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点生活|兰州印象

潮新闻客户端 曾琦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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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六年,北京大学读完本科、硕士的一位女生正面临毕业分配,运动爆发,北大大乱,她不得不回上海的家。
熬到一九六八年九月,她终于接到通知,去甘肃省地质局报到。
坐火车到兰州,她找到省地质局,人事处干部告诉她,已经把她分配到某地质大队。他打电话与大队联系,对她说,大队马上派车来接你。
于是,她到大门口等车。等啊等啊,太阳西下,快下班了,没等到车。她忍不住了,进去问情况。人事处干部再打电话,那边说,车已经派了,不知道为什么司机师傅调头开回来了。
难道汽车出了什么故障?她只好在脏兮兮的招待所住上一晚,第二天自己扛着行李背包“哼哧哼哧”坐公交车去大队。
到了大队,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原来司机师傅开车来接她,看了一眼站在地质局门口的她,马上把汽车调头开回去了。回到大队,他说,哼,来了个上海资产阶级小姐,还是北京大学毕业的呢,可洋气啦!语气里满是不屑。
还没上班“资产阶级小姐”的帽子已经扣上,她真心害怕了:我怎么会给工人师傅怎么个坏印象?
她反反复复地检查自己。
前不久,造反派上门要她老实交代。她真的不知道那几个大人物是什么叛徒特务,三十年代她还没出生呢。他们对她拍桌子大骂,无意中泄露了失踪两年的父亲被关在秦城监狱。几个哥哥都在牛棚隔离审查,她是黑帮子女。
所以,她言语举止非常小心谨慎。为了给大家一个好印象,她穿着当时最流行的、最革命的草绿色女军装,里面穿翻领的确凉衬衫来报到,浑身上下没毛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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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12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坐在地质学家、教授级高工蔡老师家的阳台上,在暖暖的阳光里,我一边欣赏蔡老师电影明星般的的老照片;一边聆听蔡老师讲她年轻时在甘肃从事野外地质勘探的故事。
蔡老师是一九六三年冬天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大学生文艺大会演的报幕人,又是北京大学的集体朗诵节目《让青春闪光》的领诵人。在京几十所中国顶级高校,报幕人、领诵人的选拔经过多轮淘汰,通过眼光无比挑剔的大会演组委会老师们的审视,蔡老师过五关斩六将地血拼胜出,可想当年的她,容貌之美丽、身材之窈窕、气质之优雅、普通话之标准是顶尖。
被司机师傅晾在一边,或者说拒载,蔡老师深刻反省:我怎么会让司机师傅不待见?是不是站着等车的时候,随身带的马桶包右手一把抓住背包带随意地搭在右肩上,左手卡在腰下,两条腿放松地那么一站?这种姿式神态很洋气吗?还是师傅没见过上海已经很普遍的马桶包?
报到第一天的当头一棒对蔡老师实在是刻骨铭心,她对我连连叹息。那年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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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使我对兰州有了印象。
所以,这次我与先生去甘东南自由行,我执意坐飞机先去兰州,我没去过兰州。
因为天气原因航班一再延误,到兰州中川国际机场已经是晩上七点半。机场到兰州市中心有六十公里。我们事先已经在网上查好出行路线:下飞机坐城际铁路到兰州西,换地铁一号线到省政府站B出口。再步行十分钟到宾馆。如果走这个行程,那么时间要差不多要三个小时,因为城铁这时发车是一小时一趟。
我和先生看到有定制客运的机场快线,便去询问,每人五十元钱送到目的地。于是我俩购了票乘坐机场快线。
司机师傅热情地拎起我们的行李箱放好,问清到达的饭店。很快,六位乘客到齐了,司机师傅马上开车,将车上乘客一一送到目的地。我们两位的目的地到了,车一停,司机马上下车从后备厢拎下我们的行李箱,指着旁边灯火通明的饭店说,树后面就是。这时是九点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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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师傅的周到服务无可挑剔。车进兰州城区,雄伟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红红绿绿的霓虹灯闪闪烁烁,马路上开着车灯奔驰的小汽车大客车如行云流水的光带,我睁大眼睛欣赏兰州城夜景,漂亮!繁华!
第二天起来逛兰州,网上一查,几个必到景点就在附近。最近的南关清真大寺,步行两百米。黄河大铁桥、水车园、黄河母亲像在一条公交线路上,一个上午游遍。我们在黄河大铁桥上走了个来回,对面是白塔山公园。中午吃兰州有名的牛肉面。午后坐公交车去甘肃省博物馆。省博出来去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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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看看兰州的老地方。到了一看,小桥流水环绕着精致典雅的清砖小楼,布局大气豪华。保安告诉我,是新的,全部都是新的,还没有全部开张呢。我们成了老街的初始游客。相信这个老街会热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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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站就在我们入住的宾馆门口,停十来路公交车,到哪都方便。兰州公交有个最温馨的服务,旅游景点的站点上面有个马踏飞燕的小图标,哪怕你没来过兰州,对兰州旅游一无所知,只要到公交车站看站牌,找有马踏飞燕图标的站下车玩不会错,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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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时间就将兰州市区的热门景点一网打尽。爽!吃住行玩,兰州给我的印象太好了,给它打个五星好评!满意!
所以,五十多年蔡老师到兰州报到的奇葩遭遇,这沉重的一页永远地翻过去了,兰州会越来越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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