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为何守不住安庆?赵烈文说出3点原因

安庆会战,持续两年多年,是关系湘军、太平军生死存亡的一次决战,双方都拼尽全力。按理说,守城一方有优势,以逸待劳,凭借坚固工事反击敌军,有主场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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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位于主场的太平军,为何守不住安庆呢?英王陈玉成输掉安庆之战,原因众多,但有3点原因不容忽视,这3点因素也是太平天国失败的缘由。
赵烈文,湘军首席谋士,预测清朝国祚在50年内结束,后得到应验。赵烈文有一本著作,名为《能静居日记》,是研究太平天国运动的重要史料。
赵烈文在曾国藩身边,目睹太平军、湘军之间的一系列战争,对战场情况如实记载。对湘军的暴行,如杀戮、屠城、劫掠、哗变等情况,也写在里面,一度让曾氏兄弟颇为不满。
第一,湘军水师优势,太平军没有补给。
河流纵横的江南地区,水师无疑是影响战局发展的关键,谁拥有水师优势,谁就能控制长江航线,立于不败之地。这一点,以民船为基础的太平军水师,在田家镇之战中被全歼,到安庆之战时,水师几乎可以忽略。
缺乏水师,太平军无法把粮食运送到城里,士兵不是战斗中阵亡,而是饿死,经不起持久战、消耗战。陈玉成对曾国荃湘军最后一次冲锋,赵烈文把过程如实记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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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陷落前半个月,陈玉成已经完成外线机动,把鲍超、成大吉、多隆阿、李续宜等湘军精锐调离安庆。如此一来,湘军只有曾国荃部在安庆,既要承担攻城任务,又要阻止陈玉成援军。
这次战斗之前,曾国荃一直躲在营垒中,让鲍超、多隆阿在外线作战。此时,曾国荃独自面对陈玉成、杨辅清军团,虽说他们精兵不多,但压力也不小。
赵烈文在日记中说,陈玉成连续冲锋12次,太平军已经跨越战壕,湘军出现溃败的迹象。史载:“其一、二处守者皆溃,奔退十余丈。贼过濠。”
太平军悍不畏死,结果依然没能越过壕沟,有一原因很关键,就是安庆守军无法配合陈玉成。如果两面夹击,叶芸来、吴定彩从城内杀出来,曾国荃就被包饺子了,但叶芸来做不到。
为何做不到呢?赵烈文说:“沿江炮台亦为水师陆续攻取。内贼已在掌握,惟专力御外而已。”意思是,太平军沿江炮台,都被湘军水师攻取,曾国荃不用担心两面受敌。
即便叶芸来想杀出来,也做不到,因为他们没了力气。湘军攻克城池后,赵烈文在日记中说,除了张朝爵私藏5担粮食在屋顶之外,其余地方都没粮食,“釜中皆煮人手足,有碗盛嚼余人指,其惨至此。”
没有充足的补给,岂能出城战斗,太平军体力跟不上,无法迎战湘军。水师绝对劣势,让陈玉成吃尽苦头,而这问题又无法解决,这就是太平军的悲哀,被湘军耗死。
第二,湘军火器优势,弹药充足。
水师不行,就不能从陆地上突破湘军防线吗?理论上有可能,实际上很难或者说压根无法做到。因为,湘军的火器优势,以及充足的弹药补给,不是陈玉成可以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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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成、杨辅清最后拼杀的那一次战斗,太平军显得非常勇猛。一天12次奋不顾身的冲锋陷阵,太平军手持稻草填充壕沟,冒着枪林弹雨前进,前赴后继。
太平军死伤惨重,但没人愿意撤退,他们把同伴的尸体搬到一边,继续拼杀。陈玉成拿出拼命的架势,太平军也取得进展,湘军的阵地一度都撕开缺口。
赵烈文说,由于太平军过于顽强、勇猛,湘军甚至来不及拿起枪支,就被他们冲上来斩杀,然后向壕沟里仍炸药。“时我壕沟内遍地火药,包发轰然”,太平军已经打开一个缺口,有望冲破防线。
但是,湘军密集的火力,远超陈玉成想象。此时,太平军还没拿下江浙,无法从西洋人那里购买先进武器。以冷兵器与抬枪、鸟枪、火铳、土炮等低端热兵器为主的太平军,无法突破湘军火力网。
曾国荃的湘军防线,除了遍地是堡垒、壕沟外,还有众多火炮、枪支,不间断地炮击太平军,火力输出持久而强大。血肉之躯的太平军将士,岂能抵挡得住呢?
