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者|“山东队长”之张波:守岛28年成湖上医生

孔令茹 李岩松 济宁报道
大学毕业回村当乡医,他坚持先看病后付费;坚守湖区28年,他成了群众眼里的健康“守护神” ;2016年起,探索、建设医养结合老年护理院,解决岛上留守老人养老难题。
“2020年获得‘全国劳动模范’称号,从北京回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做乡村医生这件事,我只能干好, 不能干不好!”张波说,劳模精神对于他来说,就是把自己的个人得失放一边,全心全意提高岛上村民的幸福生活指数。
“28年前的老桌子,让我心安”
4月下旬的微山岛,四面环湖,已有盛夏之感。
坐落在微山岛镇墓前村的张波卫生室,时常听到张波的手机铃声,大多是乡亲们打来的用药咨询及上门送诊电话。
斑驳的漆面、坑洼的木纹,张波面前这张用了28年的自制木桌,还是当年回村后用家里的大槐树打的。卫生室的基础医疗设备换了好几拨,这张桌子张波却始终舍不得换掉。“我念旧,28年前的老桌子,让我心安,只要坐在老桌子面前看病,就能回忆起刚回村时的状态。”
念旧的张波,一张木桌用了28年,在岛上为乡亲们看病,也坚持了28年。
岛上有位村民外出工作时不慎摔伤了颈椎,给张波打电话说需要上门送诊,张波挂了电话后,背上医药箱赶紧出发。
解开船扣,张波撑着一叶小船向湖中心划去,这样的“划船送医”路,是他岛上行医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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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开诊所,就是为了给乡亲们看病”
1995年,张波从济宁医学院毕业后,在济宁市一家医院找到了工作。1996年,张波的老父亲在家乡生病了,打了几天吊瓶,花掉医药费81块钱,母亲翻箱倒柜也没有凑够,后来难为得一直哭。
张波想,这个城市没有你,一样的繁华,医疗水平一样高超;可是,回到湖区,会让岛上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那以后,张波就毅然辞掉了城里工作,回到微山岛成为一名乡村医生,他每时每刻都在告诉自己:“咱开诊所,就是为了给乡亲们看病,有钱要看,没钱更得看!”
距离张波家不远处的湖岸边,就有一艘铁浆的旧渔船。湖区渔民外出看病不方便,只要一个电话,张波就自己划船到渔民家中送医送药。而之所以选择用铁浆,是因为铁浆耐用,即使冬天湖面结冰,也丝毫不影响张波的行医船给湖区百姓看病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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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多万元的赊账,我认了”
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张波的村卫生室多年来一直实行“先看病、后付费”。来这里看病不用带钱,临走时记个账就可以了,不需要抵押证件,也不需要任何手续。
在张波卫生室里,理疗不要钱、包扎不要钱,遇到特殊病人,张波还会带上钱,亲自护送病人到大医院。张波还常年给乡敬老院和散居各村的五保老人免费查体、免费拿药。岛上的留守儿童、妇女和老人比较多,他们在张波这里看病都是先记账,等家人挣钱回来时再还。
“每个村一本账本,账单很久没有算过了,差不多得有40多万元。”张波翻着密密麻麻的账单,村民们少的欠三五元,多的欠七八百甚至上千元,张波却从没有追讨的打算。
今年春节,很多朋友见他为了钱发愁,主动询问他是否需要收一收账,张波立刻拒绝了。“和乡亲们之间就像处了几十年的亲戚一样,我和他们之间不是生意,是互相扶持的亲人。”说到这里,张波合上账本说:“这40多万赊账,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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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沾了乡亲们的光”
民有所呼,即有所应,作为小岛上的乡村医生,张波为乡亲们看好病,也换来了乡亲们的真情回报。
2005年正月十三,他在出诊途中不幸遭遇车祸,伤势严重,在济宁住院治疗,前来看望他的人排起了长队,原本宽敞的病房被挤得满满当当。
当时张波正翻盖卫生室,主体刚刚完工,而等他伤愈回家的时候,卫生室已经被自发组织起来的村民泥好了墙皮,内外粉饰一新。家人记录了村民出工的账,张波和妻子挨家送去工钱,村民们都婉言谢绝。张波感慨地说:“我发自内心的说,乡亲们没沾我的光,是我沾了乡亲们的光。”
从1995年至今,28年间,张波驻守在四面环水的微山岛之上,从青年到中年,张波用他全部的青春和热情守护着全岛老老少少的生命健康,一心一意做大家的健康“守护神”。
2013年1月,张波被评为“全国最受关注乡村医生”,在与全国各地的乡村医生交流时,大家聊起了未来最大的梦想。张波说,他的梦想是在微山岛上建一所高标准的老年护理院。11年过去了,他的梦想逐渐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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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打元宵的精神把护理院建好”
微山岛上有14个村子,4000人的村民留守,其中留守老人要占到一半以上。尤其是最近几年,前来找张波诊疗的病人八成以上是岛上的留守老人,张波建设老年人护理院的梦想更加迫切了,用他的原话说,“用打元宵的精神把护理院建好”。
其实,为岛上的老年人、残疾人群体做些事情,是张波一直在坚持的事情。早在2010年,张波自建了“残疾人康复站”,为附近的残疾人提供免费的诊疗服务。2014年,张波自筹资金29万元对康复站进行改扩建,建成后的照料中心建筑面积1400平方米,拥有床位32张,为有需要的人群提供生活照料、医疗保健、康复训练等多种服务。
2016年,张波试水“医养结合”养老创新模式,打造微山湖老年护理院,内设“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标准家庭化房型,目前已经陆续建成投入使用。
“目前入驻的老人可以接受护理员护理,也可自行安排随身护理人员,不方便入住的老人则提供居家养老,护理院工作人员可上门送餐、送药、清洗衣物。”张波说,这所老年护理院一期工程大概设置600张床位,借助微山岛秀美的风光和良好的环境,可以吸引全国各地的老年人前来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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