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广州·粤韵丨粤俗好歌千千阕 声声不息音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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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懂广州第一二一期 ·   
自古以来,粤地就有“好歌”之民俗。广州史上记载的第一座祠堂,开建于西汉时期,就和一位歌手有关。从古朴典雅的南音到,被誉为“广州情歌”而名扬海外的粤讴,再到风靡全球的粤语歌,粤歌始终保持着既独具一格,又包容四海的艺术魅力和文化特色。这种多元魅力,既体现在它磅礴激昂的家国情怀与英豪侠义之气中,也展现在它细腻动人的儿女情长、市井谐趣里,雅俗融合,动人心弦。作为时代的见证者,粤歌不仅是历史的注脚,也是人们情感的寄托,跨越了时空的界限,成为全球华人共同的记忆和情感纽带。
 粤俗好歌 
唱一句,或延半刻,曼节声长,自回自复,不肯一往而尽,辞必极其艳,情必极其至,使人喜悦悲酸而不能已已。
——清·屈大均
在南粤大地上,歌声如同一条古老的河流,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历史长河里,中原的古乐、昆弋的牌子曲、江南的婉约小曲、小调,飞越千山万水,与岭南本土音乐相遇,共同谱写了南粤音乐的传奇。明清时期,木鱼、龙舟、南音、粤讴等粤调说唱艺术构建了丰富多彩的音乐文化景观。
西汉张买开“风雅”之先  本土音乐融合外来文化
熙熙攘攘的中山四路上,隐藏着一条宁静的小街,街角矗立着一座不起眼的雕像,上面刻有两位古人的面容。这座雕像背后隐藏着一段古老的记忆。1800年前,这里有一座秉正祠——广州文献记载中最早的一座祠堂。这座祠堂所纪念的正是第一位在广州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诗人和“歌星”——张买。这样的历史记忆,在全国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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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正街上的张买父子雕像。受访者供图
张买的父亲张戊是广东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猛将,他追随刘邦平定天下,被封为“越骑将军”。他的儿子张买精于诗歌和音律,屈大均称他“开吾粤风雅之先”。
据《百越先贤志》记载,张买“侍游苑池,鼓棹为越讴,时切讽谏”。也就是说,张买陪汉惠帝刘盈在皇苑划船游乐时,唱起了自己改编的广东民歌,歌词针砭时弊,使汉惠帝有所感悟,被奉为佳话。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歌为土“风”。南粤大地河网交错,人们说话抑扬顿挫、自带音律、明朗悦耳。“以船为家,以河海为依托”的生活环境孕育了木鱼歌、龙舟歌、咸水歌等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民歌。经历岁月洗礼,外地音乐文化(包括中原古乐、昆弋牌子曲、江南小曲、小调等)传入珠三角后,受本土语言、风俗、人文、自然地理环境的影响,与本土音乐文化悄然融合。
木鱼龙舟通俗歌古朴优雅为南音
屈大均《广东新语》记载:“粤俗好歌,凡有吉庆,必唱歌以为乐。”说到粤歌的妙处,则是“唱一句,或延半刻,曼节声长,自回自复,不肯一往而尽,辞必极其艳,情必极其至,使人喜悦悲酸而不能已已”。
明清时期,木鱼、龙舟、南音、粤讴等粤调说唱在岭南空前繁荣,民间乐社、八音班等纷纷涌现。它们是岭南民俗的风情画卷,是粤语艺术的留声机,至今对粤语文学及广府人的日常生活有着深远影响。
木鱼歌是粤调说唱之始,与之类似的说唱形式可追溯至唐代。当时,变文、佛教宝卷流入岭南,与本土民歌结合,渐渐形成了特殊的粤调说唱文学体例,即木鱼歌的雏形。
木鱼书就是木鱼歌的歌本。目前能考证到的最古老的木鱼书是明代残本《花笺记》,出版于1600年,现藏于英国牛津大学图书馆。木鱼歌以琵琶、三弦琴或低音敲击类乐器伴奏,似说似唱,娓娓道来。
说到龙舟歌出现的时间,目前尚未发现文献记载。据传,顺德龙江有一个卖唱度日的破落公子。他自制一副小锣鼓,挂在胸前,手提木雕龙舟,边唱边敲,曲调如“短调木鱼”,亦称龙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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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粤讴·弹扇》 图/赵秋来,广东省舞协供图
