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战争即将打满一周年，而且目前正处于僵局，但这并不意味着不会发生改变。
前美军上将、前美国中情局长大卫·彼得雷乌斯预测，进入第二年的俄乌战争将会有所不同，双方都可能会发动重大攻势。总体而言，这场战争继续显示出俄罗斯军队的基本弱点，俄军曾被认为是世界上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之一。
前中情局长、美军上将彼得雷乌斯
过去几十年的时间，彼得雷乌斯一直在研究战争并亲自指挥和参与战争实践。他曾担任美国和西方联军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的最高指挥官，后来又担任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局长。他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发表了一篇关于越南战争和美国军方从中吸取教训的论文。彼得雷乌斯还与英国历史学家安德鲁·罗伯茨合著了一本新书《冲突：从1945年到乌克兰的战争演变》。
在临近2月24日——俄罗斯向乌克兰开战一周年之际，彼得雷乌斯在接受采访时，深刻总结了这场战争的重要教训。
彼得雷乌斯说，由于俄罗斯的军事文化、理论学说、组织结构、训练和装备方面的多重失败，俄罗斯人已经输掉了许多战斗。虽然这是第一场新世纪的战争，但在很多方面，战争正在通过冷战时代的战术和武器进行——尽管升级了能力、无人机和精确弹药。
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俄军撤退后留下的炮弹和导弹残留物
曾批评拜登政府从阿富汗撤军的彼得雷乌斯，这次在乌克兰问题上采取了不同的基调。他说，白宫团队在领导北约和西方对抗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军事行动方面做了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工作，尽管有几次他希望看到提供某些武器系统(如西方的主战坦克和远程精确弹药)的决定比以前更早做出。
彼得雷乌斯观察到，美国和西方对乌克兰的巨大支持意味着，尽管俄罗斯可能正准备在一场新的春季攻势中向乌克兰派遣数十万士兵，但在未来几个月里，他们将与训练有素、组织更好的乌克兰士兵对峙，而乌克兰士兵装备着来自美国的远程导弹、装甲车和大量弹药。
彼得雷乌斯说，他仍然押注在乌克兰人身上。
与此同时，正如彼得雷乌斯指出的那样，尽管俄罗斯总统普京试图通过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让俄罗斯再次伟大起来，但他却通过北约联盟实现了这一目标——让北约再次强大起来。
美国CNN新闻就乌克兰战争走向通过电子邮件对彼得雷乌斯进行了采访。
俄乌地图
提问：谁赢了这场战争？
彼得雷乌斯：肯定不是俄罗斯。毕竟，俄罗斯已经输掉了基辅、苏梅、切尔尼希夫和哈尔科夫的战斗，也未能夺取乌克兰南部海岸的其余部分。俄军甚至没有通过米科拉伊夫，更不用说到达乌克兰最主要的港口城市奥德萨了。
基辅（首都）、哈尔科夫和奥德萨，分别是乌克兰是第一、第二和第三大城市。
俄军已经失去了它在哈尔科夫州获得的东西。此外，俄罗斯还不得不将其仅有的一支部队撤出赫尔松州位于第聂伯河以西的地区——该州首府赫尔松市，因为乌克兰人让通往河西的重要桥梁无法通行，摧毁了俄军支持这些西岸部队的总部和后勤基地，并将他们与河流以东的其他俄罗斯部队隔离开来。
话虽如此，自去年秋天俄军从第聂伯河以西撤离以来，沿河战线一直相当稳定，尽管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东南部巴赫穆特附近的村庄取得了艰难、渐进且代价高昂的进展。乌克兰人不得不派遣更多的部队来保卫受压力的地区。
在乌军反击下，俄军被迫放弃已经占领的赫尔松州位于第聂河以西的土地
位于第聂伯河（蓝色线为河流）西岸的赫尔松市被乌军收复
因此，目前的局势基本上是一种僵局，尽管俄罗斯在几个地区进行了代价高昂的攻击，双方都在为预计在冬末(很可能首先是俄罗斯人)和春夏(乌克兰人)发起进攻行动建立力量。
到那时，拥有最高战力、最训练有素、装备最精良部队的一方，将取得最显著的成果。在这方面，我把赌注押在乌克兰身上。
提问：乌克兰战争给未来战争带来了什么教训？
彼得雷乌斯：我认为我们应该认识到，除了少数例外，乌克兰战争不是未来。在很大程度上，我们看到的，仍然主要是冷战时代的武器系统(尽管有一些现代化)。如果冷战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变得激烈的话，就是如今这个样子。
