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与“蓝晒”

在浙江富阳的龙门古镇,有一个远近闻名的“1826摄影博物馆”,馆主李长江不到五十,剃着光头,个不高,微胖,走在人群中,就像埋在泥土中的一块石头,你恐怕不会注意到他,更难相信他是一个成就斐然的摄影艺术家。
多年来,李长江潜心从事影像文物保护、手工纸影像艺术应用、摄影古典工艺文化传播交流、青少年影像科学与艺术实验教育,被业内誉为“中国当代湿版摄影文化的播种者”。
其实李长江热衷于摄影古典工艺的传播,并不仅限于湿版,还涵盖了干版、蓝晒、盐纸、碳素、铂金、蛋白印相等等,尤其是他倾心传承和推广的“蓝晒”,更是让这一奇妙的摄影古典工艺走进了普通人的视野,甚至没有任何摄影基础的小白和菜鸟,都可以上手尝试,并从中体悟到:自然界万物生命美丽灵动的瞬间,是可以通过“蓝晒”永久收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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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市1826摄影博物馆外景
一 蓝晒与安娜·阿特金斯
英国天文学家赫歇尔爵士在1842年发明的“蓝晒”是很有趣的。一点点“魔法”药水,加上阳光、空气、水,就可以让天然的植物变成一幅蓝晒摄影照片。
然而,这个神奇的发明在问世之初并没有大放异彩。或许是其时赫歇尔爵士作为音乐家的声名更早被世人认识;又或许是他“天文学家”的身份和其在天文领域的专业成就更为显赫,所以他捎带手发明的“蓝晒”,一开始竟然没有引起世人太多的关注,而赫歇尔自己因为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没有对“蓝晒”做进一步的研究和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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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晒工艺发明人、英国天文学家赫歇尔爵士(1792年3月7日-1871年5月11日)
幸运的是,赫歇尔的朋友、博物学家约翰·乔治·阙尔登的女儿安娜·阿特金斯,其时正好跟随父亲去赫歇尔家拜访,她碰巧看到了被赫歇尔撂在一边的蓝晒图,觉得那一片神奇而朦胧的蓝,像一道潋滟的光,照亮了自己一直以来寻寻觅觅而不得的境地。
安娜·阿特金斯是一位植物学家和摄影师,多年来,她跋山涉水、遍游各地,不仅拍摄了大量不同植物的照片,还收集了许多植物的标本,尤以藻类和蕨类植物居多。藻类和蕨类植物的门类,全世界大约有12000多种,安娜·阿特金斯居然收集整理出6000多种,其中她更为珍爱的藻类标本大约就有2000多个品种。安娜一直希望能将这些藻类标本做成图片,汇集成书,但传统摄影拍出的黑白照片,总达不到她想追求的那种无法言说的迷人效果。为此,她一直在尝试和寻找各种呈现方法,常常夜不能寐。
机遇总是会眷顾有准备的人。“蓝晒”的出现,让可遇而不可求的天赐良机,突然间降临在安娜·阿特金斯面前,她及时地抓住了。安娜向赫歇尔请教了蓝晒工艺的原理和制作手法,并将它们巧妙地运用到自己心心念念想制作的植物书中。她在手工处理的纸张上,制作打印了几千张植物蓝晒照片,并从中精选出自己最满意的一部分,以藻类植物为主,同时包含一些孔雀羽毛和蕨类植物。
令赫歇尔吃惊的是,自己不经意撂在一边的蓝晒,却被有心且聪慧的安娜运用到了极致。仅仅一年以后,安娜·阿特金斯就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摄影书《英国藻类植物:蓝晒印象》,这本书将各种植物标本手工制作成一幅幅美轮美奂的蓝晒照片,那一页页扑面而来的蓝,那蓝中舒展的枝蔓、根茎、花瓣、草叶,将植物的体态、心灵、血脉、魂魄,一点一点展示出来,不仅惊艳了国际摄影界,也引来了无数读者的赞叹,更是将蓝晒这一摄影工艺带来的新奇美感,一举展现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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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阿特金斯《英国藻类植物:蓝晒印象》作品集内页
因为这本摄影书是安娜·阿特金斯亲自纯手工制作,数量极为有限,据说不到两百本,这个数字也从未被证实。而被官方媒介承认的公开说法是:目前全世界仅存的《英国藻类植物:蓝晒印象》只剩17本,且没有一本在个人手中,全部被世界最顶级的文化和文博机构收藏。如:英国皇家协会、英国大英博物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荷兰国立博物馆、纽约市立博物馆、纽约公共图书馆,等等。
该书的稀缺性及其在世界摄影史上地位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2015年3月16日,互联网搜索引擎谷歌在其搜索页面的深色背景上,放置了蓝色叶子形状的谷歌涂鸦图像,用来代表安娜·阿特金斯的蓝晒作品,以此纪念这位世界摄影界先驱的216岁生日。
二 蓝晒与1826
