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翔,你这该死的魅力啊

许知远采访费翔那期《十三邀》刚出来的时候,扒姐看到微博首页有无数博主吐槽他中英夹杂的说话方式。感觉是一种非恶意嘲讽,但是确实蛮好笑的。
许知远很早被人很装、喜欢尬聊,但后来慢慢好转,可能因为他在吐槽大会上的表演挺好(那是鸟鸟写的稿子);也可能是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别扭,但还算真诚,比假模假式对台词的强太多了。
然而这次采访一出,之前的糟糕人设似乎又回来了。费翔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说中文,很多英文单词到嘴边也都硬生生说成中文,可许知远还非得撂英文出来,于是很多网友又开启了嘲讽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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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扒姐一开始确实也觉得好笑,但看了采访正片之后,反而很理解许知远的一些反应。
许知远是个很典型的知识分子,他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被大众喜爱。他对那种外形出众的受访者有天然的局促感,很多大型手足无措的名场面,从俞飞鸿到木村拓哉到费翔,都是一些魅力爆棚、又有脑子的采访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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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他采访高圆圆,中途不断讷讷提到自己年轻时候多仰慕她,显得非常没水平。可高圆圆就真的太好看了啊,扒姐如果在场,目光都可能会对方感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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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飞鸿那次他简直失态,面对费翔他已经算见多识广,很克制了。
但他见到费翔前还是紧张,把费翔比作《开罗紫玫瑰》里的男主,从荧幕里踏足现实,陪他一起压马路,这是何等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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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费翔。从那个时代过来的,没有人不知道他的魅力吧?
费翔坐车和许知远汇合,司机向他介绍外滩建筑,费翔随口询问对方是不是上海本地人,听着声音很年轻的司机说是的,随即表达自己的敬意:很荣幸能够来接您。
费翔: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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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到有博主说,封神路演的时候,一个阿姨对费翔说,没想到他去演心狠手辣的纣王。费翔看着阿姨说,“那你能原谅我吗?”
扒姐一看过视频的朋友后来补充跟我说,费翔还是从后侧慢慢踱步到搭台前侧以后,跟阿姨说,那你能原谅我吗?
扒姐就是,光看文字都老脸一红的程度。谁是纣王,谁是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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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采访过程中,确实听到了那几句流传很广的中英夹杂,反倒不那么突兀。
因为感觉就是,两个语言习惯不一样的人,努力向对方靠拢,希望用对方感到舒适的方式去表达。扒姐不是喜欢许知远,就觉得他确实没有在刻意卖弄。
费翔说自己在台湾的美国学校,周围一切都是格格不入的,学校还非要搞成全套美式风情,有啦啦队和橄榄球队,可都只能自娱自乐。他说的这种生活开始给我的是一种悬浮感,“泡沫”在中文语境里更多是虚假繁荣和一戳即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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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翔身上所有为人迷恋的那种神秘,虽然受欢迎,但始终没有融入主流,可能是曾经深入接触过,但发现自己无法适应就果断退出,然后冷眼旁观。
许知远呢,恰好也由于种种理由,没办法融入主流,他们俩在这个节点上有一种微妙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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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真要说起来,扒姐觉得,在当下的华语主持里找一个人采访费翔,可能还都不如许知远的效果好。看到有人提名蔡康永,他俩还都有台湾生活的背景,可能共同语言更多,康永绝不会中英夹杂着说话。
其实,蔡康永在2000年的时候采访过费翔,那时候费翔39岁帅得发光,蔡康永还有点婴儿肥,远比如今青涩,说话也有点拘谨,中规中矩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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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换现在的蔡康永,场面也可能变成是两个人精之间的极致拉扯,看起来精彩却未必能触及内核。
很多人都在期待哪个主持人问一些很犀利的问题,好比易立竞对郭敬明,能把对方逼得晒干沉默。可费翔是不会害怕这种逼问的,一旦感受到对方的攻击性,或者其他非正常的意图,他有一套很完整的防御罩,能做出最完美的回应。
像网上热传的他“机智回应”的段子,很多都是这种类型,他对于观众“想看”的东西,完全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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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尺度算什么呢?
