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师大教授、博导孙绍振:“舒婷在鼓浪屿写出了我想写又写不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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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绍振(厦门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许秋珩 摄)
作为第十届鼓浪屿诗歌节的特邀嘉宾,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孙绍振,88岁高龄的他还没上岛,就已经备受关注。一方面,是因为他年事已高,平日较少出门;另一方面,还因为他与鼓浪屿、朦胧诗、舒婷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40多年前,正是他和北大中文系教授谢冕等人将朦胧诗推上前台,也让以舒婷为代表的朦胧派诗人被世人熟知。本届诗歌节上,谢冕和孙绍振两位老友在琴岛相聚,“北谢南孙”的会面令人期待。
昨日,记者采访了孙绍振,他开门见山地说——厦门是朦胧诗的重要发源地之一,这跟鼓浪屿关系很大,“舒婷在这里写出了我想写又写不出来的东西”。
▶谈创作
“诗歌需要把生活融入内心,以独特的艺术语言表现出来”
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北岛、舒婷、顾城等诗人崛起,以《回答》《一切》《致橡树》等为代表的朦胧诗被广泛传诵。朦胧派诗歌崛起的标志之一,正是来源于孙绍振的一篇理论文章——《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
“舒婷他们的诗开辟了中国诗歌创作的新时代,我不过是在里面敲了一下边鼓而已。”孙绍振谦虚地说。他介绍当年关于朦胧诗的争论情况:1979年,马尾文化馆的一份油印刊物刊载了舒婷的诗,迅速在全国各地被广泛传诵,并成为全国诗歌文学爱好者争论的焦点。福建文艺界也就此展开讨论,但分析的文章大都两三千字,不够深入,也没形成气候。
“这时候有人建议让孙绍振来写一篇文章,说他善于理论分析。”孙绍振笑着回忆,当时没有朦胧诗的说法,大家都称其为“古怪诗”,“我当时也在写诗,不过都是‘假大空’”。
在撰写《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这篇文章时还有一个小插曲:为了避免稿子被一再修改,孙绍振特意在出版前一天才向编辑部交稿,读完稿子的值班主编感觉稿子没有写完就匆匆结尾,向他询问缘由。原来,孙绍振翻看了当时出版的理论文章,最长的就六千字,担心自己的文字被删减太多,他索性写到六千字就结尾了。得到特许后,才有了后面这篇洋洋洒洒的“万言分析”。
在孙绍振看来,舒婷的诗作把个人内心的感情世界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写出了我们平时讲不出的话,用不好的语言。”他说,诗歌当然要反映社会历史现实,但不能离开人的内心世界,特别是个人创造性的内心世界,需要把生活融入内心,以独特的艺术语言表现出来。
▶谈感受
“再以诗歌的名义登上鼓浪屿,过去的一切都会变成亲切的怀念”
四十多年过去,再以诗歌的名义登上鼓浪屿,让孙绍振很是感慨,他引用普希金的一句诗说,“过去的一切都会变成亲切的怀念。”
孙绍振认为,诗歌流派的争论,也是思想解放的过程,有血有肉,印象深刻。“如果说四十多年前还有争论,现在已经毫无争议。朦胧诗被世人所接受,诗歌创作也进入到崭新的历史阶段。”
新的流派、新的表达方式的涌现,恰恰是时代前进的脚步。他表示,这一点在鼓浪屿上看得更清楚——鼓浪屿既是音乐之岛,也是诗意之岛,以舒婷为代表的诗人从鼓浪屿“出发”,让越来越多的人喜爱、追随,诗歌也就愈发地“繁荣”。以诗歌节为代表的活动,让诗歌的参与度更加广泛,“在诗歌领域,中国有着绝对的自信,也有着最为广泛的群众基础。”
孙绍振也点出对未来的畅想:如何把时代精神的改变,个人与民族文化的关系,融入到新的诗歌发展中去。如何推进西方流派和中国传统诗歌交融、继承、创造、创新。“这是诗歌的转基因工程,也是我们面临的严峻考验”。
“未来从今天开始,诗歌创作不能满足现在的成绩,要像唐诗那样让世界仰望。”在昨晚观看完鼓浪屿诗歌节开幕晚会后,孙绍振点赞鼓浪屿管委会等单位的精心编排,认为这是诗歌在鼓浪屿的传承与弘扬,他笑着说,诗歌节或是历史昭示——让我们再次从鼓浪屿出发。
(文/厦门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张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