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狗,在上海过30㎡的滋味生活

随着年岁增长,我们的个人空间被不断折叠。在越来越快的生活漩涡里,我们有时感到缺氧和茫然。而家像一叶温吞的小舟,为我们织出无数个得以喘息的良夜。家是每个都市青年最柔软的落脚点,也是《城市画报》一直以来,和读者朋友们紧密连接的桥梁。
在这里,我会一如既往地与你分享各种丰富动人的家居案例,以及居住者与家共同成长的故事;也会新增一些跳起来就能够得着的内容,比如利用周末做一些家居手工,或是种草一些增加幸福感的小东西。
我爱我家,这一次,邀请你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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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来到城画会客厅的是我们的老朋友鹤五。在2022年“居住空间学”专题里,鹤五和大家分享了如何用30平方米,在上海过出两人一狗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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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书@Tshos
一个不太合格的家居博主,擅长碎碎念。
常常在生活和打工之间顾此失彼,一心想找到突破口,表达可能是一种方式。
从简陋出租屋,到个人风格满满的温馨小屋,鹤五与那个色彩缤纷的家共同生长了8年。为了更好地创作家居内容,他甚至一度辞职,准备潜心苦干。
然而,自由职业或许不是真的那么自由。2022年,在日复一日的长时间独处中,鹤五逐渐丢失了自己的节奏。“我好像是一个没有目标的人,水往哪儿流,我就跟着走,所以我没有办法控制水流的速度。”
裸辞后的鹤五不得不花更多精力解决生计,分配给创作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可怕的是,我的表达欲慢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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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鹤五与一套空置十几年的老房子一见钟情了。“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踏进去的那一瞬间,我连沙发摆在哪都想好了。”
和家属反复斟酌后,两人租下了老房子,开始一步步把它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不久,一份合适的工作机会也来到鹤五面前,权衡再三,他又一次回到了职场。
站在30岁的门关前,兜兜转转的鹤五带着他的温暖小家,重新出发。
不过由于工作忙碌,鹤五的新家还在慢慢生长中。我们不妨先一起回顾一下,那间沉淀了8年时光,充满花香的明媚小家。
2022年10月刊
鹤五:不安定也是一种安定
谷雨过去,苦楝树开花了,老树的根长在对面别墅的院子里,淡粉色的花却抽枝蔓延伸向鹤五的房间。两人一狗,一住就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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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五今年27岁,是个不安分的主儿。由于快成年时的一次重病,年轻的他第一次迫近死亡。躺在病床上,鹤五回想自己短暂的前半生:中规中矩地念书,连大学都没有离开从小生活的土地。
“如果能活下来,一定要去更远的地方,去做没尝试过的事。”
经过不懈努力,鹤五最终战胜了病魔。他决定不回学校了,而是凭着兴趣只身前往北京学习摄影。课程结束后,他再一次面临去留问题。“本来计划回贵州,但既然已经出来了,还是想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带着初生牛犊的勇气,本科都没读完的少年来到上海。
初来乍到,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是当务之急。一番寻觅后,两人在武康路附近找到一间一居室的“老公房”。资金窘迫,但武康路浓郁的历史氛围却实在令二人心生向往。
“我很喜欢梧桐树,就还是狠下心租了。”他在房东同意后扔掉所有旧家具,只留下一张床和小圆桌,又天马行空地把墨水兑进墙漆,刷出一面具有斑驳美感的墙。
就这样,鹤五的人生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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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限于高中文凭,刚开始时鹤五对求职有些自卑,“那时候觉得有哪份工作就做哪份”。但幸运的是,凭着自学的平面设计,他最终被一家颇有名气的出版公司录取了。一线城市广阔的土壤为像鹤五一样的年轻人们提供机遇的养分。
有所谋生,有所安居,贵州男孩鹤五轻轻把脚扎进上海的土地。他也曾听闻大都市的疏离,但真正走进市井,一切似乎又和想象的不一样。
“我们老公房的厨房是套外的,做饭需要出门穿过过道。加上空间狭小,大家真的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反而比在其他城市住商品房时的邻里关系更为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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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复一日的炊烟中,鹤五和邻居老阿姨熟络起来。“最开始是互打招呼,然后她开始好奇我做什么饭,慢慢关系越来越好,还会互送东西。那时候才真的感觉到,远亲不如近邻。”
他仿佛回到小学时住的县城老房子,人与人之间织成一张密网,不再是社会的一座座孤岛。
彻底熟识后,老阿姨告诉鹤五,给他们出租的是二房东,并留下了原房主的联系方式。经此一举,鹤五省下不少钱,这让漂泊在外的他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被接纳了。
两年后,由于不满足于职业现状,鹤五接二连三换了很多份工作。“我是一个不安分的人,经常做事到一半就想做其他事了。”在青春有限的时间里,他不断寻找着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方向,同时积攒下各种各样的工作经验。
2021年12月,规划好副业收入和房租后,鹤五又辞职了。
“曾经我也是个很丰富的人,学话剧、办杂志、玩摄影、画个小画、做些手工。这样的人最后还是不免落俗,陷入职场苦海。”
日日夜夜的加班让鹤五忘记了生命的初衷,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种的牛油果已经化为枯叶,于是他选择停下来,思考当下阶段的生活与期望。他在窗前收拾出一小块创作的地方,试图重新找回湮灭在写字楼里的自我。
其实裸辞追寻人生价值并不如多数人想象中那样潇洒文艺,过完春节,鹤五刚辞职时的憧憬和热血开始消退。“我的生活越发空虚,找不到其他动力源泉,整个人逐渐懒惰。”窝在小屋子里的他不仅工作停滞,体重也迅速上升。
有一天他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玩手机,忽然看见一句话“焦虑的反义词是具体”。他恍然大悟,自己不过是陷入了虚无,而具体规划是与之对抗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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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难以控制,但我可以开始做饭,每天运动。把一件件具体的小事把握好,焦虑也会随之减退。”经过一个月的调整,他又能坐回窗前认真工作了。
窗外的花树开了又开,鹤五也从初来上海的青涩变得成熟。苦楝树的树冠慢慢长大,逐渐占满整个窗子。它不再是去年的那棵树,但也还是从前的那棵树。正如永远在路上的鹤五,不安定也是一种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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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五杂货铺的奇妙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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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 蛙人烛台:鹤五总是被奇奇怪怪又没什么用的物件吸引,他在中古店偶遇这只10斤重的铸铁蛙人烛台,就毫不犹豫地将它带回家。
P2 来自日本的木偶兔子:2019年,鹤五和朋友分别在北海道和巴厘岛看到这两只不同尺寸的同系列兔子,特别的缘分使散布在世界各地的兔子家族最终在鹤五家相聚。
P3 铁皮猴子:这是鹤五生日时朋友送的,它被挂在壁灯上,杂货铺的家又添一员。
P4 由蚕丝行笼改造的台灯:蚕丝灯笼比纸灯更透亮柔和,创意改造让原本易损的传统行灯重获新生。
P5 小狗凳:这张像自家小狗的幼儿园凳让鹤五一见钟情,2022年春节时,他特意用贴纸剪出胡子和花纹,让小狗凳变成了老虎凳。
P6 蓝天白云花瓶:上海总是阴雨连绵,鹤五买来蓝天白云的陶土花瓶祈祷晴天。
关于鹤五的灵魂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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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丸晗
责编 吴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