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死”议题——蔡英文扔给赖清德的“炸弹”| 台湾一周

4月23日,岛内召开相关会议,审议由律师团体提出的、岛内现有待处决的37名死刑犯是否违法的议题,也是针对岛内持续几十年的所谓“废除死刑”议题进行公开辩论。辩论结果最终结合6位专家、2位鉴定人及17位法庭之友的专业意见,由岛内现任12名大法官进行投票表决。结果将在3个月内作出决定,必要时可往后延长2个月,即有可能在最长5个月后作出决定。
有岛内司法界人员在受访时表示,原则上希望评议结果是以“绝对多数”为结果,例如一致通过,或是10比2的压倒性比数,而非7比5的脆弱多数,至少在司法专业层面表现得更加意见统一。如果大法官真的通过“废死”,也不可避免与岛内社会民意发生对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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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死”议题是民进党的主要主张之一,由于有着非常复杂的社会伦理、法律原则乃至宗教思想方面的争议,所以这一司法议题、社会议题,不可避免成为政治议题。根据过去岛内民调显示,有88%受访民众表示不同意“废死”,仅5%的受访民众同意“废死”。而此次法庭之所以备受瞩目,也因为本身的程序正义问题。
根据《TPOC台湾议题研究中心》分析,“废死”的负面声量高达4.8万则,正面声量只有3000多则,负声量是正声量的12倍,其网络好感度(P/N值)仅0.08,显示负面声量完全辗压正面声量,好感度极低。《TPOC台湾议题研究中心》表示,舆情风向明确点出反对“废死”的立场,包括“废死”联盟、执政的民进党政府都成为舆论批评的对象。
如中国国民党主席朱立伦就认为,基本法庭讨论过程就是违背基本法,目的是让司法机构凌驾于民意。中国国民党籍民代王鸿薇则表示,废除死刑违背人民认知,民进党执政8年,在蔡英文肆意而为之下,大法官全部都由蔡英文任命,就是为了执行蔡英文意志推行“废死”。蔡英文临近下台,希望达成“废死”政策,成为其“政治遗产”。但对于接任者赖清德而言,却又是一枚威力巨大但不被自己掌握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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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中国国民党籍民代召开记者会
就连民进党籍民意代表王世坚在岛内广播节目《POP撞新闻》中质疑,台湾司法一直都是重视加害者的人权,但被害者的在哪?被害者的家庭因案件支离破碎,不能得到一点公道吗?他更指出,以顾及人权为理由主张“废死”是极少数人的集体虚伪,死刑若是废除,会完全破坏台湾的法治,因为民众恐因此自我武装,导致社会动荡。王世坚强调,任何有权“管死刑”相关议题的人,别再“慷被害人之慨”,应该还被害人公道,“我认为这是社会应该给他们的公道,这也是绝大多数民众的心声”。
“废死”曾是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的议题之一。中国国民党籍参选人、警察出身的侯友宜曾明确表示自己反对“废死”,因为他见过大量的受害人。而他的对手赖清德迫于种种,含糊表示“台湾没有‘废死’”。他在辩论会上也表示,不论在哪个地方,废除死刑都需要社会高度的共识。目前民进党执政下的司法部门,也表示了不能认同的态度,于4月16日在基本法法庭开议前夕发布七点声明,明确表示反对废除死刑,称该制度由立法、行政形成共识,而非大法官所属的司法权决定。
前民代郭正亮认为,无论结果如何,刚上台的赖清德将不得不面对一次激烈的“朝野对撞”。郭正亮进一步指出,我们会认为,刑事制度,最多关几年,其实都会被减刑,有谁会关满25年;因此,我们要增加终身监禁的刑罚,若是不讲这个,蔡英文就是又挖了一个坑给赖清德。
早在陈水扁执政时期,就存在围绕所谓“废死”的争议,因陈水扁一度主张废除死刑,但当他上台后不久却决定枪毙两名死刑犯,引发其主张不一的质疑。于是他第二任期内再未作出死刑行刑的决定。马英九时期,他任命的司法部门负责人王清峰明确表示自己主张“废死”,也因为坚持自己的主张而决定辞任。随后马英九政府一共执行了33起死刑,马政府最后一位司法负责人罗莹雪在临近政权更迭之际,对12名死刑犯执行死刑。这在当时受到舆论肯定,因她表现出不惧压力的担当精神。蔡英文上任八年,执行了一起死刑,是为了缓解当时的社会压力,转移其他争议焦点。
与此同时,被判死刑的死刑犯们也处于一个尴尬境地。他们长期处于惶惶不可终日的不确定中,目前岛内有37名死刑犯,其中最长的死刑犯已经坐了35年的牢狱,而其中最短者也坐了9年。甚至有人因不堪忍受这种不确定性,而甘愿求死却不得。
同时,对于受害者家庭,也因为“正义不得伸张”而愤懑。尤其近年来岛内社会恶性事件频频发生,如当街割喉幼童,台南双警遇害等,更是激发全社会对于施暴者的愤怒。“废死”主张者有一个论点,认为”人没有夺取其他人生命的权力“,但事实却是施暴者滥杀无辜。台湾艺人白冰冰是推动死刑执行者之一,1990年代,她的女儿遭绑架并惨遭杀害。白冰冰呼吁台当局尽速执行死刑才符合公平正义:“这些死刑犯如果没死,那些被人分尸的父母就要继续赚钱缴税金,养那些废人养到死,不对的……如果支持‘废死’,我觉得是踏在被分尸的、被无辜杀害的这些人的血迹和尸体上面。”
民进党有些社会政策主张为了迎合西方社会,尤其在一些所谓“西方人权专家”的施压下,往往急于自白。但这些主张常与岛内属于东亚传统的中国人社会习惯格格不入。如蔡英文第一任期时,试图利用“公投”推动同性婚姻合法化议题,结果在当时五项涉及同性婚姻议题的“公投”中全部失败,甚至连岛内深绿的宗教团体也明确反对,但蔡英文最后利用立法机构投票强行通过,民进党还动用政党意志强制投票,不同意者还被党纪处分。但这次同样用基本法法院方式推动“废死”,可能会遭遇铁板,一方面,“废死”比“同婚”更缺乏民意基础,而另一方面,民进党不再是立法机构第一政党,党意不能决定投票结果。最后即便包括赖清德在内,也未必肯接下这个“炸弹”配合表演。
另外,民众党的柯文哲曾公开表示,“我目前想出的折衷方案是不执行死刑,就终身监禁。”但根据民意调查,以终身监禁代替死刑,也有六成人反对。这次基本法辩论法庭直播中,有学者声称“专业问题不必考虑民意”,恐怕这样的态度任何政客都不敢为之背书。还有人认为,假如岛内真的推动“废死”,将不可避免民间面对伤害而被迫动用“私刑”。
作者:许亿,深圳卫视直新闻特约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