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确实不讨喜,但你可能骂错了点

文/包法利小姐
《浪姐5》已播出两期,虽然热度不如从前,但不变的是,姐姐们依然各有分工。
有人负责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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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负责回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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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负责拔高节目lev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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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负责发一些味同嚼蜡的工业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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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担当大众幸灾乐祸的情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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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难料,20年前用一整个暑假追完《错爱一生》的我绝对想不到,那个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女主角,在未来某一天竟然会成为遭人嫌弃的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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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韩雪不讨喜的“黑料”包括但不限于:
打出道起就立下“不拍吻戏”的原则,还曾自述因接受不了大尺度而拒绝出演《色戒》;
一边说自己如何低调、如何人淡如菊,一边一年参加十几档综艺,并且三句不离“我那背景雄厚的爷爷”;
因嗓子不舒服在自己主演的音乐剧上全程假唱,还特有理地发微博表示“这是一场完美演出”,丝毫不顾及买票听伴奏的观众何其冤大头;
拍戏致眼睛发炎遂到医院挂急诊,因自觉医生态度敷衍、接待不周而大发雷霆,直接在微博上发了一篇《对不起,我发火了》的控诉文,不仅描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还挂出了医生的名字和工作单位……想不到吧,nili雪姐竟是不折不扣的网暴先行者;
以及,在综艺上跟一堆女明星聊天,说自己不爱买衣服、不爱搞化妆那些事儿,喜欢研究一些科技类的东西。就,话里话外透着那么一股子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味道,看似面无表情,却几乎每个字都在说“瞧我多么超凡脱俗,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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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没啥了不得的大污点,但这些细细碎碎的“黑料”加在一起,确实足以让韩雪不那么晶莹洁白。
她,集傲慢、假清高、优越感和特权感于一身,整个人透着一种“又端又横”的矛盾感:挺把自己当回事儿,却并无与之匹配的实绩;长得挺“白雪公主”,却尽整恶毒后妈的活儿;说她不食人间烟火吧,倒是也挺懂得给自己谋利益。
大家反感她言行不一的虚伪,更讨厌她精致利己的跋扈,本来已经是中了基因彩票的人了,还巴不得世界都绕着自个儿转,这可不就膈应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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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仔细想想又会发现,这一套逻辑本来就是顺的:越是中了基因彩票、越是家世背景好、越是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这样的人,越是会觉得一切优待理所应当。
优越感和特权感是韩雪们的人格底色,就好像敏感和审慎是大部分小镇做题家的人格底色一样,难以被更改,也并无绝对的好坏之分。人格底色非原罪,真正应该抨击的点或许另有他处。
“存在即合理”的韩雪们
圆桌派有一期的主题就是“家世”,那一期的特别来宾柯蓝跟韩雪还颇有相似之处,也是红三代,也是自带优越感,举手投足间尽显自信与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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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精的窦文涛以柯蓝为例、以自己做比,明里暗里地点出了出身优越者的两大性格特点:
1、中心感。
屁大点事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自己一点小情绪都恨不得让天下皆知,仿佛天然认为自己处于舞台中心,世界上其他所有人都应该是自己的忠实观众。
其实吧,谁都有个喜怒哀乐、家长里短,但这类人从小所处的环境致使他们太习惯于被关注了,他们的任何需求和情绪都太容易得到回应了,所以根本不知冷清为何物,别人一点点的漫不经心都有可能被其释义为——怠慢。