然而，我们看到了未来战争可能是什么样子的一些迹象和暗示。比如，我们看到乌克兰使用无人机(虽然航程和能力有限)作为空中观察员，为美国提供的精确弹药识别俄军阵地、装备和其他目标。这样的精确弹药，抵达乌克兰的数量和射程将翻一番，从目前的70-80公里增加到150公里。
俄军使用自杀式无人机袭击基辅民用设施
我们看到了西方提供的先进的、一次性发射的肩射反坦克和防空导弹的影响，也看到了精确使用中程反舰导弹的影响。我们还看到俄罗斯人使用了网络攻击，尽管没有取得巨大成功。
当然，或许最值得注意的是，我们第一次看到一场战争在智能手机、互联网连接、社交媒体和其他互联网网站广泛存在的背景下发生。
但这些只是先进大国之间未来战争的暗示。在这样的冲突中，情报、监视和侦察系统将具有无比强大的能力，精确弹药将具有更大的射程、速度和爆炸力。而且，在每个领域，都会有数量多得多、能力更强的无人驾驶系统(一些是远程驾驶的，另一些是根据算法操作的)。不仅是在空中，而且是在海洋、海底、地面、外层空间和网络空间，他们成群结队行动，而不仅仅是单独运行。
每种情报和打击能力都将通过先进的指挥、控制、通信和计算机系统集成和连接起来。
美国商业卫星实时拍摄的俄军推进行动
我还记得冷战时期的一句格言：“看得见，就能打；能打到，就能杀。”事实上，在那个时代，我们并不具备真正将这句格言付诸实施所需的监视资产、精确弹药和其他能力。然而，在未来，几乎所有这些东西——每个作战平台、军事基地和指挥总部——都将被看到，因此很容易被击中和摧毁(除非这些资产有实质性的防御和加固)。
当然，所有这些关于未来战争的想象，都强调了我们必须采取无数行动来改变我们的部队和编制制度，必须通过确保我们的能力或我们使用这些能力的意愿不存在任何问题，以及通过尽一切可能确保大国之间的竞争不会演变为它们之间的冲突，来阻止未来的冲突与战争。
乌克兰战争爆发后，芬兰和瑞典申请加入北约
提问：几年前就有人说，北约过时了。现在还是吗?
彼得雷乌斯：这是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问题。普京着手“让俄罗斯再次伟大起来”。然而，他所做的，却是让北约再次变得强大起来。这包括：两个非常有能力、历史上一直保持中立的大国(芬兰和瑞典)寻求加入北约；北约成员国大幅增加国防开支，其中最明显的是德国；北约在波罗的海国家和东欧地区的部署增加了；以及北约成员国之间自冷战结束以来最大的团结。
多亏了普京，法国总统马克龙在2019年底将北约描述为罹患”脑死亡“，事实证明这还为时过早。
提问：你对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战场的表现感到惊讶吗？
彼得雷乌斯：不完全是。在战争爆发后不久，我在接受《大西洋月刊》的采访时解释了，我预计俄罗斯将遇到相当大的困难，并指出，一支大约19万人的进攻部队远远低于可能需要的人数，特别是如果乌克兰人证明了他们会像我想象的那样坚定。实际上，乌克兰人比我想的更坚定。
然而，就连我也没有预见到，俄罗斯人的表现会有多么糟糕。
乌克兰东部顿巴斯地区，乌军用法国援助的155毫米榴弹炮向俄军开火
提问：俄军作战不利是因为情报失误吗？或者是兵员、战术、训练水平等问题
彼得雷乌斯：所有这些失败的原因，都有，甚至更多，清单很长。包括糟糕的战役设计；不充分的训练(他们被部署在乌克兰北部、东部和南部边境的几个月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指挥、控制和通信不力；纪律不足(涉及战争犯罪和虐待民众)；糟糕的装备(炮塔在遭到攻击起火时引爆坦克就是例证)；后勤能力不足；无法实现综合武器效果(有效地同时使用所有地面和空中能力)；组织架构不足；缺乏专业士官部队；自上而下的指挥系统不会促进较低级别的主动性，普遍存在的腐败破坏了他们军事和支持军工复合体的方方面面。
提问：我们还需要担心俄罗斯是一个“大国”吗？
俄罗斯的人口比乌克兰多得多，从长远来看，这会对乌克兰战争产生关键影响吗？
彼得雷乌斯：一点也不。俄罗斯仍然拥有巨大的军事实力，当然也仍然是一个核超级大国，同时也是一个拥有巨大能源、矿产和农业资源的国家。它的人口(约1.45亿)几乎是欧洲第二大国家德国（约8000万人)的两倍。
但俄罗斯的统治精英和领导体系，接受了对西方无数的不满和极端的民族复仇主义理念，这严重破坏了莫斯科当局的理性决策。
如果普京成功地动员了整个俄罗斯，这是可能的。然而，到目前为止，仍然是部分动员，因为普京似乎担心国家可能会对全面动员做出反应。事实上，据报道，因最近的部分预备役征召，逃离俄罗斯的青年男子比向动员兵站报到的要多。
尽管如此，据估计，多达30万名新兵和动员的预备役人员正被派往前线，还有多达10万至15万人正在赶来。这不是微不足道的--因为数量确实很重要。
