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护肤有三大原则：合理清洁+适度保湿+严格防晒。想要有良好的肌肤状态，就得做好这三件事。

正值夏季，防晒霜和化妆品使用得越发频繁，在化妆和化学防晒后，卸妆是必不可少的。

但对于非防水型的防晒霜，一般清水清洁或洗面奶清洁就可以，不需要特别卸妆。

现在市场上卸妆产品（卸妆水、卸妆油、卸妆膏等）这么多，它们有什么区别呢？频频被提到的乳化又是什么？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

卸妆产品的作用原理是怎样的？

卸妆是养肤第一步，去除皮肤表面的彩妆、自身分泌的油脂及环境中的脂溶性污垢，可以有效避免化妆品残留而导致的粉刺黑头、肌肤老化、眼部细纹、暗沉、黑眼圈以及过敏等问题。

图源：pixabay.com

市面上的卸妆产品有很多，但其中发挥作用的成分主要是油脂和表面活性剂，正是有这两种物质，才能帮我们把脸上的彩妆卸干净。

一般来说，矿物油为卸妆品中油脂的重要组成成分，可以作为溶剂。这类以油脂为代表的卸妆产品是基于“以油溶油”（相似相溶）的原理。

当非极性的矿物油与皮肤表面接触时，能够快速溶解皮肤表面的污垢（主要成分是油脂）和彩妆（固态烷烃类——非极性分子），然后用水冲洗，清洁掉油脂，从而达到彻底卸妆的清洁功效。

相似相溶作用机理

图源：参考文献[1]

另一种基础成分则为表面活性剂，即胶束，一种分子簇。这是一种具有在相之间的界面（在液-液、液-固和液-气两相界面）上积累（吸附）并降低表面张力的化合物，表面张力下降使液体更容易混合溶解，也就能把化妆品污垢和脸上的油脂去除。

这一特性主要归因于它们的双极结构 [2]。双极结构是表面活性剂极性不同的两个部分，类似一根火柴棍，火柴头就是亲水端，火柴杆就是亲油端（疏水端）。根据极性相似相引、极性相异相斥原理，亲水端与水相吸引，亲油端与水相排斥。

表面活性剂吸附在两相界面上，吸附越多，两相间的界面张力越低，直到临界浓度，此时表面活性剂分子可以自行缔合成胶束，此结构可以包裹油脂及污垢。

表面活性剂在界面上吸附时与表面张力的关系

图源：参考文献[1]

亲油端插入油污分子内部，亲水端使污垢溶解在水中 [3]。使用卸妆棉时，表面活性剂的亲水端与卸妆棉的亲水性表面结合，亲油端朝外排列，能更好地溶解皮肤表面的彩妆和污垢，摩擦力也可以帮助卸除一部分；或者经过机械摩擦运动，油污分子疏松开来，增溶在胶束结构中，清水冲洗后形成微乳液，起到乳化作用，从而达到膨化、溶解、扩散、洗涤油污的目的。

表面活性剂与卸妆棉作用示意图

图源：参考文献[1]

油脂和表面活性剂两种成分的卸妆产品各有利弊，以卸妆油、卸妆膏为代表的油脂类产品的清洁能力强、更温和，但用起来有些油腻。而表面活性剂常用于卸妆水、卸妆乳中，这类产品使用感更好，不油腻，但清洁能力较弱且具有一定刺激性。

乳化作用是什么？

卸妆的关键就是要去掉油脂，清水是无法做到的，靠的是我们前面提到的油脂和表面活性剂。我们常说的乳化，其实充斥了卸妆的整个过程，乳化剂能在液—液界面（即水—油界面）吸附是乳化作用得以进行的重要因素，合成表面活性剂是应用最广的乳化剂。

乳化作用是为了更好地溶解油脂，它是指在两种不混溶液体中，使其中一种液体以液滴的形式分散在另一种液体中，形成乳状液体 [4]。

卸妆产品的表面活性剂发生乳化作用后可以形成相对较为稳定和均匀的油—水混合物，这种混合物可能兼具有两者的物理性质，例如可以同时在有机溶剂和水中有较好的溶解性，从而能清除油脂。