我知道安娜·阿特金斯,认识蓝晒,完全是因为走进了1826摄影博物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1826摄影博物馆古朴的世德堂庭院里晾满了蓝晒照片,像一波波蓝色的海水涌进了苍老的院落,穿过屋檐射落的金色阳光在大片新鲜透明的蓝色里坠落,交织焕发出梦幻的迷人色调。
1826摄影博物馆的主人李长江穿梭在一排排挂上绳子的蓝晒照片中,他那颗硕大的光头,在蓝色的辉映下闪闪发光。这些蓝晒照片大部分也是以植物为主,多为龙门古镇周边山水田野中常见的树叶花草、庄稼蔬菜。时值春天,乡野的油菜花、蚕豆花、艾草、蓬蒿、荠菜、香椿、豆角、马兰头、映山红……自然界的生命,带着时令的露水走进了李长江的蓝晒天地,争奇斗艳,各展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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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江在为青少年讲解蓝晒工艺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众多的蓝晒影像中,除了植物,我还看到了千姿百态的石头,有的苍劲嶙峋,有的突兀奇葩,有的禅韵妙曼,有的神气灵异……
这些石头蓝晒图,仿佛有一种辽远的大漠戈壁气场,与江南水域柔美的植物图相比,更显金戈铁马的阳刚之气。而在我看来,蓝晒的色调似乎更适合优雅浪漫的植物影像,为什么李长江会想到用蓝晒来呈现硬朗骨感的石头?
李长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好奇,却带我来到了离“世德堂”不远的另外一处木结构的老房子前。老房子散发出一股朽木之气,推开缝隙漏风吱嘎作响的门扇,阴暗潮湿的泥地裸露在我的面前。
这间老房子大约有一百来平方米,泥地上层层叠叠摞满了纸箱,一眼望去,少说也有上百个箱子。李长江打开最外面的一个纸箱,小心翼翼地剥去一层层包裹得很严实的报纸,里面露出了一块块形态质地各异的石头。这些石头一看就不是江南的气质,而满满地透出异域的光彩,让阴暗的老房子瞬间为之一亮。
李长江告诉我,这间老屋堆满的箱子里,珍藏着上千块来自戈壁、荒滩、大漠甚至是西藏无人区和罗布泊死亡之海的石头,那是一位远去的摄影人离世前托付给他的。这位摄影人自诩“戈壁走鬼”,这些石头是他行走戈壁多年收集的宝贝。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做一个石头影像博物馆,让这些被大自然神工鬼斧雕刻出来的石头,有机会展示在世人面前。
三 蓝晒与“戈壁走鬼”
在我的请求下,李长江向我讲述了他和“戈壁走鬼”之间的故事,也让我明白了,在他传承并努力发扬光大的一系列摄影古典工艺中,为什么会对“蓝晒”更加情有独钟。
2008年,李长江在杭州运河边的大兜路上,租下了一栋苏联人修的三层古老房屋的顶层,创办了同路人工作室,这其实就是1826摄影博物馆的前身,之所以起“同路人”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希望通过摄影爱好结识志同道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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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中国首届湿版摄影学术邀请展期间(右起方南、矫健、李长江、奎因夫妇、邸晋军夫妇)在苕溪边同路人工作室前合影
在这里,李长江除了研究湿版摄影等一系列古典工艺之外,还开始有意识地收集摄影文物,包括十九世纪的木头老相机;古董镏金镜头;各种摄影附件;相机设计文献;摄影化学文献;古董相机修复和改制后的原件;尤其是民国时期饱含人文气息、藏匿着种种历史故事的老照片、旧底片、书札、手稿等等,每当淘到心仪的宝贝,李长江便会在网上和摄影同好们分享交流。因为收藏摄影文物需要有一定的财力,他同时做起了海淘摄影器材的互联网交易。
共同的爱好,让李长江结交了一批摄影界的朋友,其中对他的人生产生重要影响的有两位:一个是新中国第一代国产相机制造者郭嘉平;另一位就是来自河西大漠的“戈壁走鬼”方南。
郭嘉平的父亲郭锡麒是我国民国时期的摄影大家,擅长风光摄影,一生积累作品5000余幅,早年出版的摄影集《南京影集》《西湖倩影》在海内外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后续拍摄的《黄山》《昆明影集》《普陀洛迦》,虽然因为当时国家战火连绵、经济萧条,没有出版商愿意出版,但却为黄山、昆明、普陀这几个国家风景胜地留下了珍贵的历史影像资料。郭嘉平收李长江为徒后,知道他正在收集中国的摄影文物,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建一个摄影博物馆,深感欣慰,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曾实现的梦想。2013年,郭嘉平因病去世,临终前留下遗言,将自己的收藏和使用过的所有摄影器材和书稿文物全部遗赠给李长江,这其中就包括了郭锡麒未出版的几部影集的所有照片、底片、文字手稿。
这份沉甸甸的馈赠,包含了两代摄影人的心血和历史,让李长江感到了自己肩头重担的分量,这也让他筹建摄影博物馆的梦想有了更直接的动力和紧迫感。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前后,冥冥之中如有上天神助,远在大漠戈壁的摄影人方南,通过互联网和李长江相识。
