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水务局水质水生态监测中心有一间专门提取鱼类DNA的实验室，检测的样本来自北京各大河湖、水库。从2018年开始，该监测中心运用环境DNA技术和传统网补法监测北京河湖中鱼类种类，统计有多少种“水精灵”畅游北京。北京市水文总站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随着本土物种的不断复苏，北京鱼类和贝类基因库正在不断丰富中，而这也体现着北京水生态环境改善。
截至目前，北京到底拥有多少种鱼类？根据北京市水文总站的最新统计数据，全市调查鱼类连续两年保持在61种，这一数字已经达到《北京鱼类志》记载的鱼类数量的72%。
北京水生态环境得到改善。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流域水生态改善让“水精灵”集体“复苏”
去年，桃花水母在北京“一战成名”，它是唯一生活在淡水水体的水母物种，对水生态条件要求极高，因此被称为“水中大熊猫”。很长时间以来，在北京难寻桃花水母踪迹，但在2022年，怀柔水库、平谷黄松峪水库、南水北调亦庄调节池三个地方均有桃花水母“现身”。
现身怀柔水库的“水中大熊猫”桃花水母。怀柔区生态环境局供图
北京市水文总站水生态监测评价科科长刘波依然记得听到怀柔水库传来发现桃花水母时的情景，“那天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我们听到水库发现了桃花水母都特别兴奋，大家第一时间赶往水库，想一睹其真容。”刘波从2009年开始从事水生态监测工作，桃花水母的出现是他职业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段记忆，桃花水母的出现也印证了北京市水生态环境的改善。
桃花水母从哪儿来？是否是随南水“进京”？刘波分析说，位于平谷的黄松峪水库与“南水”并无关联。“桃花水母一般以水螅体形态生存，附着在水中的石头或者树枝上，个体很小，难以发现，有较强的环境适应能力。当水质、水温、水流、气象等条件均满足时，桃花水母会从水螅体转化为水母体。”因此桃花水母的集体“复苏”与流域水生态的改善息息相关。
除了桃花水母，在北京还有一些本土水生动物近年来越来越多地被市民发现，鳑鲏便是其中之一。刘波说，鳑鲏非常漂亮，俗称五彩鱼，是水生态系统健康的指示物种，既需要有清澈洁净的水质条件，也依赖底栖的河蚌等双壳贝类来完成繁殖。近年来，随着北京各大河湖水质不断改善，水生态系统健康水平不断提升，适宜鳑鲏生存的水体不断增多，昆玉河、永引渠、南护城河、北护城河等河道均有鳑鲏的丽影。
鳑鲏。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鳑鲏。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水生物监测用上“亲子”鉴定
为了弄清楚北京河湖里到底有多少种鱼类，北京市水文总站用上了AI技术和环境DNA检测技术。AI技术其实就是“鱼脸识别”，在水下装入摄像头，拍下往来鱼类的照片，经过图像增强的技术处理后，将鱼类照片与数据库的信息比对，以此确定鱼的种类。这种方法最大的好处是节省了人力成本和监测的时间成本，提高了监测的效率。
此外，用于鱼类检测的还有环境DNA技术，它相当于“亲子”鉴定。刘波解释说，鱼类身上的黏液、排泄物等遗传物质会残留在水中，技术人员通过解译这些遗传物质来监测鱼类。“技术人员进行水体取样，接引扩增检测样本中的基因，对比基因库便可知道水中有何种鱼类，同时，新发现的物种须经网捕法确认。”
中华青鳉。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水生态监测站点今年再扩容
河湖是鱼类生存的家园，从2019年开始，北京市水务局每年发布《北京市水生态监测及健康评价报告》。从连续三年的报告不难看出，北京检测的水体数量迅速增加，健康水体比例增幅显著，水生态监测站点由66个增至166个，涵盖了全市五大水系的主要水体和第一、二批湿地名录中的全部湿地。
报告显示，2020年全市调查鱼类仅为48种，但是到了2021年，这一数字已经攀升到61种。刘波介绍，2022年《北京市水生态监测及健康评价报告》即将发布，从目前的统计来看，2022年全市调查鱼类同样达到了61种。
61种是什么概念？根据《北京鱼类志》记载，北京本地鱼种为85种，目前技术人员已经在北京发现的鱼类种类仅比历史记载的少24种。然而这些尚未被统计出来的24种鱼类并不完全代表在北京“绝迹”，刘波说：“这61种鱼是我们实际打捞出来后进行统计的，有的鱼可能尚未被发现，但它也许同样生存在北京河湖。”
此外，刘波介绍，今年水监测站点将在166个的基础上再扩充26个点位，主要用于冬季河道水生物监测，这些站点计划布设在高碑店、酒仙桥、高安屯等污水处理厂，清河再生水厂、顺义再生水厂、怀柔再生水厂等区域。
黑水河。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整治中的河道。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北京现已调查到的鱼类
北京市水文总站监测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5月，全市鱼类累计监测61种，其中鲤形目44种，鲈形目7种，鲑形目3种，鲇形目2种，合鳃鱼目2种，鳉形目1种，刺鱼目1种，颌针鱼目1种。具体有：
虹鳟、池沼公鱼、大银鱼、宽鳍鱲、长鳍马口鱼、南方马口鱼、洛氏鱥、尖头鱥、赤眼鳟、草鱼、青鱼、鳡、似鱎、䱗、贝氏䱗、鳊、红鳍鲌、戴氏红鲌、蒙古红鲌、翘嘴红鲌、中华鳑鲏、高体鳑鲏、彩副鱊、团头鲂、兴凯鱊、大鳍鱊、鲢、鳙、似鳊、麦穗鱼、花䱻、黑鳍鳈、棒花鮈、棒花鱼、蛇鮈、兴隆山小鳔鮈、点纹银鮈、东北颌须鮈、瓦氏雅罗鱼、细鳞斜颌鲴、鲤、鲫、中华花鳅、泥鳅、大鳞副泥鳅、北方须鳅、达里湖高原鳅、鲇、黄颡鱼、中华青鳉、中华多刺鱼、黄鳝、中华刺鳅、鳜、圆尾斗鱼、乌鳢、河川沙塘鳢、小黄黝鱼、波氏吻虾虎鱼、子陵吻虾虎鱼、鱵。
宽鳍鱲。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马口鱼。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䱗。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棒花鱼。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鲫。北京市水文总站供图
新京报记者 吴婷婷
编辑 刘茜贤 校对 赵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