只因未被医生嘘寒问暖就羞恼成怒的韩雪正是如此。“排队两小时、看病两分钟”,在别人眼里多么司空见惯的事儿,却完全低于她的一贯体验所带来的期望值,所以她忍不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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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出身没那么好的人就不太会有那种理所应当的“中心感”,就像窦文涛说的“比较愿意抑制自己,不太愿意暴露自己的个性”。
这是从小就不得不站边边而自然形成的一种生存策略:要么父母冷若冰霜,总是以沉默作为回应,他们在家里得到的嘘声远大于喝彩;要么走出家门,在同伴中间也没啥可炫耀的,自然就顺理成章坐到了观众席的位置,早早习得了克制表达欲和察言观色的能力。
于这些人而言,中心位是遥远的,“不响”是应当应分的,没啥资源背景还咋咋呼呼反倒容易成为被枪打的出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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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韩雪们就没有这些顾虑,给自己打个光、集结一波观众,几乎是渗入骨髓的本能。并且,家世背景带来的优越性铸就了强大的安全感,他们打心底觉得,那些看不惯自己的人根本干不掉自己,所以,该站C位站C位,该表达表达,没在怕的。
2、混不吝。
混不吝的意思是,不去计较和盘算许多,想得罪人就得罪人了,想不干就不干了,绝不允许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这其实也是源于如上所述的安全感:第一,自己个儿最重要;第二,扔掉A选项之后还有无限条后路。所以他们不仅不会轻易妥协,反倒特别喜欢“事儿事儿”地给自己设门槛、立原则,总是拿出一副跟人谈判的架势,而流露不出任何一点“求求了给个机会吧”的卑躬屈膝之感。
韩雪不就是么,“不拍吻戏”的原则传遍江湖,听起来矫情得一批,可你说,那些小小年纪就进组的女演员,她们就心甘情愿拍吻戏么?未必啊,谁都想娇矜一点,只是并非每个人都有大大方方提要求的底气和条件,一方面担心没有靠山、人微言轻,另一方面也是内心匮乏感作祟,害怕稍微高姿态一点就失去机会,失去机会便从此再难有机会。
“什么都行,怎样都可以”所传达出的讯息未必是“敬业好合作”,也有可能是在发出被随意践踏、被呼来喝去的邀请。
而“矫情的韩雪”,从某个角度看,反倒像极了网上整顿职场的00后,以自我需求和感受为主,是不是还有点“社畜之光”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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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以上两点,我再补充一个“第三条”——出身好、成长顺遂的人会有更强的对自我身份的认同感。
很多从小地方去到大城市求学谋生的人,为了融入别人的地界,会通过穿着打扮、去掉口音、起洋气的英文名等各种方式切割掉自己的过去,好让自己成为一个如假包换的“当地人”,以免遭歧视、降低沟通门槛。
这当中透着对自我巨大的不接纳,可是好像又顺理成章,无法去苛责什么,因为更繁华更耀眼、能够创造更多经济价值的文化就是更强势,就是对边缘文化和弱势文化具有天然的侵略性,你想在其中生存,还不得“入乡随俗”?
可出身在大城市、家庭背景又雄厚的人则无需经受这番考验。当一个人觉得自己生存的土壤是备受瞩目的,是切切实实给予过自己诸多滋养的,那么故乡和家世就意味着骄傲和荣耀,而不是一段需要被隐去的“黑历史”。
让自己引以为傲的人事物,干嘛憋着不提呢?
韩雪习惯性提爷爷虽然不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情,但这个行为简直太正常了,一来和爷爷感情深厚,二来想必爷爷的身份确实带给她很多保护和荣誉感,想起来是心头一暖且让自己安全感满满的亲人,多提几句也很正常,就好像你最近特别喜欢某明星,你也会不由地和朋友常常聊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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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韩雪,以及类似于韩雪的人,就是一种再合理不过的客观存在,没有罪大恶极,也不形成什么社会危害,无可厚非。
之所以会引来大面积的群情激奋、嗤之以鼻,想必是韩雪作为一面镜子投射出了太多人内心的落差感,即,她越是敢于站在中心位、越是混不吝、越是有强大的身份认同感,越是衬出了你的克制拘束、患得患失以及对于家庭和故乡的羞耻心。
你对她羡慕+嫉妒,你顿觉命运不公,然后不甘、抱怨和无力全部化作了对另外一个“幸运他者”的恨意。“骂她呀,骂得再狠些”,仿佛把她从高位狠狠拽下来,才能让自己多一点感受到“众生平等”。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韩雪千千万,你比得过来么、恨得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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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来残忍,人的开场模式确实分难易,但还是得“谁痛苦谁改变、谁难受谁调整”,还是得尽可能找到自己的长板与特色,而不必总是拿别人的长板比自己的短板。
好比说窦文涛,跟柯兰、马未都比起来,老家在河北石家庄的他肯定算是小老百姓了,他没有那么强的“中心位”感,但也正因如此,他装得了傻,他懂察言观色,他能够站在边边给别人搭台,攒得动这样的高端局。
舞台中心装不下那么多人,因循特色、各司其职才比较重要。再说,成长就是不断地施展“吸星大法”,你如果认为他们的个性有可取之处,大可将其往自己身上匀一匀,主打一个博采众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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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当内核稳了、心态平了,就无需在一个不相关的“她”身上浪费那么多浓烈的情绪,安安心心专注于自己的岁月静好,比啥都强。
“韩雪们”需要反省的两个方向
当然,韩雪们自己,也有专属于他们的课题。
