,则采取了松紧不一的防疫政策,但即便是措施相对严格的人口大州纽约和加利福尼亚州,在经历了短期的居家封控后,也未能减缓疫情传播的速度。
到2020年中旬,美国对于疫情的管理应对措施,开始出现两种不同的声音:重新开放以缓解对经济的冲击和继续严格限制开放忍受经济下滑的阵痛。最终在当年的7月份,随着美国单日新增病例达到当时创纪录的5万例时,延迟开放或继续加强严格的防疫措施的结论,至少在加州、纽约州等疫情最为严重的美国地区占了上风,例如加州继续禁止酒吧开业、禁止室内餐饮活动等,但与此同时,由共和党主政的州则在疫情应对方面相对宽松,部分州将权限下放至其下郡县,州层面只是会提供一个相关宽泛的指导意见。美国时任总统、共和党人特朗普在当时就曾公开表示,自己只在与人近距离接触时才会戴口罩,其他时候他认为口罩并不是必需的。
与此同时,美国的疫苗研发工作也在加速进行中,2020年7月14日,制药公司莫德纳研发的新冠疫苗的初步小规模人体试验结果显示,对新冠免疫有效,这一振奋人心的结果促使该公司进一步将试验推向更大规模的人群。
2020年8月,美国新冠应对协调员Deborah Birx表示,美国新冠疫情发展,已经从集中在部分地区爆发的阶段,转向全国范围大流行的新阶段。此时,新冠在美国累计确诊病例已经跨过500万,死亡人数已经超过15万,成为当时美国第三大造成人口死亡的原因。
随着美国国内疫情的不断恶化,对于航班的入境政策也开始逐步放宽。从2020年3月开始执行的对部分疫情严重地区的指定到达美国15个国际机场的措施,在9月14日被正式废除,飞往美国的国际旅客,只需要在登机前做简单的体温测试和一些基本的症状问卷便可通过海关。
11月,美国单日新增病例再度攀升至10万例的历史新高,但与此同时,制药巨头辉瑞发布了其所研发的新冠疫苗的令人振奋的三期临床试验结果:超过90%的免疫效力。
同年12月,美国食品药物监督局FDA批准了包括辉瑞、莫德纳制药商研发的新冠疫苗的紧急授权使用,美国政府宣布购入1亿剂辉瑞疫苗。截至2020年年底,美国共有280万人接种了第一针新冠疫苗。
奥密克戎来袭  最高单日新增100万病例
从2021年开始,美国民众对于新冠的认知和应对开始出现明显的转折点,大多数人对于回归正常生活的渴求远远超过了对于疫情的恐惧,这主要出于三方面的原因:首先,在疫情大规模传播一年后,许多人已经“中招”,成为新冠病毒的感染者,截至2021年初,新冠在美国的确诊人口累计已经超过了2000万;其次,人们对于新冠应对的一系列措施,已经产生了“疲劳感”和逐渐失去耐心,许多人甚至对于在室内戴口罩都心生反感,尤其是最开始疫情管控较严格的地区;第三,疫苗的逐步普及,让人们看到了疫情结束的希望,并普遍产生了一种“有了疫苗疫情就快结束了”的心理。
2021年上半年美国对抗疫情的主题就是加快疫苗的普及,截止到2021年年中,疫苗第一针和第二针在美国的普及率已经分别达到50%和47%。在当年的2月1日,美国迎来了疫情以来一个重要里程碑:2650万疫苗接种人数超过了2630万的新冠确诊人数。
与此同时,各种疫情应对政策也在朝着逐步放松的方向发展,餐馆重新恢复堂食、公共场所不再强制要求戴口罩等,但一些大型公开活动,仍需出示疫苗接种证明或核酸检测阴性证明等。
美国似乎迎来了疫情以来的第一波曙光,但很快这一波过度乐观和放松心态,又遭到了疫情现实的无情冲击。即便在疫苗普及的情况下,新冠确诊病例在美国依然不断攀升,新冠变种开始在全世界各地出现并很快传播到美国,虽然制药商表示,疫苗对于新冠变种依然具有保护效力,但人们对于新冠疫苗的预期和认知不得不重新调整:打了疫苗并不意味着不会感染新冠病毒,疫苗的作用,只是提供一定的减少重症发生几率的保护。
2021年9月,面临新冠变种Delta的冲击,美国一周新增病例超过100万例,累计确诊病例超过4000万,但此时美国的疫情防控措施已经不可能再走回头路,尽管在2021年夏天,美国经历了一轮短暂的疫情放缓期,但即将到来的秋冬季,美国却面临了新冠疫情开始以来最严峻考验。
