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2023年2月6日，土耳其一名灾民在6层建筑的废墟下获救。 （人民视觉/图）
一场巨大的地震灾难正在冲击土耳其、叙利亚等国。截至2023年2月7日晚间，强震已致两国超5000人遇难。
根据土耳其阿纳多卢通讯社消息，地震影响了该国南部10省，土耳其灾害和应急管理局（AFAD）宣布，在卡赫拉曼马拉什省的6日凌晨4时的7.8级地震之后，该地区发生了近百次余震，其中大部分超过6级，第二次地震发生在当地时间下午1点32分，深度为7公里，震中也位于卡赫拉曼马拉什省。
地震发生后，土耳其发布了四级警报，其中包括呼吁国际援助。“在与外交部讨论后，通过ERCC（应急协调中心）呼吁国际援助进行搜索和救援。”AFAD在公开报道中称。来自欧洲、亚洲和北美的国家都作出了援助承诺。根据土耳其政府的公开消息，已经收到了科威特、印度等45个国家政府的援助意向。
卓明灾害信息服务中心负责人郝南介绍，根据目前的形势，土耳其所需救援人员缺口以十万计，这是当地所不能承担的，目前各国的救援队已经陆续出发，截至2月7日上午11时，联合国相关平台上，已经有33支队伍报备状态为正在动员或已经抵达，其中包括中国国家国际救援二队、蓝天救援队和深圳公益救援队。
81省有10个受灾严重
卓明灾害信息服务中心是一家处理灾害信息、协助救灾资源对接、促进救灾效率为工作内容的志愿者组织。郝南说，综合目前各方科学家的观点，第二次地震并非余震，而是另一次独立地震，余震分布方向与前一次地震有重合。
在公开发言中，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将这次灾难描述为继1939年埃尔津詹地震之后，土耳其经历最严重的灾难。随着7.8级地震造成的破坏规模不断扩大，世界卫生组织警告说，伤亡人数可能超过2万人。目前仍有数目不详的人被困在废墟下，寻找幸存者的努力因寒冷的条件而受挫。土耳其南部一些受灾最严重的城市之间的网络连接不畅，道路受损。
根据土耳其当地媒体消息，在土耳其紧邻地中海的哈塔伊省，伊斯肯德伦区的一家医院因地震而倒塌，而哈塔伊和阿达纳的机场跑道严重受损，航班停止。根据公开消息，目前地震造成至少土耳其3741栋、叙利亚约4000栋房屋损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土耳其加济安泰普城堡、叙利亚阿勒颇城堡倒塌。哈塔伊省一处天然气运输管道发生爆炸并引发火灾；叙利亚巴尼亚斯炼油厂部分建筑和设备受损，导致石油产品泄漏；土耳其阿达纳至安卡拉的高速路因地震和极端天气雨雪中断。
郝南说，本次受灾区域主要集中在土耳其南部。土耳其有81个省，其中10个省受灾严重。与省名同名的卡赫拉曼马拉什市在第一次主震时就是受灾最严重的城市之一，而在第二次地震中，该省的第二大城市埃尔比斯坦也遭遇重创。除了大城市以外，周围的小城市也受灾严重，个别小城市几乎已经夷为平地。
沿着地震断裂带到南部还有哈塔伊省的省会哈塔伊市，在城市北端的郊区也可以看到连片倒塌的房屋，还有断裂带横穿安塔基亚机场，使得机场被一分两半，两部分都不足以起降大型飞机，只能弃用。
沿着受灾区域向北，阿德亚曼省同名的省会城市也有严重的破坏——尽管该区域距离震中已经有一百多公里，也没能幸免于难。
郝南说，这一次地震造成的影响与汶川地震有很多相似之处——尽管受灾地区的人口分布没有汶川密集，但农田、村庄和城市也很多，几乎每个城市都有数量不等的楼房垮塌，有些地区甚至房屋连片倒塌。同时，幼发拉底河上游的3个超大型水库也岌岌可危。不过截至发稿，水库只是存在一定风险。
不过，郝南说，在叙利亚境内，目前已经有多处小型水坝漏水的现象出现。
根据公开报道，叙利亚卫生部报告称，阿勒颇省、拉塔基亚省、哈马省和塔尔图斯省都受到了损害。地震的影响因超过11年的内战破坏而加剧，一位联合国人道主义高级官员说，叙利亚的燃料短缺和冬季的恶劣天气也给救援工作带来了障碍。
而联合国驻地协调员在路透社的采访中称：“基础设施被破坏了，我们过去用于人道主义工作的道路被破坏了，我们必须在如何到达灾民身边方面有所创新……我们正在努力工作。”
当地时间2023年2月6日，叙利亚的阿勒颇古城遭到强震破坏。 （人民视觉/图）
叠加降雪，救援更难
在AFAD和红新月会（即当地红十字会）立即被派往震区的同时，土耳其军队、各级政府部门以及拥有灾害基础设施的机构也被召集起来执行任务。根据阿纳多卢通讯社消息，目前土耳其已经有近15000人在当地搜救，包括9600多名搜救人员，3500名军人和17架军用飞机。
根据土耳其当地媒体Hurriyet Daily News报道，土耳其家庭和社会服务部宣布，为了满足紧急需求，2.5亿土耳其里拉（大约相当于九千万元人民币）的援助已在第一阶段转移到受灾10省的社会援助和团结基金会。伊斯坦布尔省长表示，搜救队和援助物资被送往地震灾区，包括80名AFAD官员，27个市政当局和非政府组织、968名搜救志愿者、4条K9犬、2辆卡车和救援物资。土耳其红新月会负责人说，全国的血液库存已运往地震灾区，可供第一阶段救援使用，但他呼吁全国所有公民为未来几小时可能出现的额外需求献血。
出发的救援队可能会面临交通的挑战。目前多数救援队都是降落在西部的城市阿达纳，经过奥斯曼尼耶省到达震区，但这条高速公路有一个断层穿过，“道路中间出现了两米多高的断层，很难在短期之内修复”。当地在断路旁临时开辟了一条路，但目前还不能判断这条路的通行能力。
郝南说，尽管地震救援有“黄金72小时”的窗口期，但这需要保持25摄氏度的气温。目前是北半球冬季，叠加了灾区刚刚发生的降雪，温度可能会降至零度左右，废墟之下等待救援的伤者中，“能够挺过这个夜晚的人可能不会太多”。也因此，社交媒体上能收集到的需求主要就是取暖器、保暖衣物等，而逃生的人也需要庇护所安身。
郝南说，尽管目前土耳其官方发布了各城市的避难场所指引，包括中小学、体育场等，但由于垮塌楼房太多，学校的容量是有限的。
根据公开报道，叙利亚政府在2月6日表示，尽管其没有控制全部领土，但地震后发出的援助将到达所有人口。
郝南说，目前叙利亚的主要受灾区域在阿勒颇，当地距离震中较远，震级较低，但由于长期处于战乱中，情况更加不容乐观。“当地基础设施和房屋质量，都很脆弱，所以担心人员伤亡的比例要高于土耳其。”郝南说，由于当地北部山区有武装割据，政府没有控制权，复杂的环境可能也会干扰到后续的救援。
南方周末记者 庞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