史载:“凡苦战一日一夜,用火药十七万斤,铅子五十万斤。”
大战一天一夜,太平军保持进攻状态,湘军则持续输出强大火力。十七万斤火药与子弹五十万斤,这是什么概念?堪比八里桥之战时英法联军的用量。
如此众多的火药、子弹,湘军从何而来呢?很简单,洋人支持,湘军后勤保障没问题。水师也是如此,湘军此前能灭掉太平军水师,不是战船多坚固,而是装备数百门从广州购买而来的洋炮。
战争打的就是后勤与补给,谁的本钱雄厚,谁就能取得胜利。2年后的雨花台之战,李秀成也撕开湘军防线,还打伤了曾国荃,但输给了后勤。李秀成的粮食与弹药补给只有44天,无法长期作战。
第三,湘军待遇丰厚,打仗就是改善生活。
湘军火力强大,太平军比不了,但陈玉成铁了心要就安庆,也是拼尽全力。陈玉成打仗与石达开不一样,陈玉成喜欢打恶仗、硬仗,石达开喜欢“巧战”,缺乏孤注一掷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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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成、杨辅清最后一波攻击,湘军一天之内打出17万斤火药,50万子弹,但太平军依然冲过长壕,湘军兵勇有了溃败的迹象。但是,为何湘军最终没有溃败呢?
曾国荃顽强,亲自斩杀溃兵是其一,火力强大是其二,关键是湘军待遇丰厚,士兵愿意拼命。那么,湘军待遇究竟有多丰厚?平日饷银比八旗多两三倍不说,更关键是允许劫掠。
对湘军而言,胜利就意味着改善生活水平,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湘军糟糕的纪律,也是保持战斗力强悍的因素,虽说不能长久,但对付太平军时很有效。
城池陷落后,湘军得到什么呢?赵烈文有3句话很值得注意。其一,“余妇女万余,俱为兵掠出”,妇女成为战利品,都是湘军的一部分。
其二,“房屋贼俱未毁,金银不可胜计,兵士有一人得赤金七百两者。”太平军没有烧毁房屋、财富,全部被湘军劫掠,小兵就能得到700两黄金。
700两黄金,意味着什么呢?如果湘军这位小兵能活到回家,选择购买田地、房屋,置办产业,不但一生衣食无忧,后代生活也很滋润。
其三,“不可取者皆毁之,坏垣挖地,至剖棺以求财物。”不能带走的东西,全部烧毁、焚毁,每一处土地都不放过,掘地三尺,也要把财富挖出来。可以说,湘军压根就不受纪律约束,想干嘛就干嘛。
水师优势,武器先进,待遇丰厚,湘军战斗力相当强悍,这是太平军无法守卫安庆的重要原因。这次会战,陈玉成输了,湘军赢了,安庆成了人间地狱。
安庆之战后,赵烈文痛心地说:“军兴以来,荡涤未有如是之酷者矣”。一个“酷”字足以看出战斗之惨烈,而这又是谁的过错,“无边浩劫谁实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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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烈文写下这篇日记,他的内心也很痛苦,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觉胸中嘈杂难忍而已。”
1864年,湘军拿下南京,太平天国灭亡。4年后,赵烈文与曾国藩对话,聊聊当今朝廷局势,并点评慈禧、恭亲王、文祥等要员,感叹清朝国祚将尽,并非人力所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