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肯来华讨价还价?来时的愿望清单,走的时候也没实现

核心要点:
1、这次布林肯访华,既有一些期待,也有一些常态。对于未来的目标,双方其实已经有一个基本认知——就是管控分歧,树立正确的认知。
2、在俄乌冲突、巴以冲突等问题上,双方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确、也都很坚决,彼此也心知肚明,这种明牌博弈很难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3、美国的外交政策被国内的某些利益集团所绑架,也显示出了民主党建制派的软肋——它并不是完全以价值观为主导,而会受到国内各种因素的牵制。
4、中国目前在中东问题的介入是积极的,而且带来了建设性、历史性的成果。战术考量过多使得美国在中东地区问题中往往会陷入到自己的政策旋涡中,中国要集聚力量在务实性强的措施中,而避免寻求战术性的措施和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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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4月24号到26号期间布林肯到访中国,距离他上一次访华到现在不到一年,同时也是紧接美国财政部长耶伦访华后到访。此行透露出怎样的信号?中美关系又有哪些新的进展?一系列外交事件是否会影响到美国国内大选?本期节目我们邀请到华东师大美国研究中心研究员贾敏和民智国际研究院助理研究员王加特,一起聊一聊布林肯访华的三重用意。
本期整理编辑:罗钰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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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主持人:布林肯访华前,美国国务院释放出三个目标,其中之一是双方要管控分歧,避免误判或者冲突。针对这个目标,您觉得此次访华是否意味着中美关系会延续近期持续改善的态势?针对这一目标双方会做什么?
贾敏:把这个问题拉长来看,去年6月布林肯访华时的气氛相当不友好。但去年年末,两国元首在旧金山会晤,取得了非常大的成果,中美两国的关系开始逐步走上正轨,中美在各个层级上的交往活动也越来越频繁。
今年布林肯访华,是过去半年来中美关系交往的一个节点,并不是要开启一个新的阶段。特朗普时期美国曾有两位国务卿,他们的访华次数加在一起是三次,而在奥巴马时期的次数是六次。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中美关系的态势与奥巴马时期没法比。但拜登时期国务卿访华的进展程度和交往深度都要高过特朗普时期,所以中美关系确实出现止跌回稳、逐渐回暖的迹象。
可以说,这次布林肯访华既有一些期待,也有一些常态。对于未来的目标,双方其实已经有一个基本认知——就是管控分歧,树立正确的认知,既有坦诚的交往,也有对分歧的管控。
布林肯作为美国国务卿,他的很多议题还是聚焦在大国外交、多边关系和地缘冲突等方面。布林肯这次来,肯定是希望跟中方进行坦诚交往,寻求突破一些领域。但在俄乌冲突、巴以冲突等问题上,双方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确、也都很坚决,彼此也心知肚明,这种明牌博弈很难有“讨价还价”的空间。所以这次会晤,从议题本身来讲,没有很大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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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主持人:布林肯个人的性格如何?他与耶伦的个人行事风格有哪些不同?
贾敏:布林肯此次入住上海外滩的和平饭店。前不久有一部电视剧《繁花》,主角公司的注册地就是和平饭店。布林肯是一个自由派,他之前自己组过乐队,喜欢演唱。而在和平饭店的顶楼有一个上海的爵士乐队,布林肯在休息的时间去听一听音乐都是有可能的。
同时,和平饭店其实也是见证了外滩发展、见证了上海甚至是中国发展的地标建筑,所以在这个地方入住,也可以在饭店内看到很多中国文化。
所以此次布林肯入住和平饭店,包括一行人还夜游街市、观看篮球比赛,这些很具有接近性的互动,可能都是希望软化其之前对中国的言论。
但不管一个政治家的表现有多么柔软,他维护国家的核心意志是不会变的。所以且看且观察,用宽容的心态去看,不管这个姿态能够带来什么结果,我们还是要积极地接受,毕竟中美之间还是要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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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主持人:布林肯如何看待当前的中美关系?他对于中美关系的看法在美国国内具不具有普遍性?
