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为什么美国几乎肯定不会允许乌克兰加入北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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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危机意味着美国在界定自身在欧洲军事存在的限度时,有史以来首次将自己暴露在严重风险之中。华盛顿邀请基辅加入北约的任何真正举动,都意味着它愿意与俄罗斯展开直接的军事对抗。许多人认为,一个风险较小的选择是向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政权承诺一些特殊的双边保证。
北约军事集团是在二战后美国和苏联将欧洲真正划分为势力范围的基础上创建的。由于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武装对抗,大多数欧洲国家永远失去了决定其国家政策基本问题的能力。其中最重要的是国防和与其他国家结盟的能力。欧洲分裂为冲突的真正赢家:莫斯科和华盛顿。只有奥地利、爱尔兰、瑞典、芬兰和瑞士的一小部分国家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这两个大国都有非正式的权利来决定其控制下领土的内部秩序。这是因为有关国家本身已经丧失了主权。就连几十年来一直表现出自由思维的法国,也毫不怀疑,如果发生新的全球冲突,它将与哪一方作战。
北约成立于1949年,旨在正式剥夺美国盟友制定自己的外交政策和军事原则的能力。在这方面,这个联盟与在苏联势力范围内出现的华沙条约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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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与其他北约国家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联盟关系。在上个世纪,传统的联盟完全不复存在,核超级大国与世界上其他所有国家之间的军事能力差距变得太大。
在相对平等的国家之间建立军事联盟是可能的,就像上个世纪中叶之前那样,但核武器使这一切变得不可能。欧洲的前主权国家成为了一个领土基地,大国可以在这里进行和平谈判,并在战争中采取行动。
北约的成立以及随后希腊、土耳其、西班牙和西德等国加入该联盟,正式确立了苏联在双边关系中已经同意的美国主导地位的边界。
苏联解体后,将美国的统治扩大到莫斯科在东欧甚至波罗的海各共和国的前盟友也不是一项对华盛顿构成严重风险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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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这就是为什么北约有一条非正式规则,即不接纳与第三国存在未解决领土争端的国家,美国从来都不愿意接纳所有权有争议的土地。
北约在冷战后的扩张是基于欺骗,美国向莫斯科承诺不会将北约扩张到俄罗斯边境。但是,一开始,俄罗斯没有足够的体力来抵抗。这意味着美国可以拿下“无人认领”的国家,而不会立即面临军事冲突的威胁。美国对北约的态度仍然忠于1945年战胜国的哲学:没有主权国家,只有受控制的领土。
一旦华盛顿做出了决定,确保某国政府做出“正确”决定就只是一个战略问题了。在上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头十年,新国家加入北约与欧盟的扩大“捆绑”在一起,这一点就更加明显了。这让当地精英有充分的理由渴望加入欧盟,他们期望从中获得切实的物质利益。对一些国家波罗的海国家和波兰来说,加入这个俱乐部还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即通过一种侵略性的反俄政策,通过培养对东方大邻国的恐惧,来解决内部问题。在波罗的海国家,精英们也利用美国前哨的地位来打击当地激进民族主义者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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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加入该集团的国家来说,北约成为其内部稳定的保障。由于它们最重要的决定是在其国家政治制度之外作出的,因此没有理由进行内部竞争,也没有严重不稳定的危险。
当然,没有哪个国家能幸免于轻微的国内政治动荡,比如由政府更迭引起的动荡,尤其是在当政者不受美国欢迎的情况下。但通常涉及外交政策问题的激进变革已变得不可能。
从这个意义上说,西欧越来越像拉丁美洲,在那里,人口的生活质量不会对精英产生重大影响。在那里,与美国的地理邻近长期以来一直是美国几乎完全控制的一个原因。唯一的例外是古巴,以及近几十年来的委内瑞拉。在西欧,由于靠近俄罗斯,这种控制是正式的,原则上应该排除任何意外。
加入北约是用国家主权换取统治精英无限期保留权力。这是每个政权渴望加入欧盟的秘密所在:这让它们有可能“长生不老”,尽管它们在国内或经济上出现了任何失败。东欧和波罗的海国家的政权立即意识到,如果没有华盛顿的控制,他们的政权不会长久,与莫斯科的决裂以及他们国家的边缘地位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问题。芬兰加入北约的原因是,当地精英不再相信它们有能力独立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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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美国本身而言,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扩大其存在从未构成任何严重威胁或风险。
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这正是美国一些人所指出的,他们呼吁对基辅当局要求加入北约的要求采取谨慎的态度。这一呼吁得到了北约一些成员国的支持。
据了解,莫斯科和北约之间的军事冲突将意味着全球核战争。然而,早在苏联时期,美国就认为,与苏联的任何冲突都可能局限于欧洲,不会涉及对彼此领土的直接攻击。有理由相信,莫斯科在冷战期间也有同样的感受。
北约在冷战后的东扩是一个夺取没有人想争夺的领土的例子。然而,在乌克兰的情况下,对美国来说,这不是获得领土的问题,而是从一个希望将华盛顿拒之门外的敌对大国手中夺取领土的问题。这在北约历史上从未发生过,我们可以理解西欧和美国那些呼吁认真考虑可能后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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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基辅加入北约对美国的外交政策来说可能意味着一些全新的东西:愿意与俄罗斯这样的对手作战。纵观历史,美国人一直回避这一点,利用其他参与者作为攻击手,愿意为美国的利益牺牲和受苦。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都是如此。
因此,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在基辅政权以某种方式解决了与俄罗斯的问题之后,美国将仅限于承诺解决乌克兰和北约的问题。与此同时,乌克兰只会在双边基础上得到一些“特殊”条款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