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2024》:乐坛改变可以从“容错”开始

尽管只播出了三期,但2024年再度回归的《歌手》,无疑已经成为今年各大综艺中热度最高的一档:直播、不修音、格莱美级别的外籍唱将与本土歌手同台竞技……在期待值拉满的同时,习惯了完美舞台效果的国内观众,面对歌手们走音、降调、节奏失准等各种真实却意外的“车祸现场”错愕不已,并由此引发了“五旬老太守国门”的戏谑一幕和全网“摇人”的壮观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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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违4年,《歌手2024》自打官宣就引发了广泛关注,包括凡希亚、杨丞琳、海来阿木、二手玫瑰、香缇·莫、汪苏泷、那英七位首发歌手的名单,一开始并不符合歌迷心中顶级阵容的预期,但直播和不修音的第一期现场直播开启后,凡希亚和香缇·莫技惊四座的表演,不仅让现场的实力担当那英表情失控,也让电视机前的观众第一次领略到了“精修转播”与“现场直播”下歌手实力的真实差距。
第二场直播拉开后,杭盖乐队与黄宣顺势加盟。目前看起来,第二期的舞台是迄今为止失误最多的一期,但也是国内歌手们“背水一战”纷纷跳出舒适区、舞台表现力最丰富多样的一期。那英选择了旋律节奏比较强的《挣脱》,黄宣别出心裁的一曲《独上C楼》把传统爵士乐融入了更多的打击律动,使得整个舞台瞬间变得更加多元化和国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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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则是关注度最高的一场,声乐天才亚当被誉为“地球上最能唱的男人之一”,他一张嘴,网友纷纷评论“我家电视修好了”“现在知道湖南台的舞台设备有多强了”。亚当现场降调被评“只用了八成功力”,他从容的舞台表现力,让其他歌手相对保守的选歌与表现沦为本场背景板。
从目前三场直播情况来看,中外歌手的表现有明显差距。已登台的凡希亚、香缇·莫、亚当都可列为国际级唱将。内娱歌手阵容上,除了歌坛常青树那英,节目组所邀请的首发歌手大多不是国内乐坛的唱将级人物。其实相比唱功,歌手们在舞台上表现出的不同心态更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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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三期的节目中,凡希亚与香缇·莫的表现并非无懈可击,但她们对作品的理解与处理、与现场乐队的互动沟通、以及带领观众进入自己歌声情感的表现力方面,都让人印象深刻。香缇·莫首场所唱的《If I Ain't Got You》,原唱来自二十多岁时的Alicia Keys,与原唱相比,香缇·莫的演唱不仅加入了更多的岁月感,在高潮部分也飚出了原唱并没有的海豚音,让整首歌呈现出一种带有阅历的金属质感,赢得满堂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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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这些年过于依赖后期修音、以呈现“完美表现”的国内歌手,在现场无修音的挑战下,暴露出一种普遍的实力焦虑和出错恐惧。作为国内顶级唱将的那英,首场演出的《默》在表现力上不仅逊于香缇·莫,也略逊于她本人的最佳状态。《默》中的歌词三次出现“失去你”,那英曾经演绎的版本中,同样的歌词,三次演绎处理细节是不尽相同的,但在《歌手》舞台上,这三处的处理却基本一致,这也许是为了确保舞台效果更加稳定,但流于“平庸”,失去了现场的魅力。第三期节目中一曲《到时见》,发挥失准的那英似乎在一定程度上被困在了胜负心里,错失了一次全然享受舞台的机会。
越从容洒脱越是游刃有余,越害怕出错越无法放松,《歌手2024》照见了歌坛一直以来的审美误区和困境:不允许错误的发生。因为怕出错,歌手们都用上了“百万修音”;因为怕出错,全程直播的音综如今几乎绝迹。然而歌手不是机器,真实意味着鲜活的生命力和有瑕疵的生动,而“完美复刻”的背后则有可能隐藏着虚假精修,越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越要依靠后期的制作来弥补,但此举本质上无异于掩耳盗铃,只能让真实现状越来越虚弱。
上一季《歌手·当打之年》的网络评分只有4.9分。《歌手2024》则再次翻红,收获了全民瞩目的轰动效应,目前节目口碑6.8分,并有继续抬升的可能。这一季的节目赢在真实,音综领域一直在探讨的创新瓶颈,被一个“真”字轻松破解,节目用不伪饰、不粉饰,坦然面对力不能及。
这份真实让虚假无处遁形,也带来前所未有的“致命一击”,无论是参赛歌手还是整个行业,可能都没有准备好面对真实的自己。从第一期节目的错愕,到第二期的失望,再到第三期真真切切看清差距后的一点点释然,观众的心态也在发生着转变。
乐坛需要一个“容错”的舞台,学会“允许”才是打开自己拥有松弛感的第一步,进而把真正的音乐审美、现场魅力和歌手演绎的精髓奉献给广大观众。从这点来说,《歌手2024》后续节目以及歌手们的真实成长值得期待,也希望这档节目能够成为一个开端,推动内娱歌坛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