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昂贵反而卖得越好,全球不景气,奢侈品凭什么翻倍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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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居然又又又涨价了!
2月19日,LV宣布即日上调部分产品在在中国的售价,平均涨幅在6%左右,而在上个月,LV母公司路威酩轩总裁阿尔诺,也以2078亿美元的身家再次超过马斯克,登顶世界首富。
在过去的几年里,全世界各行各业基本就是一个“愁”字,愁市场,愁成本,愁环境,更愁顾客不再消费。
可偏偏就是在全球经济最困难的这三四年时间里,爱马仕、Gucci、香奈儿迎来业绩爆发,路威酩轩更是市值翻倍,一度超过5000亿美元,成为首家跨过这一门槛的欧洲公司。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对比其他行业,奢侈品仿佛是活在另一个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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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奢侈品的逆势而动不只是反映在业绩上,更反映在单品价格上,从2020年开始,各大品牌都已经经历了多轮涨价。
比如香奈儿的小号经典款手袋,4年前是3.37万人民币,4年后却一路涨到8万。
而它们价格翻倍成长,专卖店却依旧大排长龙,甚至不少二手品也跟着身价大涨。
有人两万二买了一个二手香奈儿,背了5年后再出售竟然还多赚了一万六,理财效果可以说秒杀同期的一票基金。
在中学课本上,我们都学过,消费品可以分为必需消费品和非必需消费品,前者的需求相对稳定,后者受环境的影响就大得多。
而奢侈品是标准的非必需品,按道理来讲,当经济环境恶化,它的需求就不应该坚挺。
可是,奢侈品的种种表现,却好像跟经济规律背道而驰,甚至价格越高,还卖得越好。莫非这包包和珠宝,也有“涨价去库存”这么一说?
我们知道,经济学中,有一种口红效应,说的是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像口红这样的廉价非必需品,会更受市场追捧。
因为普通人这个时候既买不起房也买不起车,反倒是变相增加了可支配的现金,于是花在一些小玩意上,来寻求解压和安慰。
所以美国好莱坞崛起于大萧条时期,日本泡沫经济破灭时,电子游戏和动漫产业同样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不管是口红还是电影,游戏还是动漫,都可以看作人们寻找安慰的精神寄托品。
而把口红效应的解释范围扩大,我们也可以这样认为,对富人来说,奢侈品也是一种相对廉价的口红,而投资经营则是像房车这样的“大件商品”。
在经济衰退背景下,投资机会减少,富人只能给钱另外寻求出路,所以奢侈品就成了一种避风港,富人专属的麻醉剂。
再说了,跟咱们的电影票、游戏机相比,奢侈品起码还有升值的想象空间,那有钱人当然是更愿意掏钱买安慰了。
但就这一个原因,似乎还不足以完全解释,富人爆买与巨头涨价的双向奔赴。
如果要问奢侈品巨头们为什么要涨价,他们都会说,是因为疫情、战争影响了供应链,造成了原物料上涨和人工费用增加,所以涨价合情合理。
但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首先我们知道,奢侈品天然就是一个高度垄断的行业,是众所周知的暴利行业,成本对它们的影响本来就非常有限。
何况奢侈品也不依赖全球分工,绝大部分工序在欧洲就能完成。
比如全球95%的名表都来自瑞士,而一半的高级时装和皮革制品都在意大利生产。
像路威酩轩、开云集团这样的超级巨头,几十年来一直都在收购各种品牌和工厂,行业话语地位极高,供应商在他们面前只有听指挥的份。
所以成本上涨对奢侈品或许有一定影响,但跟苦逼的其他制造业相比,那也是微乎其微的。
实际上,奢侈品“涨价促销”在某种层面上一种相当玄学的事情。
《奢侈品战略》一书就指出过,奢侈品就像是一种“现代宗教”,宗教总是需要着献祭和牺牲,而在“奢侈品拜物教”中,金钱正是最重要的祭品。
书中写道:“最重要的是价格”,“一个漂亮的宝石仅仅是不错而已:一旦你为它付出了很多,远远超出了理性或功能要求,它才会变得迷人。只有牺牲掉一些东西,你才能穿戴上这些东西。”
对于拜物教的研究批判还有很多,这里值得一提的,还有美国经济学家凡勃伦。
凡勃伦认为,奢侈品的使用价值本就源于价格,因为购买它就是要炫耀和凸显身份,所以越是昂贵、买得起的人越少,奢侈品的作用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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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反面例子是英国奢侈品牌巴宝莉(Burberrys),它的经典格子条纹图案在90年代风靡一时,但这也引起了其他品牌和盗版商仿制,结果就是格子纹很快就烂了大街。
而缺少了这份稀缺性和独特性,有钱人也不愿再为高价买单。
这就迫使巴宝莉必须跟过去切割,所以它先是名字中拿掉了一个S(Burberry),然后大量减少条纹图案的使用,跟已经平民化的品牌形象彻底划清了界限,才勉强度过了危机。
吃了这次大亏后,巴宝莉更是加强警惕,严防死守会导致它“大众化”的一切可能。
像2017年,巴宝莉一次性就烧掉价值2.5亿人民币的库存,宁愿亏本,也绝不允许商品流入黑市被贱卖。
因此对奢侈品公司来说,售价跟销量并不是一对相互促进的关系,买得起LV、爱马仕的人越来越多,只会拉低品牌价值。
只有不断提高购买门槛,才能叫有钱人觉得物超所值,心甘情愿地为逼格买单。
我们从财报上也可以看出涨价策略的成功。
2022年,三大奢侈品巨头的营收都破纪录,路威酩轩营收792亿欧元,净利润140.84亿欧元;开云集团营收203.5亿,净利润36.14亿;爱马仕营收达116.02亿,净利润33.67亿。
其中爱马仕的净利润率接近30%,已经比苹果都高,只能说,“奢侈品科技”的含金量确实不一般。
这样看起来,奢侈品涨价算是行业特性,甚至也可以说是不得不涨,因为你不涨价别人涨,那品牌形象不就给拉开了吗?