传播力最强的新冠变种奥密克戎将美国疫情推向了单日新增100万例的最高纪录,与此同时,住院率和死亡人数也在同时攀升,2022年年初,美国单周因新冠死亡人数达到近1.7万,新增住院人数近15万。
奥密克戎感染高峰持续了约一个季度,到2022年4月份到达底部,每周每10万人的感染人数仅为不到60人,不到最高峰期的1/25。
从Pandemic 到Endemic:新冠永远不可能消失
 新冠永远不会消失,很可能将在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存在,换句话说,没有新冠的生活将是理想化的。这是众多科研人员在2021年底就得出的结论,在新冠感染激增后,接下来美国面临的将是新冠疫情的“常态化”。
所谓常态化,就是将新冠疫情当成普通的流行病对待,不再强制要求疫苗接种,不再强制要求出示新冠阴性证明,也不再强制要求佩戴口罩,一切都从个人意愿出发,所以从2021年底开始,新冠疫情在美国,已经不再是人们日常生活的头等大事,虽然许多人依然会对它有所忌惮。
学校、办公楼、工厂、各种室内场所正常开放,但这并不意味着新冠疫情远去,尽管美国已经在9月份正式宣布新冠疫情已经结束,但实际上对于疫情何时结束,并没有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无可争议的时间点,新冠只是变成了常态化,在大规模人群感染,同时疫苗大量普及后,新冠的传播减弱,人群达到自然免疫,随之而来的是重症率和死亡率的下降,而这往往是流行病发展到最后,相比感染人数和确诊人数而言,更为重要的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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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2022年12月初,美国至少一针新冠疫苗的接种率达到80%,两针接种率69%,加强针接种率13.5%。
目前全美因新冠住院人数从8月份的年内最高峰3.7万下降至目前的不到3万,而这一数字在一年前是高达15万,周死亡人数从年初的17000人的高峰,下降至目前每周约3000名。
从流行病研究的角度而言,如果新冠从大流行疫情转变为类似流感的普通传染病,将会变得更容易预测,但这也仅仅是科研人员根据过往经验得出的结论,即便是新冠疫情三年后,对于新冠病毒依然有许多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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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瑞首席科学家Mikael Dolsten认为,美国新冠疫情成为普通流行病将在2024年实现,他表示,具体何时会发生还要依靠病毒本身如何发展变异、社会如何有效分发疫苗和治疗等变量因素。
从2020年初发现第一例感染病例开始至今,美国新冠疫情的应对,远称不上是最佳范本,事实上,由于美国各州自治的独立性、地域性差异以及民众对于新冠病毒及疫苗的认知差异等因素,使得美国总体上并没有一个自上而下的统一的系统性应对方案,各州的应对措施可松可紧,中间也多次出现反复,具体到每一个个体更是千差万别,使得美国的疫情演变呈现出复杂、曲折、难以出现趋势性的过程,这也是疫情三年来,造成美国的疫情数据,无论是确诊人数、住院率、死亡人数等,总体上在全球范围一直处于领先的根本原因之一。但随着时间的不断延长,对疫情的应对的重要性,已经越来越让位于人们对于回归正常生活的渴求,这同样也是一个自下而上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