费翔根本不在乎这种类型的“尺度”。
他聊性生活,拔胸毛给小S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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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跟陶子一起泡过澡、拍过床照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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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追星的人吃的真的很好,费翔在台湾签售时,就是握手拥抱亲吻都没问题;在节目里花两万可以假结婚,听他的甜言蜜语,还有真实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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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翔说自己在明确这行工作的时候,就也明确了自己的责任,包括对周围人的责任,还有对社会的责任。所以感觉他一直都有一种“舍身饲虎”的感觉:我就这副肉体,你们抚摸凝视,我都可以输出服务。
他对于自己肉身确实是不在乎,说他原来很胖,大家都不关心他的内心世界,只觉得他丑,这让他觉得苦恼。但后来他变成超级帅哥,大家仍然是只关注外表,同样不探索他的内在。
他轻微抱怨女孩子们看到他就是尖叫,然后求合影、求签名,没有人真正在乎他的想法,连靠近他内心的念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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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费翔跟许知远倾诉“外表不重要”的时候,我们还是能很清晰地共情许知远,难以掩饰自己一言难尽的表情,这是何等难以共情的惆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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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有人说外表不重要,但我们关注一下内心,会觉得还是看外表比较好。可费翔绝对是外表内心相得益彰,这么美的人根本不需要有这样的脑子,这么好的脑子也根本不需要有这张脸。
他是考上斯坦福之后,才决定换专业去搞艺术的,什么小说男主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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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很容易发现,他和其他明星心境的区别,尤其是当下最活泛又最石乐志的那群流量明星们。
他说自己唱歌时脑子里都会有画面,但他不会说出这种画面,免得强加给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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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是说过的故事,他改了苏全孝的戏。
导演给他发剧本,他看了之后很喜欢纣王,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觉得这会让别人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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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得知自己得到了纣王的角色,狂喜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改戏。
原本是纣王直接杀了苏全孝,其他质子们在马上看着;费翔认为如果他来,他会对苏全孝说“你要做我最勇敢的儿子”,苏全孝自己会知道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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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能更凸显纣王对质子们的洗脑,体现他在他们心中的无限魅力和绝对权威。
“这样子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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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改戏都是觉得人设不够完美,只恨自己不够高光,甚至会把配角的好人设删了,或者硬挪到自己身上。粉丝都还认为理所当然,觉得配角就应该乖乖当工具人。以前的剧才不是这种破烂OK?
像费翔这样把自己的角色改得更邪恶,还觉得必须抓紧时间说,否则就来不及了。到粉丝眼里估计会恨铁不成钢,坚信是剧方为了黑哥哥故意为之,然后大骂工作室和公司乃至狂冲剧组吧。
他和其他很多真正的演员一样,不在乎角色人设好不好,更在意其中的复杂性。纣王专一利己又魅力十足,心中没有真正在乎的人,可是偏偏能蛊惑人心。他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也找了大量参考,未必都有效,但至少功课做得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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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面对费翔这样的人,就算他相貌平平,你也很难忽略他各个方面散发的魅力,何况是他还长那么好。
可是他面对许知远的时候说,以前跟人提安·兰德,没有人认得,只有你知道她,“我就觉得特别高兴。”
这种高兴,是别的采访者夸他一百遍貌美无双和德艺双馨,也没办法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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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阳台上这段闲聊,感觉就像是一个宴席快结束的时候,两个半熟不熟的人一起在阳台上抽了几根烟,忽然聊出了点惺惺相惜。
就是一些中老年人的日常话题,跟皮囊和成就都没有关系。人年纪大了还能找到一个聊得来的对象,实在太不容易,即使就是那一刻,也弥足珍贵。
这珍贵的放松感,可以说是许知远的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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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就是许知远之所以被骂成这样,包括从前的那些或大或小的槽点,多半还是因为他长得实在不够好看。
其他明星们各种缺傻行为都会被包装成“笨蛋美人/帅哥”,明明已经很油腻了,也还有大量粉丝闭着眼夸。结果到了许知远这里即使一点不太妥当,都要被骂得狗血淋头,长得丑是真的有点委屈。关键他还不好笑,犯点错就感觉一无是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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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俩明显还有很多隔阂。当费翔说他目前最大的欲望是吃,都怪红毯让他吃不成的时候,感觉许知远内心是崩溃的。
因为费翔的脸看起来可能就是很真诚的,他说演完《封神》以后犒劳自己两大杯摩卡,也是一个明显在克制自己食欲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但许知远应该也是真的不信啊。
【3】
费翔由于1987年到春晚演出,一直被台湾封杀,直到2000年才被允许复出。当时他接受蔡康永的访问,没有因为安全就回避这段往事,仍然提到了很多春晚的事情。
他很平静(又骄傲)地说过,大陆人民对他非常热情,他感觉这种热情到了他60岁、70岁都还能保持。当时看可能觉得是他过于自信和一厢情愿,但现在看,你daddy还是你daddy。
费翔,你这该死的魅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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