当然,咱们普通人可能觉得,奢侈品涨不涨价跟自己都没有关系,反正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买,倒是还可以嘲笑有钱人尽出冤大头,花这么多钱去缴智商税。
但是,如果我们再把视角拉大,从整个宏观环境出发,来探究奢侈品越卖越贵的原因,恐怕就有点让人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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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奢侈品跟大众消费品在价格上的背离,其实正是全球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一个缩影。
法国经济学家皮凯蒂在《21世纪资本论》中指出,西方发达国家的一大根本矛盾,就是资本的收益率r总是大于经济增长率g。
经济增长与人口数量、科技水平、自然资源相关,而这些条件都不可能凭空出现,所以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社会虽然日新月异,但g的年均增长率也不过是2%。
但资本收益率r却不一样,它能够脱离实体经济存在,按皮凯蒂的估算,每年它的增长速度能到5%。
这就让主要依赖r增长的富裕阶级,赚钱速度远远快过依赖g增长的劳动阶级,结果就是贫富差距会越拉越大。
1973年,20%最富有美国家庭的总收入占全国收入的44%,2010年却上升到53%。与此同时,20%最贫穷的美国家庭的总收入占比却从4.2%降到了3.2%。
而在萧条期,随着r与g的差距拉大,两极分化的情况越发严重。
比如疫情期间,因为美国政府的刺激政策,美股连破历史高位,让企业大股东的财富高速增长。
到2021年第二季度,美国1%最富裕家庭的总资产达到36.2万亿美元,竟然超过了60%中产家庭的资产总和。
而当时放水的还不止美国一家,短短两年时间,全世界的主要央行一共注入了超过了11万亿美元的天量资金。
然而,这么多钱只是在实体经济过过水,就很快又流向了金融市场,r>g的铁律无法撼动,资金只会向收益更大的渠道集中。
像麦肯锡对5000家公司股票做了分析,就发现在疫情暴发一年多的时间里,资本市场居然增长了14万亿美元,而其中25家头部企业占到了总收益的四成。
大量的亿万富翁由此获利,全球十大富豪的财富更是从7000亿美元翻倍增长到1.5万亿美元,这10个人的身价等于是全球最贫穷31亿人财富总和的6倍。
当富裕阶级普遍发财,那会分出一部分闲钱消费奢侈品,也就一点都不叫人意外了。
奢侈品公司对这样的现状同样一清二楚。
2022年,路威酩轩大中华区的电话会议摘要就提到,疫情期间两极分化加剧,只有年入千万以上的高净值和超高净值家庭的消费能力在提升,其他所有的小资、中产、蓝领都不过是“无收入客户群”,通通只有被剔除的份儿。
而普通人即便对奢侈品消费嗤之以鼻,或者冠以智商税的称号,也依旧难逃被这场金钱游戏收割的命运。
因为政府和央行用来刺激的钱不是凭空出现,它们押上的是国家信用和税收预期,所以每一分钱都和每一个人息息相关。
某种层面上来说,这就是一种系统性的劫贫济富,是无数普通人的血汗,在支撑着富翁们在奢侈品店里的豪掷千金。
因此,在奢侈品涨价的背后,我们不仅是要对个体消费行为进行审视,更重要的是对整个经济体系进行改革,最终找到一种更加公平的分配补贴制度,来缩小全社会的贫富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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