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地之乱:是什么导致了帮派暴力?现在总理辞职了,暴力会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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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om Phillips、Archie Bland 、Oliver Holmes
在过去的两周中,有政界背景的帮派在海地首都引发混乱,他们冲击了监狱、控制了港口、焚烧了数十家商店和警察局,并对国际机场发起了围攻。面对这样的局势,海地总理宣布了辞职的打算。
一位名为吉米·"烧烤"·切里齐埃(Jimmy "Barbecue" Chérizier)的特种部队警官曾表示,这些犯罪组织的目标是推翻海地国内不受欢迎的领导人阿里尔·亨利,目的是将1170万公民从反民主的统治中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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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7日,在太子港举行的示威活动中,人们点燃轮胎,要求海地总理阿里尔·亨利辞职。照片:阿纳多卢/盖蒂图片社
2月29日,当黑帮发起袭击时,亨利身为代理总统,正在肯尼亚,由此无法返回太子港。据悉,他在美国政府的支持者已敦促他让位。亨利在周一于波多黎各通过视频发表讲话时表示,他的政府将会辞职,并呼吁人们在过渡"委员会"成立之前保持冷静。然而,他并未提供一个具体的时间表。
危机的起源是什么?
海地自大选以来已逾七年,总统约韦内尔·莫伊塞遇刺身亡近三年,最后一批民选官员离职亦已超过一年——民主之光重返太子港的希望仍显渺茫。
海地当前的危机虽然直接源自莫伊塞的暗杀,但其更深层的根源可追溯至2010年地震带来的经济灾难、杜瓦利埃家族“多克老爹”与“多克宝贝”长达29年的独裁统治,乃至于1804年海地独立后,不得不向法国支付的庞大“赔款”,这些因素均严重阻碍了海地的经济发展。
美国前海地问题特使丹尼尔·福特指出:“在过去220年中,国际社会的持续干预使海地成为了一个失败的国家,这是因为海地人民对自己的生活和未来没有发言权,他们的国家被国际社会变成了一个傀儡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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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年发生了什么?
局势已从糟糕走向更糟。根据联合国的统计,2023年,近4000人在与帮派相关的暴力事件中丧生,3000人遭绑架,性暴力行为泛滥。截至10月,已有1100起针对妇女的袭击事件。超过30万人流离失所,其中至少有1.5万人是在上一周变得无家可归,半数人口面临饥饿。电力、清洁水和垃圾收集等基本服务缺乏可靠性。预计,2023年的最终数据将显示,经济已经连续第五年收缩。
近期发生的事件加剧了人们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悲观情绪。联合国人道主义办公室上周表示,海地的医疗服务系统濒临崩溃,医院里挤满了枪伤患者,缺乏医护人员和医疗物资。
海地无国界医生组织的负责人让·马克·比奎特表示:“从我海地的同事那里我得知,我们似乎迷失了方向......从他们的表情和行为举止中,你可以看出他们真的很害怕未来会发生什么。”
在叛乱开始时处于海地的安全专家罗曼·勒库尔(Romain Le Cour)说:“目前海地的人道主义状况是灾难性的。”
黑帮的实力有多大?
民主问责的政治权力真空使得黑帮得以扩大其在首都的影响力,两个对立的联盟——由谢里齐尔领导的“九方集团”(G9)和没有明确领导的“和平集团”(Gpèp)——持续在争夺对城市的控制权。起义前,帮派据信控制着太子港超过80%的区域。
同时警察力量严重不足,全国大约只有10,000名现役警察。根据联合国的估计,全国大约需要26,000名警察。去年,约有1600名警官离职。
专家指出,联合国安理会在10月份投票决定向海地派遣一支多国安全部队以协助打击黑帮活动,这一决定似乎反而加剧了暴力冲突,因为双方都希望在多国安全部队到达之前夺取更多的地盘。这两个帮派联盟恢复了它们之间的互不侵犯条约,试图推翻亨利政府,以巩固自己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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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情况如何?
在加勒比共同体(Caricom)就海地未来召开的紧急会议之后,亨利向该区域集团提交了辞呈。圭亚那总统兼加勒比共同体现任主席伊尔法安·阿里(Irfaan Ali)宣布,一个由七名有投票权的成员组成的总统委员会将任命亨利的临时继任者。阿里指出,委员会的代表将来自私营部门和民间社会,并且将包括一名宗教领袖。
一位美国高级官员表示,亨利目前仍留在波多黎各,并曾表达过希望未来能够返回海地。然而,这一希望可能十分渺茫,因为对立的政治派别可能会在幕后进行操纵,试图填补权力真空。
目前尚不清楚的是,即便亨利辞职,黑帮是否愿意撤出他们所控制的地区。
国际安全部队能否有所作为?
联合国宣布支持一支由肯尼亚领导的国际部队,这引起了一些人的乐观态度,他们认为这支部队能够挑战黑帮的力量。这个计划并不构成一支正式的联合国维和部队,部分原因是因为2004至2017年间的联合国特派团带来的灾难性影响,包括骇人听闻的性行为不端指控,以及与导致近万人死亡的霍乱疫情相关联的联合国营地污水问题,这些都严重损害了特派团的声誉。
这支部队的使命并非消灭匪帮,而是恢复对首都主要通道的控制、保护国家基础设施以及稳定安全局势。即便如此,任何新组建的部队都将需要接受大量的培训,才能有效地在复杂的城市环境中与穿着普通服装的黑帮成员作战,后者很难与普通平民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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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部队还没有到位?
在获得联合国授权五个月后,该部队仍未能在当地部署人员——其初步的授权期限仅为一年。
肯尼亚政府曾承诺派遣1000名警察领导这支最多可达5000人的部队,但随后却面临该计划被法院裁定为违宪的问题。亨利本月前往内罗毕,试图通过与肯尼亚总统威廉·鲁托(William Ruto)签订新协议来挽救该计划。然而,在亨利发表辞职声明后,肯尼亚外交部在本周二宣布,将暂停部署直到新政府就职。
贝宁表示愿意再派遣2000名人员,而乍得、孟加拉国、巴巴多斯和巴哈马政府也表示愿意派遣军官。
鉴于暴力事件的激增,许多专家对一个由肯尼亚领导、军官讲英语而非海地克里奥尔语或法语的相对较小规模部队能否帮助减少流血事件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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