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Steven Vaughan-Nichols

译者 | 核子可乐

策划 | 冬梅

近日，在一场开源峰会上，Linux 与 Git 的创始人 Linus Torvalds 谈到 Rust 语言在 Linux 中的应用、Linux 维护者的高强度工作、以及 AI 技术在 Linux 乃至开源开发领域的未来作用。

Linux 创始人 Linus Torvalds 最近一直保持低调。但在本届 Linux 基金会日本开源峰会上，Torvalds 和他的好友 Verizon 开源负责人 Dirk Hohndel 共同分享了 Linux 项目的发展现状。

二人首先讨论了 Linux 的下一个内核版本 Linux 6.7。在本届峰会召开之前，Torvalds 刚刚发布了 6.7 的第四个候选版本。也就是说如果一切顺利，那么下个版本的 Linux 完全可以在圣诞节前后正式推出。

1 Linux 是一个能留得住人的社区

然而根据 Torvalds 的解释，他并不希望“选择圣诞节前后这个时间点，这会毁掉欢乐的节日气氛。”他觉得“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我们只是在坐等时间到来。”考虑到“没人愿意在圣诞节期间工作，所以为了更好地安排时间”，也是为了避免维护者和开发者别因为正在筹备的后续 6.8 版本而焦虑，“所以我们决定把发布时间刻意推迟个一、两周。”

谈到项目维护者，Hohndel 表示“维护者普遍面对着工作强度过高、身心疲惫不堪”的问题。根据之前的报道，Linux 内核维护者确实正愈发感受到身上的责任和压力。

Torvalds 表示，“相对于维护者，吸引开发者就要容易得多，我们并不缺开发人员。有些人以为只有那些能够处理任何问题的超级开发者才能晋升为维护者，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Torvalds 解释称，“要成为维护者，大家必须要有良好的技术「品味」，能够正确评判他人的代码。这种敏锐的感受一部分来自天生，但大部分要靠后天练习。我们得审视他人的代码并判断这到底是个好方法、还是坏方法。这种能力往往没有捷径可走，只能靠多年从业来慢慢积累。”

Torvalds 还提到，“我们的确拥有很多优秀的维护者，但问题是他们必须长期坚守岗位。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临时替代人选，维护者们甚至连假期都没办法安排。”

在 Torvalds 看来，“长期坚守倒也不是问题，毕竟我就坚持了很多年，只要仍抱有热情和兴趣就行。几个月前我出去度假，就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如果不每天处理点工作，我还会觉得很无聊。但我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特别是对于 Linux 这种需要把一生的时光都投入进去的大型项目。”

另外，就连 Torvalds 这样的天才也需要认真学习才能做好项目维护。“代码编写并不困难，毕竟对错之间的边界比较清晰。但人际关系处理起来就费劲了，包括与其他开发者和维护者合作，理解成员们各自的不同目标和不同关注重点。大家希望共同将项目推向积极的方向，但总会有别的维护者基于自己的立场想要调整前进方向，这种频繁的拮抗确实会带来压力。”

2018 年，Torvalds 决定改变自己愤青的经典形象。他暂时离开了 Linux 内核开发，转而研究自己要如何与其他开发者相处。在找到答案之后，Torvalds 又回归内核团队。从那之后，他的脾气就温和多了。正如在本届峰会上所言，“在吸取了教训之后，我现在不会对某些企业再指指点点了。”

总而言之，Torvalds 提到“很多人觉得开源贡献就是编程，但其实很多工作也跟沟通有关。维护者就是负责翻译各方诉求的人。没错，不只是翻译代码内容，还要翻译相关背景和决策原因。如果说开发工作本身已经不轻松，那请相信我，成长为维护者的道路将更加艰辛。”

2 社区成员正在老去，好在新鲜血液也在不断流进来

另一个重要问题，则是 Linux 内核社区的老龄化趋势。Hohndel 观察到，“如果着眼于未来五年，那么很多顶级 Linux 内核参与者即将步入 60 岁，其中一部分甚至快 70 岁了。”

