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杨舒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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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骚扰电话揪出贷款中介行业背后猫腻，个案变“系列案”，执法人员挖出一条黑灰产业链。
2023年7月20日，界面新闻从上海市市场监管局获悉，该局执法总队在全市范围内开展“清链”专项执法行动，对侵犯消费者信息安全的35家贷款中介开展突击执法。
上海市市场监管部门透露，日前接部分消费者反映，近期经常接到贷款推销类的骚扰电话，对方能准确报出消费者的姓名、住址、工作单位等信息。
针对这一情况，上海市市场监管局执法总队经排摸，从前期查办的诱导贷款的“个案”入手，挖出负责技术开发的“上游”，并梳理出35家贷款中介作为本次“清链”行动的重点检查对象。
当日上午，市、区两级市场监管部门共出动执法力量330余人，分散在上海市7个区的35个点位同步进行现场检查。
图片来源：上海市市场监管局
执法人员在对一家名叫涞富管理的企业进行现场检查时发现通话记录，系该公司员工通过AI群呼系统，按照电脑里的客户名单顺序，向客户拨打电话。在负责人的电脑、手机里均发现了通过短信平台进行群发的记录，以及设定的“我是金融中心的贷款客户经理”等话术文本。
“负责人与短信群发平台的聊天记录显示，一天群发了22万条。不光短信群发平台，还有AI群呼系统的使用记录。”带队的上海市市场监管局执法总队十四支队副支队长陈欢欢说，“这个检查点所在的写字楼内类似的贷款中介公司还有5家，从目前的检查情况看，主要涉嫌的违法行为主要有：一是在公司经营中存在非法收集和使用个人信息的行为，二是在对外宣传推广业务中存在冒充银行金融机构的虚假宣传行为。”
上海市市场监管局执法总队总队长韦浩透露，截至目前，初步发现25家企业存在涉嫌非法收集使用个人信息、虚假宣传、商业贿赂等违法行为，相关情况在进一步调查取证中。“我们这次行动叫‘清链’行动，希望通过这次集中整治，解决老百姓比较头疼的贷款中介电话骚扰问题，清除这条黑灰产业链，给贷款中介行业敲响警钟，警示其必须合法依规经营。”
图片来源：上海市市场监管局
据了解，本次行动查处的25家企业中，超半数企业是某网络信息科技公司的客户。该网络信息科技公司主要经营AI语音群呼系统，提供模板并根据客户需求定制诸如“这里是**金融（银行）”等话术内容，再根据客户提供的消费者信息拨打AI语音电话。综合通话时长、消费者讲话次数、对话内容等要素对消费者进行分类分级，从而筛选出贷款意向较为强烈的潜在目标群，便于贷款中介等公司进行下一阶段精准营销。
为更好售卖AI语音群呼系统，该公司还一并向客户传授通过企查查网站等途径，批量获取消费者信息。
案件查办过程中，执法人员发现该公司客户遍及全国多个省市，已有1200多个帐号购买过这套AI群呼系统。
某商务信息咨询公司是一家贷款电销中介，购买AI群呼系统后，通过电话销售的方式挖掘具有贷款需求的潜在客户。业务员通常自称某银行信贷部门，以低息贷款、免手续费等话术诱导客户贷款，再根据客户的征信负债情况提供贷款方案，按照贷款难易程度收取1%-10%不等的手续费。
对于贷款难度较高的客户，该公司还会以包装个人征信记录、买通银行操作人员等方式，帮助客户获取银行贷款。目前上海市市场监管局执法总队已对该咨询公司涉嫌虚假宣传、非法收集和使用个人信息等违法行为立案调查。
上海市市场监管部门表示，贷款中介行业是今年市场监管部门为加强消费者个人信息保护、规范消费者个人信息处理活动的第一个集中整治领域，下一步，上海市市场监管局执法总队将在持续关注贷款中介相关违法行为的基础上，对房屋中介、房屋装修、教育机构等行业开展“清链”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