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集团(G7)财长和央行行长5月24日-25日在意大利开会，讨论如何为乌克兰提供中长期融资支持。
他们算计的资金来源便是被西方冻结的俄罗斯海外资产。
△路透社报道截图
“美国的提议在挑战法律和道德底线”
俄乌冲突爆发后，美国联合欧盟等西方盟友，共冻结了俄罗斯中央银行存在这些国家的2600多亿欧元资产，其中三分之二以上被冻结在欧盟。
△英国《金融时报》网站报道截图
自去年起，在美国主推下，西方国家一直在讨论动用俄罗斯央行海外资产“应该走多远”。
美国认为没收这笔钱并将其交给乌克兰是“合法”的，但包括法国和德国在内的一些欧洲国家一直对此举的合法性及其将开创的先例持谨慎态度。
△美国《纽约时报》网站报道截图
于是，关于如何将被冻结的俄罗斯国有资产提供给乌克兰的辩论僵持了一年多。尽管有人主张全面没收这些资产，但这一观点并未获得各国央行行长的认同，也未在七国集团（G7）内部获得足够的支持。
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上周从法律和经济角度对全面扣押这些资产表达了反对，但在英国的大力支持下，美国决心绕开这些反对意见。
目前，扣押俄罗斯央行资产并将其全部交给乌克兰作为赔偿预付款的方案已经被排除，但美国又想出了一个“变通”的法子，辩称被冻结的俄资产可以作为向乌克兰提供贷款的“抵押”，贷款的利息将用被冻结的俄资产年度利润支付。
△英国《卫报》网站报道截图
美国财政部长耶伦在七国集团财长会召开前对媒体表示，向乌克兰提供资金至关重要，因为它可以展示“我们不会放弃帮助乌克兰”，并向俄罗斯表明“我们可以比它坚持得更持久”。
按耶伦的说法，目前在如何动用俄资产问题上仍有几种选择，但其中“最有希望的想法”，是由七国集团在短期内向乌克兰发放一笔最高额度可达500亿美元的贷款，这笔贷款将以俄罗斯在欧洲持有的资产所赚取的利润和利息收入为后盾。
“我认为我们所有的合作伙伴都对能够带来暴利的贷款结构非常感兴趣。”
△美国《商业内幕》网站报道截图
但批评者认为，以资产作为抵押等同于没收。
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强调，从冻结资产到没收资产，再到处置它们，需要非常谨慎。这将破坏国际法律秩序，威胁金融体系稳定，破坏国家豁免原则，并导致其他拥有巨额盈余的国家避开西方储备货币。
△英国《卫报》网站报道截图
将国有资产用作贷款抵押品的提议可谓是美国和德国之间罕见的分歧时刻。
德国政府发言人斯特芬·黑贝施特赖特当地时间5月22日在新闻发布会上重申，德国只考虑使用俄罗斯被冻结资产所产生的收益，而非资产本身。
德国财政部发言人当天也表示，只有收益部分将被使用，冻结的俄罗斯资产本身不会受到影响。此举是为了维护国际社会的法律和道德底线。
△路透社报道截图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新闻发言人朱莉·科扎克上月也表示，西方没收俄罗斯主权资产的计划应有充分的法律依据，且不会导致全球货币体系受损。
“IMF看重的是，任何做法都有充分的法律依据，并且不会破坏国际货币体系的运行。”
△朱莉·科扎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官网视频截图）
欧洲不想也不敢“越线”太多
然而，包括美国在内的七国集团官员预计这次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不会达成详细的协议，因为许多法律和技术方面的问题仍待敲定：谁来管理这笔贷款；如何为其提供担保；如何估计未来的利润；以及一旦与俄罗斯达成和平协议该怎么办……这些都有待澄清。
欧洲官员尤其谨慎，一位欧盟外交官表示，做出最终决定需要“数周甚至数月”。
△路透社报道：意大利今年是七国集团轮值主席国，其经济部长贾恩卡洛·焦尔杰蒂表示，美国关于使用俄罗斯资产的提议具有“相当严重的法律影响”，仍需澄清。
在英国《卫报》看来，在乌克兰和美国的压力下，欧盟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内部斗争，才同意将它们冻结的俄罗斯资产所产生的“部分收益”用于支持乌克兰。
△英国《卫报》网站报道截图
作为一个“降级版”方案，本月欧盟国家原则上同意，将被冻结的俄央行资产收益的90%拨入欧洲和平基金，用于为乌克兰购买武器，剩下的10%将用于乌克兰重建和非杀伤性武器采购。
△美国《纽约时报》网站报道截图
虽然乌克兰外长库列巴5月21日称这远远不够，重申乌克兰的最终目标是“没收”俄罗斯的全部金融资产，但欧洲显然不敢“越线”太多。
《华盛顿邮报》报道称，欧洲官员一直不愿没收俄罗斯资产，不仅是因为担心这可能违反国际法，挫伤投资者对欧元的信心，引发全球资本逃离欧洲大陆，并招致俄罗斯的报复。特别是，由于绝大部分俄海外资产被欧洲持有，在美国的据信只有大约50亿美元，俄罗斯的任何报复都可能更多地落在欧洲身上，而不是美国。
△《华盛顿邮报》网站报道截图
乌克兰胜利国际中心负责人奥莱娜•哈卢什卡警告称，如果俄海外资产被没收，而乌克兰又输掉了战争，那么对欧洲造成的经济和安全后果将远比使用俄罗斯资产带来的声誉风险严重得多。
△英国《卫报》网站报道截图
俄方已多次强调，根据国际法，西方政府对其资产的任何扣押行为都属于盗窃，将遭到俄罗斯的对等回应。
俄罗斯总统普京5月23日签署命令，允许俄罗斯使用美国在俄资产，补偿俄方因在美资产被没收所遭受的损失。命令还允许俄罗斯境内资产所有者，依据俄罗斯法律对美国非法没收俄方在美资产提起诉讼。
△《莫斯科时报》网站报道截图
事实上俄方已有行动。俄罗斯圣彼得堡一家法院日前已经下令冻结美国摩根大通银行在俄资产，旨在追回因美国制裁而被冻结在海外的近4.4亿美元资金。
△“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网站报道截图
俄副外长里亚布科夫进一步警告，如果俄罗斯海外资产被没收，俄方将考虑降低与美国的外交关系级别。
△《乌克兰真理报》网站报道截图
俄罗斯还指责美国威胁欧洲，迫使其在乌克兰问题上采取更激进的措施。
△路透社网站报道截图
俄罗斯驻欧盟代表团发表声明称，欧盟批准用冻结俄资产利润援乌肯定会带来无法预测的后果，包括对欧元区、欧盟成员国经济和投资环境的影响。
“欧盟迟早会被迫将那些偷走的东西归还俄罗斯。”
△塔斯社报道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