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证难，没有团队游，日本旅游为何照样火爆？
栏目 | 文旅商业故事
领域 | 出境游
01
看完《灌篮高手》首映的深夜，家在北京的侯静宜突然来了精神，回家路上，她开始刷新各个航空公司网站，准备买一张去日本的机票。
让她惊讶的是，最近去日本的机票便宜了，2千元以内的机票比比皆是，与数月前还让人望而生畏的七八千元相比，“简直就像是不要钱。”
机票价格直线回落背后，中日之间的航班陆续增加。
进入4月，日本航空、全日空、南航、东航、国航等多家航空公司开始增班。
首先是日本航空从3月26日起，往返中国的航班数量增加了4倍，包括从东京成田和羽田机场往返北京、上海以及大连等机场的航班都有所增加，此前因疫情停运的航班也逐渐恢复。
无独有偶，随着中日之间旅游出行需求迅速上升和旅游市场逐渐回暖，全日空将3月的中国航线的航班数增至上年同期的2.5倍。
国内航司亦闻风而动，南方航空7日宣布，将于4月13日起在上海恢复上海浦东至东京、上海浦东至大阪两条往返航线。
天津航空则将从4月10日起重新恢复天津-中部机场的航线。恢复后的班次和疫情前一样，每周往返4班。
旅界统计发现，到五一“黄金周”前，日本到中国大陆的航线将恢复到每周60班以上。
多家航司的复航带动中日航线价格恢复正常，即使日本尚未被列为出境游组团目的地，依然大幅降低了国内自由行游客赴日旅行的门槛。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五一假期算上调休和周末一共有五天，相比往年的三天假期，这无疑助长了人们长线出游的欲望。
飞猪数据显示，日本旅游商品仅今年3月份首周成交额已超3400万，“日本冲绳全日空万座海滨洲际酒店一晚双早套餐”等热卖商品已售罄，“大阪心斋桥桥梁酒店两晚连住套餐”等单品销量均破千。
恰逢《灌篮高手》全国热映，许多国人回忆起青春时的美好记忆，时隔26载，原本看动画片的青葱少年也变成了稳重中年，逐渐从小众人群走向旅游消费市场的主流。
多重利好因素下，据日经新闻报道，中国大陆游客相比上月增至2倍，达7.5万人。3月份，日本航空的中国航线旅客人数相比上月也达到2倍以上。
“一句全国大赛见，一等就是一个青春，”回到家，侯静宜打开了已尘封3年的护照，“还好没过期，日本签证还剩2年，放开后有说走就走的自由，是时候去趟镰仓了。”
02
在各大OTA主页上，已经有不少“日本游”的宣传，关于日本即将成为下一个出境游跟团目的地的风声也越传越真，日本旅行真的要火了吗？
虽然准备去日本旅行的国人游客已经按捺不住，但在做了许多年日韩签证生意的何佩佩看来，若想恢复到2019年中日旅游的巅峰时刻，制约因素比较多，日本签证首当其冲。
与疫情前不同，近期国内各领区的日本单次、三年、五年签证均有不同幅度的资质要求提高。
何佩佩认为，日本领馆近期严查的税单就是让国内很多游客送签时特别无奈的一条政策，“五年多次往返签证完税证明需要全年纳税9万，就连单次签证也需要完税8000元，而疫情前的使馆抽查往往不那么严格。”
繁琐的日本签证的确是披在中国游客身上的一道枷锁。
在上海上学的艾雨疫情前曾经拥有日本三年多次签证，她以为“自己有着多次赴日经历，可以走简化手续”。
结果，她悲催地发现自己想多了，“简化的唯一途径是最近三年内去过两次日本，至于我们这三年出不了国，日本政府认为与他们无关。”
日本签证政策“迷之收紧”后，能否顺利出签像是一道不确定答案的难题，艾雨需要等到出签后才敢购买机票。
此外，虽然机票价格一路下跌，日本酒店、旅行服务的价格却狂飙猛进，着实让一些中国游客吓了一跳。
日本签证幸运地没有过期，侯静宜对比2019年在携程上预定的东京酒店却发现，酒店价格有着将近30%-40%的大幅上调。
