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观丨《涉过愤怒的海》贴出“十八之禁”,中国电影分级之路还要走多久

作为导演曹保平“灼心系列”的第三部,《涉过愤怒的海》在2019年拍摄完成,沉寂四年后终于搬上荧幕。电影宣传过程中,海报上“建议十八岁以下观众谨慎选择观看”几个大字赫然醒目,赚足了观众眼球。
截至目前,这部由黄渤、周迅领衔主演,祖峰、张宥浩、周依然等主演,闫妮、王迅特别出演的电影已上映7天,豆瓣评分7.6,累计票房破3亿元。越来越多的观众走进影院“验收”成果,给予评价,片方所谓的观看年龄限制建议,究竟是商业营销的噱头,还是制作团队对观众的负责、对电影的敬畏呢?
十八岁之禁,封的是两代四人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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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烈日灼心》《她杀》一样,《涉过愤怒的海》也是一部犯罪悬疑片,影片改编自作家老晃的同名小说,用一桩少女被害凶案,剖开嫌疑人与被害人两个家庭背后隐藏的人性真相。
渔民老金(黄渤 饰)在日本留学的女儿金丽娜(周依然 饰)身中十七刀,流血而死,死前还与多人发生性关系,最大嫌疑人指向她的顽劣富二代男友李苗苗(张宥浩 饰)。愤怒的老金踏上跨海寻仇之路,李苗苗却在母亲景岚(周迅 饰)的庇护下不断潜逃。老金奋力追击,不惜持刀闯宅、驾车跟踪、高楼攀援、地下室纵火,终在跨海大桥擒拿疑凶。
整部影片填充着血肉、肃杀、暴力、杀戮、癫狂与绝望,以声画结合的方式,挑动观众的神经。而在复仇之上,曹保平又加入了对东亚家庭亲子关系的讨论,将这场悲剧贯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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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舐犊情深”的母亲景岚,却养而不教,从不关心孩子的内心世界,只是用无底线的包庇捍卫母亲的角色。看似爱女如命的老金,赴日本寻女时,还能不慌不忙地在旅游打卡地自拍留念;看到女儿被残害的遗体,他恶心到呕吐;为了复仇,举着女儿的不雅视频到处给别人看。
这几个细节,展示了老金和景岚并不是所谓的合格父母,他们扭曲的教育方式,塑造出两个残缺的孩子,从源头上导致这场杀人悲剧的发生。他们缺席子女的成长,然而孩子被害后,他开始表演“愤怒”,孩子杀人后,她开始表演“护短”,掩饰自己作为父母的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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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剧情“背刺”,对观众负责
从剧中呈现的内容来看,无论是尺度,还是影片想要讨论的话题内核,18岁以下的观众可能确实无法理解和消化。基于此,《涉过愤怒的海》针对观影人群年龄的映前提示,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对观众的负责。
主演黄渤在访谈中回应,“建议18岁以下谨慎观看”是对观众的负责,也是对未成年观众的一种保护。片中关于人性部分的诠释,对于青少年来说,有一定的观赏难度,或者说他们对剧情的判断可能会出现歧义。
诚然,这是一种进步。毕竟全家欢欢喜喜一起观影,以为看的是“合家欢”,却被某些画面“背刺”。一家老小面面相觑,这样尴尬的例子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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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喜剧片《港囧》,全片的故事结构和笑料基本都集中在下三路。然而事先只知道是喜剧的家长们,兴高采烈地带着孩子一同前往,结果开场就是非常明显的成人内容,看不懂台词的小孩子正襟危坐,看得懂画面的大人坐立难安。
标记为喜剧的《西游·降魔篇》里,周星驰直接将软萌的小姑娘撕裂在观众面前,无数家长带着孩子欢天喜地地走进影院,电影刚开场又带着嚎哭不止的孩子提前离场。
国漫声势再起、9.9分登顶动漫,动画片《中国奇谭》仅在bilibili平台的播放量就达到了3亿,却遭部分家长炮轰,“我的孩子看第一集被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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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片《刺客伍六七》更是因“暴力”问题被迫下架一段时间,不少网友唏嘘不已。
可见,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是“儿童不宜”,还是“建议家长陪同观看”,是“含有情爱、暴力、惊吓、恐怖元素”,还是“适合阖家观赏”,在影片简介中应当给出适当分级提示,以免扫了观众兴致,导致不美好的观看体验。
解开束缚,鼓励演员尽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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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没有分级制度,意味着上映的电影须满足各个年龄段人均可观看的条件。如此一来,许多电影为了能够上映,只能无奈删掉含有血腥暴力或是裸露场面的镜头,有时甚至会严重影响到电影叙事的完整度。
对影片制作团队来说,“建议18岁以下谨慎观看”的提示,也给导演和主演松了绑,可以轻装上阵、酣畅淋漓地创作。
例如,《坠雪少女》主要讲述了想成为滑雪运动员的少女,在训练中遭受了教练性侵的故事。但在北影节播放时却删掉了教练性侵少女的戏份,网友吐槽删减后的电影仿佛变成了青春期的懵懂少女爱上教练的爱情影片。
《我不是药神》直接推动了我国《药品管理法》的改革,“配享太庙”,却因吸烟镜头过多,被取消评优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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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夸张的是电视剧《想见你》,删除了提到女主来月经的片段,让人疑惑,为何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成为了需要删除的场面?
其实早在2021年3月16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官网就发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广播电视法(征求意见稿)》的通知,其中第二十三条提及了“广播电视节目集成播放机构应当通过设立未成年人专门频率频道”。多位业内人士认为,这意味着广电总局初步释放了可能会分级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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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已经有院线电影开始尝试自主分级,比如《湮灭》《金刚狼3》在内地上映时都发出了“儿童不宜”的观影提醒。国产动画《大护法》《大世界》也曾在海报中明确提醒“建议学龄前儿童及小学生在家长的陪同下观看”。
此次《涉过愤怒的海》让观影提醒继续,“建议十八岁以下谨慎选择观看”,纵然有吸睛赚噱头的成分,但已然是一种进步,这是内地电影在分级之路上的大胆前进,值得肯定。(正观新闻记者 彭茜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