俗话说,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所以这一part的重点,不是我要教韩雪们如何,而是残酷的现实迟早会让他们明白两件事。
第一,在比较近的关系当中,优越感和中心位思想还是要拘着点。
毕竟人的本性都是自恋的,“大小姐-小跟班”模式可以维持一时,但肯定不会长期存在,任何和谐、稳定、长久的关系,诸如朋友或情侣,都得是C位轮流站,因为谁都希望被看见、被认可,没有人愿意一直站在暗处当观众。
哪怕他今天出于现实利益,心甘情愿拜倒在资源丰厚的大小姐裙下,尽职尽责地当起了小跟班,但心中也难免积攒起一些不爽、恨意和屈辱,搞不好哪天就报复性宣泄了。
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不是讨到便宜就可以服服帖帖,如若自尊心受到损伤,可指不定做出什么突破道德、冷血无情的事儿呢。
所以,“大小姐和公子哥们”今日不加节制的风光跋扈,很可能是在给自己培养未来的仇人。如果迟迟不懂得藏锋的重要性、迟迟挤不出给他人搭台的意识,那只能等未来某日,让生活给自己上一堂生动写实的教育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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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赢家通吃的风气真得该改一改了。
似乎有这样一条隐形规则:“你出名了,成功了,发财了,OK,你就说啥都对,你就可以对任何领域指点江山。”
然后,我们看到头发花白的女企业家谆谆教导当代年轻女性早结婚早生孩子,并大肆宣扬“女人要懂得示弱”的驭夫之道;
我们看到出身优渥的洪晃在和上野千鹤子的对谈中主动抛出“彩礼”的概念,草草达成“彩礼不正确、应该被取缔”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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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也不能说完全不对,但想当然认为自己的成功经验可以完全复制到其他人身上,自己可以代表某种性别、某个阶层,自己所笃信的观念应该被他们所遵循,这就傲慢了。
虽然性别本身就意味着阶层,但共用一个“她”,并不能抹煞收入、社会地位等方方面面的多重差异,世界的参差需要经过细密的调查和注视去发掘,而不是由站在高处一句想当然的“我以为”去盖过。
类似这种自以为是的事儿韩雪也做过。三年前参加《导演请就位》,韩雪导了一个献给爷爷的片子(又是爷爷),名为《超时未送达》,以快递小哥因工作未能见爷爷最后一面的故事表达自己对爷爷的无尽思念。
咱就说,她为嘛不干脆切到韩雪本人的视角呢?看过短片后你会发现,她根本对快递小哥的生活完全不了解啊!
在上海跑外卖,住的却是市中心大开间,室内布置还挺小资,看着比普通白领的生活都有情调;整日为生活奔波,结果每日也就跑30单,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赚钱,还是在体验生活。
或许在韩雪看来,人能过的最苦最累的生活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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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温室里的公主嘛,不晓得人间疾苦很正常,但咱能不能就保持未知、保持距离,别瞎共情、瞎理解、自以为很懂?
言论自由的时代,让女企业家讲经营之道,可以;让洪晃讲陈凯歌八卦,欢迎;让韩雪讲表演,忍了。但请别动不动假装天女下凡向所有人散播爱与真理的火种,也请千万别站在高台言之凿凿地教我做人了,明明那么狭隘还那么自信,看着怪滑稽的,真的。
话语权是个好东西,但麻烦讲究一下术业有专攻好吗?
结语
这么说来,上《浪姐》对于韩雪来说或许是一个“洗白”的绝佳机会。
一来,唱跳不是她专业,她想好为人师也好不起来,侃侃而谈的空间没有了;
二来,一群性格迥异的女同胞朝夕相处,那还能纵着你?
这不,节目才播出两周,她就分别被怼了两次、出了一次洋相。
何洁问她出道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转行,大概是想问有没遇到瓶颈不知所措的时候,韩雪则一脸云淡风轻,表示压根没想过,只不过从一个兴趣转到另一个兴趣而已。何洁听完一脸黑,阴阳怪气地自嘲:果然人和人不是想通的,货比货得扔。
还是在火锅局,韩雪说,自己年龄大点,好多事儿应该想明白的,旁边的周扬青贴脸开大:也没大多少嘛,不用这么倚老卖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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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洋相”是在排练的时候,一个挂在男舞者身上转圈的动作,其他队员都能完成,唯独韩雪,试过几次后均以失败告终,于是,倍感受挫的她一脸无奈地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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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不都是观众爱看的吗?
你不是把自己架得挺高么,但这里总有人和事儿能把你拽下来;你不是常年在自己的舒适区闲云野鹤么,来,这就让你感受一下人间险恶。
观众们,多多少少还是需要这种平等感的;而作为韩雪本身,优越感铸成的壁偶尔被戳出个眼儿,也有利于让她多一份真正的低调和谦逊。
所以建议韩雪,不如像当年坚决不拍吻戏一样对节目组提出强势要求:尽情地怼我吧、整我吧,千万不要怜惜我!不然我要发火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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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包法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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