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名劳模受表彰,他不仅没上台领奖,甚至连正面照也没有……

从警16年,他在便衣警察岗位上干了12年,累计抓获各类违法犯罪嫌疑人1700余名,获得过“全省公安机关训练标兵”,先后荣立个人三等功2次,受嘉奖13次,4次被评为全市公安机关优秀共产党员,多次荣获资阳市优秀人民警察、先进个人、防控之星等称号。他,就是资阳市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资阳市公安局雁江区分局治安大队便衣中队中队长成田,也是资阳市唯一一名“没有正面照”的劳动模范。
不穿警服的“神探”也会负伤
“由于工作需要,我每年穿警服的机会不超过10次。”成田说。
警服对于警察来说代表着职业荣耀和责任,对于老百姓而言则意味着信任和平安。尽管在行动中不穿警服,但那抹“警察蓝”却一直在心头,让他卯着一股劲头——誓当街头罪犯的“克星”。
近十年来,成田和战友们累计抓获各类违法犯罪嫌疑人1700余人,为群众找回被盗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400余台,这让他成了治安防控界高产的“神探”劳模。
可“神探”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神——“我就是个抓贼的。”在他看来,第一时间把老百姓丢失的物件追回来,是他作为民警的职责,仅此而已。
2022年底,一次“寻常”抓捕让他因公负伤。当时,雁江区中城街“心机城”手机店外,一男一女形色慌张,来回走动。正在街面执勤的成田察觉到不同寻常,便上前询问,得知该女子在钟楼宾馆外被人持刀抢走了金项链和手机。
女子被抢时是深夜,案发现场除了2名当事人外,再无任何目击证人。成田通过调取周边路段监控录像,成功在30分内捕捉到嫌疑人的实时行迹。
成田与队员立即赶往抓捕,嫌疑人见状撒腿就跑。成田一路狂奔,紧追不舍,终于将犯罪嫌疑人逼到死角。谁知犯罪嫌疑人恼羞成怒,摸出一把尖刀,试图负隅顽抗。成田一边用言语让嫌疑人分心,一边趁其不备上前夺刀。搏斗中,成田的脚踝不慎被割伤,鲜血直流,但他依旧死死按住犯罪嫌疑人。最终,窃贼束手就擒。
在制服嫌疑人后,失血到脸色苍白的成田被送往医院治疗,经过手术修复了右脚踝动脉。“再深一分,你就不是简单的因公负伤,而是致残了。”连主刀医生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旁人听起来凶险万分的紧张时刻,对于成田来说却是稀松平常。每日天一亮,吃完饭,他就穿着一身便服,到各种人流聚集地溜达,有时站在大树底下,有时蹲在马路牙子上,拿着手机,边看边抬头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成田长着一张清瘦的脸,斯斯文文,一身休闲运动装,看起来再普通不过,鲜有人会注意到。干便衣民警的这些年,他参与办理了大大小小扒窃、盗窃案件,对于如何识别和抓捕嫌疑人,总结出了一套“真经”——走路时脚步频率过快,贼眉鼠眼盯着别人的,可疑;在菜市场不挑菜,来回溜达的,可疑;上下班高峰期、节假日是小偷最蠢蠢欲动的时候;大型活动场内是窃贼渴望下手的地方……
小偷花样百出,但成田总有办法对付他们。他不会急于求成,立马下手,而是等到小偷得手却没走远时才现身行动,当场抓捕。这一切,都是他在跟小偷斗智斗勇中学来的。
不露正脸的“影帝”也会“自嘲”
日常工作中,成田和队员们除了和罪犯斗智斗勇,还要和他们拼“演技”。
盗窃、扒窃犯罪往往是多人作案,一人下手,其他人相互掩护、转移赃物,作案时间短、隐蔽性强、抓捕难度极大。因此,在执行抓捕行动时,成田和队员们常常需要潜伏在犯罪团伙的活动区域内持续观察、伺机而动,有时还要随着嫌疑人活动区域的改变实时变装、“换脸”。
