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主席的访欧之行来到第二站——塞尔维亚，从元首到民众，都对中国领导人表示了最热烈的欢迎。时隔8年再次访塞，意义非凡，中塞关系也进一步深化提升。作为“铁杆朋友”，中塞关系为什么“铁”？“铁”到什么程度？塞尔维亚作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合作伙伴，获得了哪些实实在在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作为中国在中东欧地区的首个全面战略伙伴，中塞关系为中欧关系起到了怎样的示范和指引作用？
中塞关系“铁”到什么程度？
当下的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正洋溢着不亚于中国农历春节的欢乐氛围。中塞两国国旗到处迎风飘扬，多处点亮“中国红”，巨幅电子屏滚动播放着“热烈欢迎亲爱的中国朋友”。
“一带一路”塞中文化经济发展协会会长刘裕告诉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除了悬挂国旗，塞政府还在塞尔维亚大厦举办大型迎宾礼，精心准备塞尔维亚语和汉语音乐节目，并邀请习主席品尝塞尔维亚美食和美酒。据塞总统武契奇透露，为了更加完善，他3次修改了菜单，还准备了一瓶特别的葡萄酒，亲自为习主席倒上。“可见塞总统的重视程度，”刘裕介绍，塞各大媒体都开通了中塞相关议题的电视谈话节目，以及大幅报道习主席访问塞尔维亚。
“铁杆友谊”——这是中塞领导人在不计其数的场合中对彼此的称呼。中塞为什么“铁”？“铁”到什么程度？在复旦大学欧洲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丁纯看来，中塞关系可谓“鲜血凝成的友谊”。今年是北约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事件25周年，从那时的患难与共，到后来驰援汶川、援塞抗疫，双方情谊愈加深化和升华。
事实上，早在南斯拉夫时期，中国和塞尔维亚就结下了深厚友谊。2009年，中塞宣布建立战略伙伴关系；2016 年，两国宣布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塞尔维亚成为中东欧地区第一个同中国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的国家。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副所长刘作奎指出，在政治方面，中塞是紧密支撑的关系，体现在始终坚定支持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特别是涉及到领土主权问题时。“双方的政治合作是前所未有的，或者说很难有其他国家能够匹敌的战略互信程度。”
“塞历届政府对中国始终坚持友好政策，武契奇总统尤为重视。”刘裕已经在塞尔维亚生活20多年，他表示，中国已于2022年跃居塞最大直接投资来源国，双边贸易额由2016年的5.96亿美元提升到2023年的43.5亿美元。中塞自由贸易协定将于今年7月1日生效，双边高水平相互开放将进入新阶段。“这也是为什么塞尔维亚上到总统，下到老百姓都很重视习主席这次访问，并对两国进一步合作寄予更大的期待。”
此访期间，中塞达成多项重要共识和合作。两国元首宣布，深化和提升中塞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构建新时代中塞命运共同体。两国在已经互免签证、互认驾照、互通直航等政策的基础上，还将全面深化人文交流。
“一带一路”为塞尔维亚带去了什么？
位于巴尔干半岛中北部的塞尔维亚，虽然国土面积不大，但地处中欧和东南欧的“十字路口”，突出的地缘战略地位使其成为通往欧洲的门户，特别是通过陆路将希腊与欧洲腹地相连。2015年，塞尔维亚加入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成为最早同中国签署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欧洲国家之一。
正是因为这一战略重要性，多个“一带一路”重大基础设施项目落户塞尔维亚，其中的旗舰项目就是匈塞铁路。这条铁路主要由中国公司融资和建设，旨在改善从塞尔维亚到更广阔的欧洲市场的货物运输。
另一个合作典范就是斯梅代雷沃钢厂项目，这个曾被誉为“塞尔维亚骄傲”的钢铁厂一度濒临倒闭，在中企投资后，不仅扭亏为盈，保住数千个就业岗位，还在2018年达到建厂105年来的最高产量纪录，跃升为塞尔维亚第一大出口企业，成为中塞“一带一路”合作伙伴关系中的标杆项目。
通过实地调研，刘作奎发现，中国企业的投资确实给塞尔维亚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中国援建的铁路、大桥等基础设施让塞得以利用地缘优势，更好地实现互联互通，中国企业在当地的投资也增进了技术合作，促进了就业，从根本改变了人民生活水平和社会发展面貌。
除了经济收益，政治支持也为塞尔维亚带来了发展空间。刘作奎表示，塞尔维亚以前主要依赖俄罗斯，欧美因为俄乌冲突对其施加了巨大的政治压力，因此塞尔维亚的政治空间和外交空间被严重压缩。在此背景下，中国对它的支持足可称得上珍贵和稀缺。
另一方面，塞尔维亚也成为中欧共建“一带一路”合作的一个重要支撑。例如中国在塞修建的第一个基础设施项目——泽蒙博尔查大桥，这也是中国在欧洲修建的首座大桥，中国速度和中国技术惊艳世界，中国基建企业和能源项目由此走出去，开始进入欧盟市场。
从此访双方扩大合作的领域看，会有更多中国企业带着最新技术到塞投资。
中塞关系带给中欧关系什么启示？
塞尔维亚自2012年起就成为了欧盟成员国候选国。有分析指出，长期以来，在与俄罗斯保持历史性的友好关系，以及与西方经济和政治一体化的愿望这两方面上，塞尔维亚一直在努力保持平衡。
丁纯表示，一直寻求加入欧盟的塞尔维亚面临着种种“考验”，制裁俄罗斯与承认科索沃独立，这是欧盟开出的政治条件，也是在逼武契奇做选择。
刘作奎则认为，塞尔维亚加入欧盟的前景并不乐观，原因正是科索沃问题这一“死结”，而且欧美还经常利用这一问题在塞制造政治混乱。况且，受俄乌冲突的冲击，通胀和经济衰退问题已令欧盟身心俱疲，内部鲜有精力和余力处理入盟问题。此外，随着乌克兰和摩尔多瓦被列为欧盟候选国，格鲁吉亚为潜在候选国，塞尔维亚有进一步被边缘化的风险。
在刘作奎看来，目前欧洲是遇到安全挑战最多的区域，内部更加聚焦安全风险，因此为了搞平衡对塞尔维亚做出了一些口头承诺，但实际推动则遥遥无期。
从中欧关系角度看，欧洲内部尚且缺乏互信，这更加重了中欧的信任赤字。“塞尔维亚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正是因为有高度的战略互信，才结成了这么多丰富的果实。”刘作奎表示，中塞关系确立了一种模式，即和中国打交道，不论大国小国，不用“去风险”，也不用搞泛安全化，完全可以达成互利合作，这在区域和全球层面都树立了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