方南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生人,参过军,立过功,从部队转业后被分配到地处甘肃戈壁滩的中核四〇四厂工作,这对一个在江南水乡出生长大的人来说,无疑是走进了一片陌生而新奇的土地。后来方南为了更好地寄情于祖国西域的山山水水,义无反顾辞职下海,下戈壁,走冰川,穿沙漠,登珠峰,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能看到他探险求索的身影。他醉心于摄影艺术,独具慧眼,是照相机和奇石最早的收藏者。
方南和李长江的老师郭嘉平先生也熟识,对民国摄影大家郭锡麒更是景仰。共同的理想和情怀让他们一见如故,成为了“同路人”。他们从相识到相知,再到一起策划2014年中国首届湿版摄影学术邀请展,之后又一起组织了一系列艺术院校的摄影交流活动,一路走来,相伴十年,做一个摄影博物馆,更是成为了两人共同的梦想。
李长江的同路人摄影工作室在这十年中历经坎坷,磨难重重,从大兜路搬到下沙,再从下沙搬到余杭苕溪边,才稍稍稳定了下来。方南每年都会从甘肃过来好几次,每次都会带一些好玩的相机、镜头和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他俩只要凑到一起,就会商讨成立摄影博物馆的事儿。
当时李长江收藏摄影古董的库房有三百多平方米,方南说他在兰州还有1吨多的摄影书和一些石头可以运过来,以后都可以作为博物馆的藏品。没想到这话说了没多久,上百箱的戈壁奇石就运到了苕溪边。方南说,这些石头不但可以做静物拍照,也可以做文玩把件,那些奇形怪状模样的石头,还可以尝试做蓝晒。
那是方南第一次提到做石头蓝晒。其时李长江正热衷于研究摄影古典工艺,尤其对蓝晒情有独钟,但他也和当年做出《英国藻类:蓝晒印象》的安娜·阿特金斯一样,喜欢植物蓝晒,而觉得石头的坚硬质地做蓝晒既有难度,气质也不太适合。所以方南提出做石头蓝晒时,他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四 蓝晒与高山流水
然而,就在李长江开始琢磨制作奇石蓝晒时,方南却突然和他断了音讯,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再来杭州。李长江试图联系他,手机却一直关机。李长江十分纳闷,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个名叫韩老五的西北汉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韩老五出生在甘肃玉门油田,因家中排行老五,故而在油田版老炮里得名“韩老五”。李长江知道,大约25年前,在西北一个叫金庙沟的地方,韩老五人生最灰暗的日子里,他遇到了在此开金矿的方南。方南不总呆在金矿,但每次来都会带足罐头、钱物,分发给临近两个金矿的工人。当时方南一眼看出韩老五进矿只求一死的心思,特意安排人手照顾,韩老五这才迈过人生最艰难的那道坎。在韩老五眼里,自己的救命恩人方南是个怪人,整天挎着相机,腰里总塞着金块、现金、刀子、玉石,像个百宝囊。在人迹罕至的矿区,方南常常在露天放一个大浴缸,忙碌一天后,他会用自制的车胎太阳能泡个澡,然后开上吉普回嘉峪关。
现在,韩老五就坐在李长江面前,七尺男儿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他告诉李长江,方南得了绝症,肺癌,日子不多了。他不想让你知道,说你忙,有许多大事要做。但我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心里其实天天都在念叨你。他一直说自己能坚持到来年春天,他希望那时候把相机收藏馆的事情都和你交接好,把最后的心愿了了再走。
李长江震惊了,他没有想到才小半年不见,方南竟然走到了死亡的边缘。他深深地自责,后悔自己大意了,因为忙而忽略了自己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
“放心养病,你一定会好起来!我尽快过来陪您喝茶。”这是李长江用微信给方南发去的最后一段文字。和方南自相识以来,他几乎滴酒不沾,功夫茶是他的最爱。李长江备好了茶具和“凤凰单丛”,决定立刻飞往兰州,当面聆听方南对自己最后的交代。韩老五知晓李长江即将动身后,又迅速安排从昆明发来高山茶和珍藏了25年的老普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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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最后一公里,以茶话别,一壶凤凰单丛为方南老师送行
李长江走进方南的病房时,是一个斜阳温柔的下午,韩老五已守在方南床边。
茶上来,方南虽然喝起来很艰难,但还是坚持自己拿着杯子,一杯接着一杯,一口跟着一口。他很少说话,品着高山茶,直到累了,才躺下睡去。病房里的他,已不再是精神抖擞的“戈壁走鬼”,而是他不愿让李长江看到的样子……
那段时间,李长江和韩老五就守在医院门外,因为他们知道方南随时都可能离去。每次从医院出来,回到医院对面的宾馆,两个“戈壁酒鬼”几乎都靠酒来催眠。睁眼的时候,两个酒鬼几乎都在交谈,谈方南、谈西北、谈戈壁、谈来不及、谈彼此在做的事、谈活着的意义……
后来,他们开始谈如何了断,没错,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战士要马革裹尸,走鬼要倒在戈壁,而不是病榻。方先生,您看该如何了断?