在不同的产品中，乳化作用的顺序和目的有所差异。例如在“以油溶油”原理作用下的产品中，乳化一般发生在最后，是为了更好地将卸妆产品和化妆品污垢以及脸部油脂冲刷干净。而在以乳化为主的产品中，乳化一般发生在开头，目的是为了溶解化妆品污垢和脸部油脂，从而卸妆。现在还有一种产品，在制备过程中就已经发生乳化作用，因而我们无需乳化就可以直接使用。

目前卸妆产品是怎么分类的？

弄明白了卸妆产品的清洁原理，然后我们再看看卸妆产品的分类吧。目前我们常用的卸妆产品大致可分为水剂、乳化及油剂三大配方体系。

1、水剂体系

包括卸妆水、卸妆湿巾、卸妆啫喱和卸妆泡沫。

水剂体系主要包含：水、0.1%-5%的表面活性剂，0.1%-5%的润肤剂和保湿剂，0.1%-5%的防腐剂及活性成分，还包括香精、色素等原料，是单层易流动的卸妆产品 [5]。

水剂体系需要选择泡沫量低、温和性高、去除油污能力强、水溶性好、临界胶束浓度低的表面活性剂。

水剂体系产品的机理和特性

图源：作者自制

卸妆水，也称为胶束卸妆水，成分为水、表面活性剂和少量油脂。卸妆能力有限，但是比较温和，更加适合日常妆容。对于眼唇部防水能力比较强的彩妆来说，可能会卸不干净。

一般会搭配使用卸妆棉，表面活性剂的亲水端可以与卸妆棉的亲水性表面结合，从而使亲油端朝外排列，能更好地溶解皮肤表面的彩妆和污垢，卸妆棉的摩擦力也可以帮助清洁。

卸妆湿巾在使用时需和卸妆水类似，效果较卸妆水差，上脸多次摩擦才能卸除干净，较适合于淡妆、防晒霜。优点是方便携带。

卸妆啫喱本质上和卸妆水类似，只是成分中添加了增稠剂变成了啫喱状，清洁能力及温和度与卸妆水类似。肤感较为清爽，啫喱状相对于水状卸妆来说更好控制用量，保湿效果较好且偏温和。适合皮肤敏感、皮肤薄、皮肤干的人。缺点和卸妆水一样，卸妆力度较弱。

卸妆泡沫依靠其中的表面活性剂成分的清洁能力来卸妆 [6]，质地较轻薄，肤感较好。且不需要用卸妆棉擦拭，手干手湿都可使用，适合脆弱和容易敏感的中干性肌肤人群。

泡沫是表面活性剂的“起泡能力”和泡沫泵的作用结构，按压泡沫泵后即可产生绵密丰富的泡沫，泡沫颗粒能够快速将污垢和碎屑从毛孔中清除。

洗脸是用水清洗油脂污垢，即水-油界面，起泡是水里面有空气，即水-空气界面，与表面活性剂的去污能力挂钩的，是其活化油-水界面的能力，而起泡能力只代表了其活化水-空气界面的能力，两者并不完全相关，所以泡沫多少与其去除油脂能力并无直接的关联。

2、乳化体系

主要包括卸妆乳、卸妆霜，无需用水沾湿，取适量直接涂抹于脸部即可。

它是以50%-60%油脂、5-15%表面活性剂、10-20%多元醇（保湿）、0.5-1%增稠剂、香精和色素等为原料，经乳化工艺（水油通过表面活性剂或其他乳化剂相互融合）制成的，外观为乳液状或霜状的水包油卸妆产品 [5]。

乳化作用使乳霜厚重粘稠的质地变得轻盈而水润。这类产品既含有水相，也含有油相，卸妆力介于水剂和油剂之间。其卸妆能力，主要取决于所含的油脂和表面活性剂的清洁能力，比卸妆油和卸妆膏要弱一些，但也能卸除大部分妆容。