Torvalds 也承认了这一现实，“我们团队中的很多成员都在老去，但与此同时，这也是因为我们的项目维护工作已经延续了 30 多年。从好的方面看，他们还在这里、继续保持活跃，仍然愿意跟我一起合作。Linux 是个留得住人的社区。”

Hohndel 评论道，内核社区的老龄化也是把“双刃剑”。Torvalds 表示赞同，但指出“我之所以喜欢在内核开发中使用 Rust，就是因为有一位维护者明显比大部分同事年轻得多。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内核开发中的某些领域开始吸引更多年轻人。”比如在驱动程序方面，年轻贡献者的比例就很高，这也是项目一直以来吸引和培养维护者的固有方式，包括 Greg（Korah-Hartman，Linux 稳定内核维护者）在内。

Hohndel 和 Torvalds 还谈到了 Rust 语言在 Linux 内核中的应用。Torvalds 表示，“应用比例一直在增长，但目前还没有哪个部分真正依赖于 Rust。对我来说，Rust 的确是极具技术影响的重要成果之一，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内核和开发者绝不能停滞不前、必须积极拥抱新事物。”

虽然总体肯定，但 Torvalds 也提到 “Rust 并没有真正证明自己有能力支撑起局面的能力。不过从明年开始，我们会着手将 Rust 引入驱动程序、甚至是某些主要子系统。总之，Rust 还需要几年时间才能成为内核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

3 AI 幻觉并不可怕，人类程序员也会犯错

Hohndel 则提到，展望未来，还必须认真讨论“AI 大语言模型（LLM）的影响。说起 AI，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动更正功能，毕竟大语言模型的专长就是预测接下来最有可能出现的内容、再据此做进一步推理。虽然还称不上有多聪明，但它已经开始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产生重大影响。”他随后向 Torvalds 提问，“你觉得未来会不会有由大模型编写的代码被提交上来？”

Torvalds 回答说，“我觉得肯定会，甚至可能已经开始了，只不过规模不大、人们更多是在利用它辅助编写代码。”但与多数人不同，Torvalds 对 AI 倒是没什么担忧，“很明显，自动化技术一直在帮助大家编写代码，所以 AI 也没什么特别。”

事实上，Torvalds 希望 AI 能够在纠错方面发挥作用，即“找到最明显、最愚蠢的问题，因为我看到的很多 bug 都很直白、并不需要更高层次的推理能力。当然，有些工具也已经能够发现比较微妙的矛盾状况，比如提示「当前模式与常规模式不同，您确定要这样编写吗？」这时候开发者可能会意识到这里确实有问题，AI 帮助自己找到了被忽视的低级失误。这种更强大的自动更正功能非常重要，所以我觉得 AI 工具将帮助我们提升整体代码质量。”

但 Hohndel 又就“幻觉”提出了问题。Torvalds 则仍然牙尖齿利，表示“我每天都会看到人类程序员在犯错误，有没有 AI 都一样，所以我压根也不担心。我觉得人类才是最擅长犯错误的一方。”

Torvalds 继续补充道，“很高兴开源，也就是软件开放的概念能够得到广泛接纳。还记得三十年前刚刚建立项目的时候，人们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搞？你要怎么赚钱？」但现在人们不再质疑了，开放性已经成为软件行业的标准。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对于必须开发的大型项目，无论涉及编程还是数据，其庞大的体量都必须要由多家企业共同参与才能实现。”

Hohndel 也提到，“Linux 基金会致力于鼓励超越个人、超越企业的广泛协作，将软件项目视为全社会都应当参与的技术成果。而开源社区，就是这样一个把人们汇聚起来、共同发挥才智并成就非凡的关键舞台。”

Torvalds 最后总结道，“这就是我参与 Linux 基金会的真正原因，因为我不想加入单独某家 Linux 公司。任何特定的企业或者商业实体都会有自己的立场，而中立性才是项目长治久安的关键。也正基于此，我才一直坚定支持 Linux 基金会。”

https://www.zdnet.com/article/linus-torvalds-on-state-of-linux-today-and-how-ai-figures-in-its-fu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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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开发者能编码到70岁！Linus Torvalds：Linux是个能留住人的社区，许多顶级Linux内核维护者即将步入6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