“2019年东京丽思卡尔顿4500元，现在8000元+；19年东京柏悦4000元，现在7000元+；19年东京安达仕4000元+，现在6000元+；王子画廊涨价最厉害，19年3000元，现在常年7000元+。”
在日本的朋友告诉侯静宜是日本发钱发太多导致的，还有就是去年7月起, 日本政府补助全国旅游住宿每天每人11000日元，这让酒店价格一路涨上了天际。
日本旅行价格狂飙，一些对日本心动已久的中国游客纷纷表示“去不起”。
何佩佩向旅界指出，从日本签证政策依然收紧、酒店价格上涨等风向来看，最近日本政府的态度其实很鲜明，“不欢迎穷游，只希望那些有实力撒钱的客人多多益善。”
03
作为旅游大国，旅游观光业在日本的GDP中占比高达7.3%，是日本经济支柱之一，吸金能力远超电子元器件出口收入和钢铁出口收入。
疫情前，来自中国内地的访日游客人数毫无悬念地排在各个国家和地区中的首位。
在2019年，中国内地游客赴日旅行的数量达到了959万人，占日本海外游客的30%，消费额更是达到了40%。
与全球访日游客创出历史最高的3188万人的2019年相比，最近日本单月的访问人数仍只有70%不到的水平，缺少的30%或许正来自中国大陆。
但日本国家旅游局（JNTO）4月19日公布的数据表明，访日游客少了，由于人均消费单价的上升，2023年的访日游客消费仍有望恢复到疫情前水平。
JNTO数据显示，2023年1~3月访日游客人均旅行支出为21万2000日元（约合人民币1.83万元），相比2019年全年的实际旅行支出增长30%，恰好弥补了游客数量减少30%带来的影响。
对此，野村综合研究所的执行经济学家木内登英表示：“2023年的日本入境游消费有可能超过5万亿日元，高于疫情前的4.8万亿日元”。
更少的游客，相同的旅行支出，这背后存在高净值游客能更早回归日本旅游市场的因素，而日元贬值等因素也在逐渐推高游客消费单价。
在此之前，日本政府已经提出“不想再单纯依靠游客人数”，而是要把访日游客单人消费额从2019年的15.9万日元(约合人民币8230元)提升至20万日元，并将三大都市圈以外其他地方的访日游客单人住宿时长提高10%。
日本政府的观点是：之所以不想再单纯执着于访日旅客的人数，是因为吸取了疫情前游客扎堆于某特定地域，导致该地域出现了观光公害的教训。
在日本，“观光公害”也被称为“过度旅游”，指游客增加导致居民生活、自然环境与文物保护等受到负面影响的现象。
“所以日本想要尽可能的去吸引一些高净值游客和通过把访日游客分散到各地旅游的方式来达到振兴日本经济的目的，还能不影响旅游地区居民正常生活。”何佩佩称。
在疫情之前，何佩佩的公司在出境游上基本颗粒无收，身边的同事也早已四散转行，不少人卖起了保险。
不过这两月，老板计划将以前的旧部人马召回。“毕竟中国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高端出境游被压抑了3年，一旦有机会，会迅速爆发。”
忽如一夜春风来，《灌篮高手》热映后，日本旅游似乎成了一种和青春超配的打开方式。
何佩佩披露，从4月20日开始，手机里不断涌入客户们的消息。“都是问签证的问题。等我回完所有消息，已经快凌晨3点了。”
日本旅游相关企业对中国市场前景预期也非常乐观，旗下拥有大丸松坂屋百货的J.Front Retailing董事若林勇人直言：“随着往返中国大陆的直航增加，今后仍存在增长空间”。
本文何佩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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