乳化体系产品的机理和特性

图源：作者自制

通常情况下，卸妆乳会添加一些保湿成分，对皮肤具有一定滋润作用，相对温和。适合干性或中性肌肤使用。

3、油剂体系

主要包括卸妆油和卸妆膏，使用时需要干手干脸，通过按摩溶解彩妆及自身油脂，是目前相对温和高效的品类，此类产品适合卸除浓妆。由10%-20%的表面活性剂、65%-90%的油脂、0-10%的油相增稠剂、0.1%-5%的防腐剂、活性成分、香精及色素等混合制成的油状或膏状的卸妆产品 [5]。

油剂体系产品的机理和特性

图源：作者自制

卸妆油的核心成分是油脂和表面活性剂。通过“以油溶油”的原理，与脸上的彩妆、污垢（主要成分是油脂）相互融合。被油溶解以后，再通过表面活性剂遇水乳化，冲洗带走油脂污垢及残留的化妆品，达到深层清洁的目的。卸妆油清洁能力最强，能够对付各种妆容，有的卸妆油还有滋润保湿的成分。

但是卸妆油比较油腻，在炎热的夏季更觉厚重，如果没有乳化剂成分，会有油脂残留在皮肤表面，有可能引起毛孔堵塞。但是，在乳化性能非常强的卸妆油中，大量的表面活性剂又会过度清洁皮肤。

图源：知乎

如前所述，使用卸妆油时注意干手干脸，水分会使卸妆油过早乳化，降低效果，应适度按摩后加水充分乳化后再冲洗。

卸妆膏通常含有矿物油、植物油和一些合成油脂，这些油脂大多是经过提炼所得，安全性比较高。卸妆膏只是比卸妆油多含了水分，外观呈固体状，流动性较卸妆油差，油腻肤感较卸妆油弱，比卸妆油更容易清洗一些。卸妆膏卸妆能力也很强，能够对付各种顽固妆容，同样存在过度清洁的问题，适合用来卸除浓妆。

图源：知乎

因此，在卸妆能力方面，通常来说，卸妆油＞卸妆膏＞卸妆乳＞卸妆水＝卸妆啫喱≈卸妆泡沫＞卸妆湿巾，但谈论到某产品的卸妆能力时，需要根据配方具体分析。

一般来说，温和程度和卸妆能力成反比，卸妆能力越强，对皮肤刺激性越大。敏感肌肌肤防御能力比较差，比一般皮肤更脆弱，更容易感受到微弱刺激。敏感肌肤人群应注意的成分有：酒精合成香料、色素、高抗菌性防腐剂（苯甲酸类、安息香酸）、矿物油等。防腐剂的刺激性不能一概而论，但是大量添加高抗菌性防腐剂的产品可能会出现刺激症状，敏感皮肤人群应避免选用。

基于不同肤质的特性和淡妆或彩妆的偏好，大家对清洁能力、温和程度、肤感甚至卸妆方法需求也不相同。但毋庸置疑的是，选择适合自己肤质和需求的卸妆产品是维持最佳皮肤状态的前提。希望此文能帮助大家维持良好的护肤习惯和选择更好的产品。

参考文献

[1] 陈晓宇, 李国伟, 金旻. 浅谈卸妆产品的研究进展. 日用化学品科学. 2023;46(03):48-52.

[2] Seweryn A. Interactions between surfactants and the skin - Theory and practice. Adv Colloid Interface Sci. Jun 2018;256:242-255. doi:10.1016/j.cis.2018.04.002

[3] 肖进新, Z.D.Draelos. 清洁类皮肤护理品背后的科学(续完). 日用化学品科学. 2019;42(05):8-11+16.

[4] Liu H, Zhang J, Wang H, Chen Q, Kong B. High-intensity ultrasound improves the physical stability of myofibrillar protein emulsion at low ionic strength by destroying and suppressing myosin molecular assembly. Ultrason Sonochem. Jun 2021;74:105554. doi:10.1016/j.ultsonch.2021.105554

[5] 李妍, 薛峰. 卸妆产品那点事. 质量与标准化. 2020;(06):27-28.

[6] 赵小雨. 解锁卸妆正确方式. 中国化妆品. 2020;No.420(07):109-111.

作者：刘金芳，同济大学第十人民医院整形外科

编辑：一人白

鸣谢：浦南医院皮肤科主任医师常金凤为本文提供科学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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