俄罗斯总统普京到训练场看望入伍新兵
提问：拿破仑曾说，战争中，精神意志可以让人一当十。乌克兰人的士气似乎更高？
彼得雷乌斯：这是一个很大的因素。乌克兰人认为正在进行的冲突是他们的独立战争，他们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回应。总统泽连斯基一直积极地团结所有乌克兰人为国家服务，为国家的生存而战。
因此，乌克兰人知道他们在为什么而战，而许多俄罗斯士兵是否也是如此尚不清楚，因为俄军中有不成比例的兵员来自俄罗斯的少数民族和其他宗派。
此外，到目前为止，乌克兰在招募、培训、装备、组织和部署额外部队方面比俄罗斯做得更好——这得益于美国和其他北约或西方国家提供的特殊支持。自战争发生以来，西方已经向乌克兰提供了超过260亿美元（约合1800亿元人民币）的武器、弹药和其他安全援助。
我认为，当乌克兰在今年春季或夏季发起反攻时，人们将看到这一进步的证据。
提问：哪些技术是乌克兰在这场战争中获胜的关键？
有几项新技术似乎被证明是重要的：在俄罗斯部分摧毁并干扰了乌克兰全国的电话系统之后，马斯克的Starlink移动卫星系统让乌克兰人的通讯保持畅通；美国提供的”海马斯“（HIMARS）精密火箭摧毁了俄罗斯的目标；Clearview AI——面部识别技术，使乌克兰人能够识别战场上的俄罗斯士兵；土耳其提供的武装无人机对俄罗斯目标具有毁灭性，而廉价的商用无人机则帮助乌克兰人找到打击目标。
彼得雷乌斯：事实证明，所有这些技术都非常重要，乌克兰人在调整各种技术和商业应用以实现情报收集、目标确定和其他军事任务方面，表现出了巨大的技能。
事实上，乌克兰人还表现出了超凡的能力，能够为各种问题提供“McGyver”解决方案--无论是改装西方导弹用于米格-29战斗机，还是修复俄罗斯人留在战场上的战损装甲车(还记得乌克兰的“拖拉机部队”吗)，还是干扰俄罗斯的通信。
乌克兰人还展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能力，他们学习如何使用新的武器系统和车辆的速度，比任何人预期的要快得多，因为他们希望尽快掌握新的能力，并重返战斗。
乌克兰将缴获的大量俄军装备修理后重新使用
提问：你如何评价拜登政府处理乌克兰战争的方式？
彼得雷乌斯：我认为拜登政府领导北约和西方世界对俄罗斯的战争行为做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反应，立即向乌克兰提供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和其他物资与经济援助，对俄罗斯实施经济、金融和个人制裁以及出口管制。虽然我对拜登总统从阿富汗撤军的决定和撤军的方式非常批评。
可以肯定的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决定提供各种能力(例如HIMARS火箭炮、远程精确弹药、主战坦克等，比我们现在做得更快。
然而，坐在白宫西翼全球局势研究室的桌子旁，我知道，从外部进行事后猜测要比在办公室做出艰难的决定容易得多。但我希望看到我们尽快提供一些额外的能力(先进的无人机、更远距离的精确弹药、战斗机，以及防空和反无人机能力)。
最终，乌克兰必须将旧式的苏制飞机(如米格-29)过渡到西方的制式飞机(如F-16)。北约国家没有更多的米格飞机可以提供给他们，据报道，乌克兰现在的飞行员比飞机还多。
因此，我们不妨开始过渡进程，考虑到培训飞行员和维修人员无论如何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提问：你如何评价普京在这次战争中的表现？
彼得雷乌斯：到目前为止，普京的成绩一直不及格。我们回想一下，战略领导者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任务，是把大思路搞对，也就是把总体战略和根本决策搞对。普京显然在这项任务上惨败，导致了一场让他和他的国家成为”国际弃儿“的战争，使俄罗斯经济倒退了十年或更长时间——战争也让俄罗斯失去了许多最优秀和最聪明的人，并促使1200多家西方公司离开俄罗斯或减少在俄罗斯的业务——这对俄罗斯军队及其声誉造成了灾难性的损害，并将他的政治遗产置于严重危险之中。
话虽如此，我们仍不应低估普京。他仍然相信，俄罗斯可以打败乌克兰人、欧洲人和美国人，就像俄罗斯人在历史上曾经打败拿破仑军队和希特勒的纳粹军队一样。美国和北约以及西方伙伴需要尽自己所能，以最快的速度帮助乌克兰，证明普京是错误的。
俄罗斯总统普京(左)和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
提问：普京暗示在乌克兰使用战术核武器。如果发生这种情况，美国会做出什么反应？
