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特殊的病友会，主题为“感谢走出长夜的你”，是因为在座的患者都曾经历人生的至暗时刻，与最凶险的疾病背水一战。
胰腺癌、肝癌、胆管癌……这些让人闻之色变的癌症，常常成为难防难治、无药可施、生存期短的代名词。
但长夜有尽、曙光终现，医学的进步和一群人的努力，让徘徊在人生边缘的患者绝处逢生，打赢一场场人生的“硬仗”。
勇闯“手术禁区”
让生命之花不断延续
3月，阳光明媚的午后，30多位肝癌术后10年以上、胰腺癌术后8年以上的患者齐聚一堂，气氛热烈。
“我很开心，除了少数‘失联’的，登记在通讯录里的老朋友都来了！”这场病友会的发起人、宁波市第二医院肝胆胰外科中心主任舒明说。
他对每一位参会者的病情乃至家庭情况都很了解，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王哥，肝癌术后17年没复发，是目前我们科生存期最长的患者。”“老朱（化名），胰腺癌术后15年没复发，上次来复查时在我诊室门口和别的患者聊天，人家还来问我，是不是在吹牛！”“这位阿姐，壶腹癌手术后14年，生病的时候一下瘦了十几公斤，现在都胖回来啦，还天天下地干农活！”“老孙、老黄，都是胰腺癌术后8年，现在身体都好得很！”……
病友们挨个上台分享自己的抗癌经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在术后不久，就回到了原有的生活轨道。年近7旬的王先生（化名）上台分享前，先走到舒明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回忆12年前刚被确诊为肝癌时，他说当初自己“腿都吓得发抖，本来是骑电瓶车来看病的，回家没法骑了，推着回去的。这之后几天几夜吃不进也睡不着，觉得自己得过肺病，还有高血压、心脏病，这次又得了个绝症，性命要没了！”但这12年里舒明就像他的“主心骨”，“手术前我吓得呱呱抖，是舒博（士）的安慰让我定下心来；手术后突然心跳跳到200多次，心内科医生来会诊我也不放心，当时舒博听说后，立刻放下手头工作来安慰我，告诉我没问题，后来果然没事；知道我最担心病后保障问题，他甚至还亲自指导我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出院后我就一直在他的指导下坚持复查和服药，12年了病情一直没有复发……”王先生说，自己这十几年都是赚来的，看到国家变化快，小家庭里女儿结婚了，外孙出生了，从小房子换到大房子了，生活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的。
在肝胆胰外科中心医生李祥看来，胆大心细是舒明的手术特点，勇闯肝胆胰外科“手术禁区”是工作常态，为了确保患者预后效果，他对淋巴清扫等手术细节的要求也非常高。每每与上海华山医院、浙江省人民医院等该领域知名专家同台竞技，手术水平丝毫不落下风，同行们认为他在腔镜肝等领域已达到省内一流水平。
“规律的生活、良好的心态、这些要素缺一不可！但更要提醒大家的是，定期复查也非常重要，因为这两种癌症恶性程度极高，先后被冠以“癌中之王”的称号，绝不能掉以轻心！”舒明说，胰腺癌的5年生存率不足10%，超过80％的患者在就诊时已是晚期、无法手术；肝癌的5年生存率仅为12.1%，复发率极高。
医患同心
努力走出长夜
但复发并不等于判了“死刑”，现场就有不少几上战场的“斗士”，一路逆袭成功。“很多患者觉得，复发了，天塌了，自己肯定没救了，其实不是这样的，坚强的意志能够创造奇迹！”舒明说。
听了他的话，一位老伯腾地站了起来，他撩开上衣拍拍腰侧，声音洪亮地说：“这里开了四刀了，我现在好着呢！”82岁的他是现场年龄最大的患者，患肝癌12年间复发了3次，但生性乐观的老爷子并没有被病魔吓退，他笑称“活够了，有问题就听舒博的，肯定没问题！”
9年前确诊为肝内胆管癌的患者安歌（化名）也是一位癌症复发患者。原本一直恢复得很好，每次复诊舒明都再三叮嘱她“不要劳累、不要感冒”。但在术后第4年，连续照顾生病住院的母亲1个多月后，她被查出纵膈淋巴结转移。后悔没听医嘱的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找到舒明，“他告诉我可以尝试一种新的靶向免疫药物治疗方法，如果有效，我就有救了，我决定试一试。”
为期两年的治疗过程是痛苦的，一度因为药物反应，头痛欲裂地在床上打滚，但她一直记着舒明的叮嘱“一定要忍住，能忍过去就有希望！”在舒明团队的帮助下，她最终迎来柳暗花明又一村，体内肿瘤完全消失了。
“正如一位医学界前辈所说的，医学的进步不仅在于治愈，更在于给予患者希望。随着现代医学技术的飞速进步，威胁人类健康的疾病正被逐个攻破，曾经被认为是‘不治之症’的癌症也早已划入慢性疾病的范畴，不断涌现的特效药物和前瞻疗法正在把更多的‘不可能’变成‘可能’。所以我总是告诉我的患者，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下一个创造生命奇迹的人或许就是你。”舒明告诉记者。
下一个“五年之约”
一个都不能少
创造生命奇迹，其实是一群人在努力，有医患双方，还有患者的家人。病友会上，有不少患者是家人陪同而来的，“家属的支持也非常重要，这些年我不仅交到很多患者朋友，和他们的家人也都成了朋友，多年的互动交流让我深刻感受到，子女的孝心不仅能够有效延长患者生命的长度，更能有效保障患者生存的质量。”舒明告诉记者。
在现场，老徐（化名）的女儿小徐代表父亲做了交流。老徐是现场唯一一位生存期没到10年的病友，但他的经历堪称奇迹，很有分享价值。肝癌晚期的他曾辗转多地求医，均被判定没有手术机会，有医生直言“可能活不过三个月”。绝望之中，小徐听从别家医院的推荐，来到舒明门诊寻求最后的帮助。舒明建议可以考虑靶向免疫治疗。当时，靶向免疫药物尚未纳入医保，需要自费，费用也较高。小徐很孝顺，果断卖掉了自己新买的宝马车，“车开不开无所谓，没什么比老爸的性命重要。”经过积极治疗，原来以为会变小的肿瘤奇迹般地消失了，让所有人喜出望外。此后一年多老徐恢复得很好，整个人也容光焕发起来。今年春节前，小徐又买了辆新宝马车，这成为亲朋好友间津津乐道的话题。
“所以今天我特地代表我爸来感谢舒博和各位医护人员，是你们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小徐眼含泪光地说。
“患者和家属总是对我们说‘谢谢’，其实我们也想对你们说声感谢，感谢患者性命相托的信任，感谢家属全力以赴的支持，感谢你们冲破黑暗、让更多患者看到努力的意义和坚持的希望！这就是我们举办此次病友会最重要的目的！”舒明说。
在病友会最后，舒明把每一位病友送到门口，并送上自己的“个性化医嘱”。他郑重地和大家定下一个“五年之约”，希望“到时候，一个都不能少！”
通讯员 鲍云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