那天,李长江和韩老五没有去医院,在宾馆里几乎彼此折磨了一天一夜,总算商量出了结果。次日,李长江向宾馆借了个暖瓶,烧了满满一瓶开水,打算带去戈壁,用茶送方南最后一程。
临近出发前,他和韩老五鬼使神差先去了一座连嘉峪关本地人都很少知道的寺庙——灵壇寺。一下车,远远看到一位师父似乎早已等在那里,一座残破的寺庙,只有这一位师父。进门后李长江说明了来意,他们是“代”一位先生请师父喝一壶茶,请师父做一些开示。师父从敦煌小雷音寺转来这里,法号慧平。眼看着快中午了,师父要给他们煮两碗面吃了再喝茶,进了厨房,才知道这里还没通水,要去寺庙外面打水,师父给他们煮了两碗面后,居然电也停了,原本煮水的简易加热炉也无法工作了。就这样,李长江用带来的那瓶开水,为师父和躺在病床上的方先生泡起了自己专程带来的“凤凰”,听慧平师父开示生死轮回……
下午,在戈壁的最后一公里,饮完这杯“凤凰”,再饮来自昆明的高山茶和珍藏25年的老普洱。李长江相信,方南也来了,那一杯杯凤凰单丛、高山茶、老普洱,他一定都尝到了。“戈壁走鬼”从戈壁出发,又回到戈壁,在戈壁,他读懂了天地,开悟了生死;在戈壁,他将化作尘土,亦是凤凰涅槃……
一天以后的清晨,方南先生离世。弥留之际留下话:自己收藏的所有摄影文物,全部移交给李长江。
李长江和韩老五彼此约定,这三款茶叶分作两份,各自保存,喝一辈子。暂且为这三款茶分别命名:高山流水、灵壇问佛、戈壁归尘,并请韩老五找一位懂这三泡茶的柴烧师傅做一组物件来配上它们。
在戈壁滩泡过的三壶茶叶,李长江未曾丢弃,而是晾干带回了杭州。他说:也许未来,我会为它们做一组蓝晒影像,当然,首先是在做出石头蓝晒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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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鸣沙山的戈壁深处,《一个人的敦煌》、《青山植物志》艺术现场
2023年8月底,李长江和自己的孩子李思源,带着蓝晒的魔法药水开始了3000多公里的自驾远行。其时的他已不再是单枪匹马、孤军作战,他的1826摄影博物馆不仅已经成为中国首家专注摄影古典工艺学术研究、艺术应用的机构,而且吸引了国内两位顶级的摄影界大咖加盟,一位是中国美院电影学院、上海视觉艺术学院摄影专业学术带头人矫健教授;另一位是中国人像摄影十杰、知名先锋摄影人、艺术家潘杰,这个铁三角组合,将开启一个基于东方美学下的视觉艺术系列计划,包括国际学术交流、艺术家工作坊、专业讲学,其中最重要的是青少年摄影艺术培训。他们将第一个启动项目命名为“青山植物志”,首次挑战就是在敦煌带领孩子们做一场来自沙漠绿洲的蓝晒创作。有着250余年办校历史的敦煌市东街小学(原鸣沙书院)参与实施这个创作计划,戈壁滩的孩子们第一次接触不用相机、也不用手机的摄影课程,课堂上他们带来的植物和石头,有的来自乡村田间,也有的来自戈壁沙漠,当孩子们的一幅幅蓝晒作品被阳光照射,水浴重生时,在场的老师都觉得惊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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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6摄影博物馆在龙门古镇为青少年举办蓝晒研学活动
这组作品后来悬挂在丽水国际摄影节上的那一刻,蓝晒的魅力,已经从遥远的欧洲穿越到了今天的东方。(责编:孙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