贾敏:布林肯是美国外交界的老将,属于民主党阵营。他对中国的态度也非常清晰,就是在竞争的同时,可以展开一定程度的合作。
特朗普时期奉行单边主义,但拜登政府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自己也清楚,美国目前的国家资源不足以单枪匹马抗衡一个正在崛起的东方大国。但美国所谓的多边机制更多是与盟友一起遏制中国。因此布林肯既是一个多边主义者,也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从拜登前期的外交政策来看,这种做法得失参半。这种危机为主导的合作机制其实是不长久的,美国的外交政策被国内的某些利益集团所绑架,也显示出了民主党建制派的软肋——它并不是完全以价值观为主导,而会受到国内各种因素的牵制。因此,布林肯的外交政策,看似非常强调理念和价值观,但由于美国国内政治的掣肘,很多政策难以推进。
主持人:布林肯此次访华要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才能为拜登今年的大选加分而非失分?
贾敏:俄乌冲突外交事件中,拜登大受好评,但在巴以冲突后,拜登在美国国内的支持率被严重削弱。如果去问美方,他们绝对不会认同外交服务于内政,但事实是,外交政策就是服务于国内政治的。这也是布林肯此次访华希望推动的议题,如果能解决实际问题,对于拜登今年的大选,应该也是有诸多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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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主持人:中东局势近期有持续恶化的风险,中美双方在中东问题上能否达成共识?美国眼中,中国在地缘政治问题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中国有什么样的能力来解决这些问题?
王加特:虽然近年来中国在地区问题上的话语权越来越强,但整体来看,中国在中东地区的利益相对于美国较小,与此同时受到冲突外溢的影响也较小,所以很难说中美之间有特别一致的现实利益。
反观美国,首先,中东地区一直都是美国全球战略中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尤其是对于拜登政府来说,中东问题其实对他的影响非常大,甚至牵扯到国内大选。
第二,本轮冲突毫无疑问削弱了美国的地区影响力,这也是美国自身霸权衰落的体现。
第三,中美双方对于国际机制的运用以及理解存在差异;虽然中美都是联合国五常国家,在维护地区安全、和平、稳定上,有很大的共同利益,但在具体的做法上存在一定的不同;中国倡导以联合国为中心,通过和平谈判去管控分歧、解决问题,但美国在中东问题上习惯绕开联合国,直接通过军事、政治或经济手段解决问题。
所以归根到底,中美双方的差异较大,而且这个差异其实在一些跟中东问题有关的细节问题上也有所体现,包括反恐和能源问题。
贾敏 :中国目前在中东问题的介入是积极的,而且带来了建设性、历史性的成果。中国现在也非常明确,不会轻易进入争端中,但保持表态——要止战、要求和平、保护民众。中国要集聚力量在务实性强的措施中,而避免寻求战术性的措施和战略。战术考量过多使得美国在中东地区问题中往往会陷入到自己的政策旋涡中,使其很难脱困,也导致美国的外交政策是摇摆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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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主持人:大选年期间中美关系会有波动吗?今年中美关系的趋势如何?布林肯此次访华对于中美关系会造成什么影响?是否会开启新的阶段?
贾敏:布林肯之后应该不会有更高级别的官来华访问,因为下半年就进入美国真正的选战阶段,这个时候的美国政治往往是易敏、扭曲的。所以在美国进入到真正的大选期前,中美之间也许能够在多个领域形成对话,展开能取得一定成果的工作和行动。
中方说中美关系要以和为贵、以稳为重、以信为本,其实已经是非常精妙的概括了。
今年中美关系的第一要点,就是以和为贵,尽量避免发生冲突,对中国也好、对美国更好。
第二是以稳为重。在过去的半年,中美间很多冲突依然存在,没有得到根本解决。针对这些问题首先要管控,不能让它继续恶化。但问题的最终解决,可能要等到选战年后,看新一届美国政府如何操作。
第三以信为本。一方有需要、有诉求,另一方帮助解决,前提是互相信任,不可能一边指责一边合作。所以中方秉持诚信为本、坦诚相待,但同时也会保持警惕和冷静,要防止过河拆桥。
其实在和美方的合作中,中方都是抱着诚意和开放的态度,所以其实中方也期待美方真的是带着诚意来解决问题和展开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