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张若】台湾一场选举要花掉多少钱？随着2024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的日益临近，台“中选会”就竞选经费近日给出上限，每组候选人超过4亿元（新台币，下同，1元人民币约合新台币4.38元）。该金额公布，再次引起岛内关于“选举市场”的讨论，也暴露出岛内政治和金钱无法脱钩的事实。
绿白候选人纷纷开始募款
据台湾中时电子报报道，台“中选会”18日举行委员会议，讨论并通过明年第16任台湾地区正副领导人选举中，同一组候选人竞选经费最高金额为4.2749亿元。
台湾几名参选人已经开始筹款。今年5月23日，民众党主席柯文哲正式开通政治献金专户，民众可通过账户直接捐款，也可通过官网联结捐款网站，累积捐款兑换T恤、移动电源、水壶等竞选小物。上线不到3个小时，募款金额突破千万元。7月29日，柯文哲又举办演唱会，每张门票高达8800元，仍有超过300名铁粉买票支持。前几天民众党党庆，他又拍卖个人贴身物品。目前，柯文哲的募款金额已突破1亿元大关。
柯文哲 资料图 图自台湾中时新闻网
民进党参选人赖清德的募款网站于6月27日上线，也有募款小物。目前国民党参选人侯友宜尚未启动募款与周边商品贩卖。
一支广告可能上千万
竞选台湾地区领导人，要花多少钱？2020年选举结束后，台“监察院”于当年7月公布了政党政治献金会计报告书。数据显示，2020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3组候选人中，最会吸金的当属民进党的蔡英文，政治献金总额达5.6亿元，其中个人捐献3.38亿元、营利事业捐献1.6亿元、匿名捐献5956万元。但总支出达5.8889亿元，余额为负2413万元新台币。在蔡英文政治献金支出的项目中，最高的是宣传费用，总额达3亿多元新台币，其次是集会费用1亿元；第三是人事费用，6791万元。
台湾“端传媒”分析称，一场岛内选举，半数以上支出花在广告上，广告费大量流向媒体，形成庞大的利益共生结构。文章以马英九2012年选后向台湾“监察院”申报的竞选经费为例，4.4亿元的支出中，2.8亿元花在广告宣传，占比接近65%，其中电视广告又是宣传经费投放的大头项目。2008年选前，国民党推出电视广告“我准备好了！”执政县市首长轮番出镜上阵，每个人说相同的一句台词：“某某县（市）准备好了！”成功把马英九的气势拉到最高点，该广告堪称台湾“政治广告”的经典之作。有媒体引述台湾传播公司的数据显示，在投票前4个月，马英九阵营一共花了1.4亿元的广告费。如果按照比例，推算这支广告花费数千万元应该不离谱。
广告牌的花费也不小。2018年，曾任马英九发言人的罗智强宣布参选台北市大安文山区议员，并发布了一段视频，没有任何主角，而是台北街头一面又一面的广告牌。罗智强的旁白配音一开始就说：“你所不知道的选举，广告牌就要花2000万。”随着内容展开，他所要披露的正是“广告牌文化让选举陷入钱坑比赛”。
“政治市场”的“商品”
根据统计，2018年的“九合一”选举，台北市议员平均每人选举经费617万元。到了2022年“九合一”，六大“直辖市”市长选战可以花到上亿元，议员最高花到1000万元上下。简而言之，谁有钱砸广告牌、媒体广告、动员民众冲人气，谁就能吸引到选民目光。
2022年7月，曾有政党提出，希望所有参选者都保证“选举经费不超过300万元”。一名民意代表直言，“300万元不可能啦”，光是里长选举就要花200万-300万元，民代选举花费的行情约在1500万-2000万元间，这还不包括买票或私下请客、送礼的钱，“地方选举花费是很惊人的”。而选前花这么多，可以想像选后一定要设法赚回来。有地方议员表示，民代选出来本意是要帮民众看紧荷包、监督市政，但很多候选人在选举时花太多钱，当选后只能被财团与利益绑架，“难怪问政没质量”。更离谱的是，彰化县有94名候选人、南投县61名候选人积欠税款，被质疑“有钱选举却拒缴欠款，以身试法，对选民做了最坏的示范”。
台湾中国文化大学政治研究所教授杨泰顺称，台湾人选举避讳谈钱，或因各项选举法规都要求候选人只有在选后才须申报收支，致使他们的经费状况难以分析。过去朝野参选者的募款大多通过人际关系或政党动员，这次选举则不然，国民党在党产遭冻结的情况下，平常的行政开销早已捉襟见肘，更遑论大量烧钱的选举动员。台湾《联合报》称，对于没有政党奥援或资源较少的政党参选人，竞选经费无疑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端传媒”称，台湾的选举在相当程度上可以理解为在“政治市场”中，选民作为“消费者”，候选人就像是“商品”，通过层层包装、营销宣传，吸引消费者购买（投票）。这样的模式直接造成的后果是财阀政治与庸俗政治。台湾《天下》杂志称，选个议员，至少要千万元起跳；选市长，更要砸上亿经费。光一场地方选举，至少就烧掉348亿元，相当7座台北小巨蛋体育馆的造价。当选举变成钱坑比赛，对年轻人来说，参政门槛越来越高，“成为社会资本总动员竞赛，台湾达到的是什么样的民主，却值得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