彼得雷乌斯：普京肯定有可能命令俄军在乌克兰使用战术核武器，我们应该对这种可能性感到担忧。然而，对他来说，这将是一个难以置信的糟糕决定，因为使用此类武器将导致俄罗斯的处境比使用前更糟，而不是更好。
重要的是，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领导人，以及中、印领导人，必须向普京明确和反复地传达，用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的话来说，使用核武器对俄罗斯的后果必须是“灾难性的”。
提问：这是第一场真正的开源战争吗？
泽连斯基在社交媒体上分享和参与乌克兰战争；头顶上的商业卫星实时捕捉俄罗斯战斗群的活动，俄罗斯瓦格纳集团中雇佣兵的社交媒体账号记录了他们随时随地的行动。
彼得雷乌斯：是的，我相信是的。
这是第一次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如此广泛地使用和广泛参与的战争。其结果是前所未有的透明度和大量的可用信息——所有这些都是通过所谓的“公开来源”。
提问：普京想要什么？
彼得雷乌斯：从长远来看，普京仍然想否认乌克兰的国家主权，并使其成为俄罗斯联邦的一部分。在普京充满抱怨的修正主义历史版本中，乌克兰没有作为一个独立国家存在的权利。
也就是说，在短期内，由于未能控制基辅并用亲俄人士取代泽连斯基总统，普京正在寻求扩大俄罗斯军队控制的乌克兰地区，特别是在乌克兰东南部。俄罗斯试图通过对所谓陆桥——连接俄罗斯本土和克里米亚半岛——的控制，这样俄罗斯就不必仅仅依靠刻赤海峡大桥与克里米亚连接。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封面：普京将在何处停止战争？
提问：普京现在有什么计划吗，或只是即兴发挥？
彼得雷乌斯：普京最近任命俄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将军为乌克兰战争指挥官，大概是为了确保俄罗斯军队和国防部尽一切努力为乌克兰战场增兵。俄罗斯一直在寻求其他国家（如伊朗和朝鲜）提供更多的武器、弹药和武器系统，以弥补受西方出口管制制造的俄罗斯军工生产不足。
除此之外，俄罗斯似乎正在集结预备役士兵和额外的部队，以发动攻势，夺取乌克兰东南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两州中他们尚未控制的部分地区，同时在他们已经控制的南部其他地区建立纵深防御阵地。
尽管如此，考虑到俄罗斯部队的专业能力有限，以及他们无法产生“联合武器效应”，似乎没有特别创新的新计划——将坦克与步兵、火炮/迫击炮，工程师与爆炸物处理、电子战、固定翼和旋转翼近距离空中支援、，防空、有效指挥和控制、无人机等。
如果没有这一点，我们很可能会看到更多我们过去看到的情况——俄罗斯指挥官将最近动员、训练不足、装备不足的士兵投入到艰苦的战斗中。在大规模火炮和火箭火力的支持下（假设它们能够维持炮弹和火箭的供应），实现了代价高昂的渐进式收益——也许偶尔会有有限的突破。
所有这些都将发生在我们等待乌克兰将在春季或夏季发动攻势之前，乌克兰军队将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能力更强。
乌克兰军队在巴赫穆特死战不退
提问：战争的下一阶段与第一年有何不同？
彼得雷乌斯：今年将有几个新看点，最重要的是乌克兰方面的能力提升：西方坦克和步兵战车；为美国援助的HIMARS（高机动火炮火箭系统）提供更大射程和更高精度的弹药，能够精确打击150公里（是当前精确弹药射程的两倍）的目标；各种类型的先进防空系统；防空系统升级和额外的轮式装甲车，以及大量的各种类型的额外弹药。
除此之外，我相信，我们将看到乌克兰军队比俄罗斯军队更有能力实现我之前描述的那种联合武器效果（火力协同），从而实现更有效的进攻行动，并可以摧毁俄罗斯的一些防御设施。然而，考虑到乌克兰军队接收和训练使用新的西方坦克和其他武器系统所需的时间，我们可能要等到春天甚至夏天才能看到这一切。
与此同时，除了我前面提到的俄罗斯春季攻势之外，我担心我们还会看到俄罗斯使用导弹和火箭以及伊朗提供的无人机对乌克兰基础设施进行更多的袭击，这突显出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进一步限制俄罗斯和伊朗的武器工业。
提问：乌克兰战争将如何结束？
彼得雷乌斯：我认为，当普京认识到这场战争在战场上（俄罗斯在第一年的损失可能是苏联在阿富汗近十年来损失的许多倍）和国内（受到西方经济、金融和个人制裁及出口管制的严重影响）造成的损失，已经不可持续的时候，这场战争将以谈判达成协议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