为了伪装需要,成田曾做过“快递小哥”、当过销售员、摆过“地摊”……成田的朋友曾调侃他,金像奖都差他一个“最佳男主角”的奖项。
但演戏可以重来,人生不能试戏,作为便衣警察,每次行动都必须时刻清醒。
2020年底到2021年7月,辖区电缆被盗高发,涉案经济损失上百万元。事关民生,成田带领便衣队员排班分组开展蹲点伏击,进行了长达数月的熬夜蹲守,但犯罪嫌疑人和他们打起了“游击战”。虽然身心俱疲,但大家都明白,一旦放弃,案件侦破将遥遥无期。正是这种“不破不休”的信念和执着,第217天,他从一辆面包车上察觉到了异常,一举将5名盗窃犯罪嫌疑人挡获,并当场搜出被盗的大量电缆线。
正与邪这样的“飙戏”场景不计其数。
2023年底的某天凌晨,成田和队员在城区开展夜间巡逻时,敏锐的察觉到一辆白色金杯车上的人员神色异常,在迅速核实清楚车辆为套牌车后。成田心生一计,他假装成醉汉,脚步蹒跚地走到车前,一边假装干呕一边眯眼观察车内人员,一个、两个、三个,他逐一认出这群人是涉嫌盗窃车载汽油的“油耗子”。成田当机立断,立即下达抓捕指令,蹲守在车辆两侧的队员同时行动、两面夹击。电光火石之间,嫌疑人驾车逃跑,并从车上不断丢出杂物企图伤人。成田和队员们一边将现场情况及时反馈110情指中心,一边紧追车辆一路狂奔,最终在派出所和特警增援拦截下,将4名犯罪嫌疑人抓获。
每天深夜,成田带领便衣队组员伪装成无业游民,闲晃在街面,在持续近1个月的夜间蹲守努力下,终于将犯罪团伙成员一一拿下。
成田表示,便衣与派出所民警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常常在抓捕一线,却与聚光灯和掌声无缘,有时即使被群众拍下抓捕的瞬间,他们也主动和群众说明情况,避免正脸出现,因为对便衣民警来说,需要时刻“隐藏”于百姓之间。他们笑称,自己是离警服最远的那群人。
便衣不仅是抓捕,也可以是救人
抓捕,不仅仅是为了单纯的打击犯罪,更可能是为了治病救人,甚至挽救家庭。
2024年1月,龙年春节临近,雁江分局多次接到群众举报:1月以来,在马巷子、小广场等地的6个茶馆内,上百人以打“转转麻将”的方式进行赌博。
赌博不仅仅是一些赌徒个人的事,更涉及到一个个家庭。有群众举报,自己的小孩已为人母,却整天沉迷在赌博中,不仅辞掉了工作,欠下了10余万元的赌债,赌瘾上头,甚至把还在刚刚放学的孙女也接到赌窝“耳濡目染”赌博恶习。
原来,转转麻将是一种新型的赌博形式,参赌人员无固定组合,3—4人以上即可开赌,其麻将牌数少、胡牌速度快的特点,使许多原本正常上班不玩麻将的人也不知不觉深陷其中,严重影响了社会风气和治安稳定。
“毒瘤初现,我们就有责任打掉它。”成田说,便衣卧底工作,是赌场排查和对“数百名普通赌徒和赌场老板、马仔”的精准甄别,是梳理线索、反复推敲、固定证据。利用公安资源深度多维分析研判的过程,民警们争分夺秒与侵蚀正常家庭的社会恶习赛跑。
那些日子里,他和同事们将警服穿在心中,昼夜轮值,混迹赌场,饿了吃口泡面,累了就如普通赌徒一样蜷在沙发上睡一会儿。也是那段长时间的熬夜,让花白的头发变成了雪白。对这一切付出背后,成田却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只是在平凡的岗位做着平凡的事。”
依据便衣侦查获得的证据,成田的战友们在现场挡获涉赌人员100余人,收缴赌资14万余元,16名赌场老板、马仔无一逃脱,均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140余名参赌者被行政处罚。在市区两级公安机关的努力下,数百家庭在新春佳节前,悄然回到了正轨。
如今,卧底已结束多时,成田也再一次大隐隐于市,继续在繁华闹市和横街窄巷,抓捕小偷小摸;在夜深人静时伪装跟踪,打掉活动频繁的扒窃团伙……
他说:“自己在暗夜多守一天,百姓的安全就多一点,普通人生活里的阳光就能灿烂些许。”(刘云涛、杨维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