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基金，最怕的事是什么？基金亏着，经理走了。还有一种可能，基金赚着，基金却没了。
华安基金最近就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其12月13日发布公告称，截至12月12日华安添锦债券型证券投资基金（简称“华安添锦”）已连续30个工作日基金资产净值低于5000万元，可能触发基金合同终止情形。
基金终止，通俗来讲就是基金清盘，清盘后，按最后一天的净值把钱退回给投资者，相当于强制赎回。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业绩不佳的时候。
但华安添锦却不属于这个范畴。其成立于2022年6月15日，至今刚满一年半时间，成立之初募资金额高达80亿，成立至今净值增长率达到2.08%。
如今其基金规模只剩0.1亿，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成也机构，败也机构
2023年三季报显示，华安添锦过去三个月净值增长率为-0.25%，但过去六个月、过去一年、成立以来均录得正回报，净值增长率分别为0.61%、1.19%、2.08%。这在债市波动的大环境下，表现已经不错了。
▲（数据来源/Wind）
华安添锦债基的基金经理有两名：魏媛媛，邹维娜。其中，邹维娜是今年1月初刚刚加入基金管理的一名经济学硕士，曾在多家基金有过任职经历，综合业绩表现盈利比亏损的多，表现最好的一支“银华信用四季红债券A”，任职8年回报率达59.45%。
但业绩好，并不意味基金不会清盘。正如华安基金在公告“可能触发基金合同终止的情形说明”中所写，《基金合同》生效之日起连续二十个工作日出现基金份额持有人数量不满二百人或者基金资产净值低于五千万元情形的，基金管理人应当在定期报告中予以披露；连续五十个工作日出现前述情形的，基金管理人应当终止《基金合同》， 并按照《基金合同》的约定程序进行清算，不需要召开基金份额持有人大会。
截至2023年12月12日，华安添锦已连续30个工作日基金资产净值低于5000万元，故做清盘预警。
Wind显示，2022年6月募集完近80亿资金后，同年9月，该基金规模减到33亿，年底减到30亿，而且在2023年3月、6月、9月继续下降，一直减到如今的0.1亿。是谁在赎回？
▲（数据来源/Wind）
进一步看，2022年年报中，该基金100%是机构投资者，到了2023年中报，机构投资者99.35%，新加入的个人投资者分走了0.65%的占比。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规模大的时候，份额主要掌握在机构手上，当机构集体赎回后，散户那些份额撑不起，于是迫不得已发生清盘。
在以往，这种案例并不少见，一些基金不仅赎回金额巨大，而且是突发性的。
比如今年3月，中信保诚稳鑫A发生巨额赎回，基金规模从20亿缩水至600万，而在去年末，其单一机构投资者持有份额比例高达99.98%。
更早的还有前海联合泓瑞，2018年首募规模高达45亿，2020年个人持有户仅3户，2021年6月机构资金开始大量赎回，截至2023年9月规模仅剩不到100万。
“这或许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对于机构占比过高的基金，要尽量远离。”一位投资者感慨。
天相投顾相关负责人向市界分析，一般而言，除了基金业绩表现不佳以外，还有多方面原因可能导致机构从公募基金撤资。例如，一些机构在买入基金一段时间后，达到了他们预定的收益目标后，便会及时赎回。亦或是机构在整体资产配置上出现了变动，需要及时作出调整，也可能选择赎回公募基金份额。这便导致机构持有占比高且户均持有规模较大的基金其规模受到机构赎回较大影响。虽然华安添锦债券的业绩表现尚可，但上述原因都有可能导致机构资金从该基金中大幅撤出。
机构选基眼光好，但里面有“坏人”
“事情不是绝对的。机构资金的优势还是很多的。”一位公募基金从业人士告诉市界。
据其介绍，通常来讲，机构资金规模巨大，是基金公司的重要客户。且机构的投前尽调方面的实力比个人投资者强很多，投资风格也相对稳健，所投基金发生正收益的概率高于个人投资者。“因此，很多客户甚至会专门选机构重仓的产品，跟着机构抄作业。”
申万宏源一篇研报数据显示，机构持有占比较高的基金风险相对较小，具有较低的波动率和回撤。
▲（图源/申万宏源研究，数据区间2011.12.31-2020.12.31）
而《个人基金投资者投资行为白皮书（2021）》显示，个人投资者的持仓基金中，盈利被卖出的概率显著大于亏损被卖出的概率。
机构选基虽然眼光好，但其中也有“坏人”。
有金融学者就表示，机构持仓太多，很有可能是机构定制的产品。这种基金在某些情况下可能身不由己。市场上还出现过在净值损失大的情况下，让机构客户先跑的情况。
不过机构持仓大有一点好处，有可能会有那种一日暴涨的情况，就是机构赎回，然后赎回费剩下的个人投资者分一分。“但这跟中彩票一样，可遇不可求。总的来说，不建议买机构持仓太高的。”
前私募基金经理叶飞2021年曾在微博上爆料公募基金的潜规则，其称，公募跟盘方合作，盘方买入之后公募拉升，盘方每赚10%就提现给公募。这样，外边看起来很合规。因为盘方没有操纵股价，而是公募在操纵。
“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同一基金的个人投资者往往成为最大牺牲者。”前述公募基金从业人士表示。
天相投顾基金评价中心指出，机构占比较大的基金一方面说明机构投资者比较信赖，这类基金或许具有更专业的投资能力；但另一方面，机构占比过高且户均持有规模过大的基金很有可能是机构定制产品。即某类机构投资者出于其特定资产配置需求，与基金公司共同协商后，发行了一只基金，由特定机构投资者大额买入。
对于这类机构定制产品，投资者应当谨慎识别。由于该类型基金为机构定制，当特定机构完成其投资收益目标后，便存在大额赎回以及基金清盘的风险。个人投资者应当对机构定制产品谨慎选择，可以通过公募基金定期报告中机构持有占比以及户均持有规模来识别并防范此类风险。
作者 | 陈 畅
编辑 | 韩忠强
运营 | 刘 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