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课件没那么重要?

为什么课件没那么重要呢?因为很多重要的东西是课件无法呈现的。
最近上了一节公开课,很多同事觉得还行,说了一些肯定和鼓励的话。
一位教师没有来听课,给我留言“听说你今天的课很不错,课件能不能给我学习一下”。
虽然我明知道课件用处不大,但还是发了过去。
我的课件有3个版本:第一版、精简版、极简版。第一版是在一个班上课用的,比较粗糙。精简版在第一版的基础上做了修改。而极简版则是在另一个班上公开课用的,不超过5张。所谓删繁就简,大概可以用来形容我修改课件的过程。
让我产生少用甚至不用课件念头的大概是两年前的一次听课。
那时候区里组织名师课堂,其中一位是全国名师肖培东。肖老师上了两节课,一节课是《老山界》,一节课是《表里的生物》。两节课下来,自然是好评如潮。而肖老师每节课的课件只有一张幻灯片。
肖老师后来现场说课,提到课件是为了方便大家拍照,不然他完全可以不用。他主张,语文课要让学生多低头读课文,少抬头看课件。当时我就觉得很有道理,也想试一试。
我在常规课上做了一些尝试,效果并不好,而真正让我摆脱课件依赖的是去年的一次公开课《纪念白求恩》。因为是公开课,全校语文教师可能都会来听,自然压力不小。而这种压力也转化成了我备课的动力。
我反复研读课文,一些段落基本上能熟读成诵,琢磨文章的结构和叙议结合的写法,品读关键词句,预设学生的各种可能反应,想象指导学生朗读的情景,设计各个环节的衔接过渡语,思考学习这一课对于学生的意义等。
那几天,我仿佛开启了循环播放模式,课文的词句和学生的表现在我脑海中反复预演。功夫不负有心人,那节课同事们反响很好。而那节课的课件只有一张幻灯片。
我成功了!那节课后的一两个星期,我都沉浸在喜悦中。
后来上常规课,我也会制作课件,但一般都不超过10张。课件越简单,我越能解放自己,有更多时间琢磨课文,琢磨学生,琢磨课堂预设与生成,从而改进教学。
每当我带领学生在语言文字的丛林里探险,学生窥得语言文字的奥秘后,他们都会惊喜不已。
比如读《美丽的颜色》,我问学生:“在黑暗中,在寂静中,两个人的脸都转向这些微光,转向这射线的神秘来源,转向镭,转向他们的镭!”这句话太啰唆,能否简写成:“在黑暗中,在寂静中,两个人的脸都转向他们的镭!”
经过讨论后明确:四个“转向”,让本来一瞬间完成的动作拉长了,仿佛一个慢镜头,可见这一刻的重要,也可见发现镭的艰辛,更可见居里夫妇对科学研究的痴迷。学生眼中闪烁着发现的惊喜,他们仿佛在说,语言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为什么课件没那么重要呢?因为很多重要的东西课件是无法呈现的。比如对文本的个性化解读,教师声情并茂的朗读,对学生回答恰如其分的点拨,拉近师生距离的眼神和肢体语言,教师对学生发自肺腑的激赏语言等。
课件只是器,只是工具,而语文课最重要的是道,是语文教师对教育的理解、对生命的认识。我们用不好别人的课件,别人也用不惯我们的课件。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心中有课,就能少用甚至不用课件,臻于“大道至简”的境界。
课件本身除了助力我们的课堂外,也是对课堂的掣肘。课件本身是线性的,它规定了课堂推进的“路线图”,而课堂本身因为有启发、有碰撞、有生成而具备多种可能性。
因此,依赖课件就会让我们更关注课堂进度而非学生的学习本身,从而让我们对课堂的精彩生成和转瞬即逝的教学资源视而不见。
课件没那么重要,因为教育的本质不是知识的灌输,不是视觉和听觉的刺激,不是机械的训练。而语文教育是所有学科教育中离精神和灵魂最近的科目,它追求的是自由,追求的是有趣的灵魂,追求的是诗与思。
在今后的语文学习中,让我们偶尔使用课件,经常涵泳文字,总是凝视自我和学生的心灵。这样,才无愧于“语文”二字,才无愧于“教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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