现在,学者们普遍认为,明清时期,木鱼书发展到一定阶段,就形成了两种风格。篇幅精短、唱词通俗、平民化的,就发展成龙舟歌。体例工整、文辞优雅、有诗词古风的,就发展为南音。此前的木鱼歌、龙舟歌带有浓厚的顺德、东莞、台山等地的乡音。广东南音则是用正宗羊城白话演唱,传播起来更为方便,吸引了更多写手、歌者和听众,一时佳作迭出。南音使广府说唱文学走向成熟,达到艺术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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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清代画作反映了歌女在弹唱的场景。
早期唱南音的多是街头卖唱的盲眼艺人。这类南音被称为“地水南音”,以苦喉著称,低沉沧桑,如泣如诉,令人听来荡气回肠。《客途秋恨》《叹五更》《今梦曲》为代表作品。南音生动记录了清末与民国时期广东的社会生活形态,被岭南文化学者誉为音乐版的广州《清明上河图》。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今日天各一方难见面,是以孤舟沉寂晚景凉天。你睇斜阳照住个对双飞燕,独倚篷窗思悄然。”香港电影《胭脂扣》中如花唱的这首曲,正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地水南音”的经典名曲《客途秋恨》。百年来,白驹荣、杜焕、新马师曾、阮兆辉等不同时代的粤曲名伶先后演唱过《客途秋恨》,并在香港被三度拍成电影,此曲可谓家喻户晓。
招子庸著《粤讴》最销魂  “广州情歌”名扬海外
心各有事,总要解脱为先。心事唔安,解得就了然。苦海茫茫,多半是命蹇。但向苦中寻乐,便是神仙。
退一步海阔天空,就唔使自怨。心能自解,真正系乐境无边。
——摘自招子庸粤讴《解心事》
金沙洲横沙村的招氏大宗祠内悬挂着一块牌匾,为招子庸在山东潍县任知县时由当地百姓所赠。招子庸,这位被百姓誉为“民之父母不愧青天”的清代文学家和官员,与粤讴缘分匪浅,成了粤歌历史上的一段传奇。
“解心”成为粤讴代名词
时光的指针拨回到200多年前,广州繁华不亚于苏杭。彼时珠江上花舫云集,月圆人静灯阑后,女子弹唱粤讴感怀身世,闻者销魂荡魄。
招子庸才华横溢,善骑射,晓音律,工诗文,精绘画,尤擅长绘兰竹。康有为曾说他的画作“奇妙隽逸,不必与可”。
招子庸的青年时代恰是清代广州最繁华安定的时期。他风流豪爽,常以一叶扁舟来往横沙和广州城之间,携友听曲、写曲,好不惬意。
1828年,招子庸搜集了121首曲目,编著了第一本粤讴曲词集《粤讴》(也印作《越讴》)。古代“粤”“越”相通,故而有此书名。  粤讴并非招子庸首创,但招子庸将民间歌曲与文学艺术结合了起来,又增加了许多粤语口语、俗语,以轻妙音律嵌入跌宕多姿的文学修辞,兼叙兼议、唱词比南音通俗,抒情叙事更易入心。
《粤讴》以一曲《解心事》开篇,有“苦海茫茫,多数是命蹇。但向苦中寻乐,即是神仙”之句。自此,“解心”成了粤讴的代名词。
传说招子庸与歌女秋喜的爱情是其创作粤讴标志性作品《吊秋喜》的起源。招子庸上京会试时,秋喜被逼投江自尽。招子庸闻讯,一字一泪写下《吊秋喜》:“青山白骨唔知凭谁祭?衰杨残月空听嗰只杜鹃啼……谂下从前恩义,讲到销魂两个字,共你死过都唔迟。”曲调沉郁凄婉,连黄遵宪也感慨地说:“唱到招郎吊秋喜,桃花间竹最魂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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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子庸创作的《粤讴》具有浓烈的地域文化色彩。 受访者供图
粤讴之大雅在于不避俗
招子庸成就了粤讴,粤讴也成就了招子庸。招子庸的大雅,正在于不避俗。粤讴经他集大成后,在木鱼、龙舟、南音等说唱体裁的基础上,把广府说唱艺术推向了一个更成熟、更瑰丽的阶段。
1841年,招子庸因受牵连被罢官,6年后病逝于家乡。此后,许多文人开始创作粤讴。清末民初,在广东进步报刊上,粤讴成了文人启蒙民众的武器。其中,清末外交家廖恩焘创作的《新粤讴解心》,一改原粤讴的婉约风格,从书写风月情事转而变成书写时代风云,刚健豪迈。梁启超认为,廖恩焘创作的粤讴“芳馨悱恻,有离骚之意……皆绝世妙文”。
百年来,粤讴如同现在的流行音乐一般,被粤港澳的百姓传唱。粤讴不但在粤语地区流行,还一度名扬海外。
1904年,英国人金文泰将《粤讴》一书译成英文,在英国出版,名为《粤语情歌》(CantoneseLoveSongs)。他认为,粤讴与古代希伯莱情歌一样,有不朽的价值。
《粤讴》以粤语入曲,具有浓烈的地域文化色彩,在中国民间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历来有不少专家学者为之着迷。著名文学史家郑振铎称赞招子庸是“最早的大胆地从事把民歌输入文坛的工作者”,“好语如珠,即不懂粤语者,也为之神移”。
在岁月的长河里,木鱼歌、龙舟、南音、粤讴等广府说唱艺术的繁荣,为粤剧、粤曲的发展提供了养分。
  流金岁月  
带走一盏渔火,让他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当代·词曲作家陈小奇
时光流转,20世纪50年代,粤语流行歌如同新生的花朵,在香港出现。这些歌曲承前启后,既继承了粤曲的传统精髓,又融入了时代流行元素,更加贴近大众的审美。新兴粤语歌不仅繁荣了香港乐坛,也影响了广东乐坛的发展。岭南文化的开放包容和敢为人先的精神特征,让广东流行音乐闯出了无数个“第一”,为流行音乐注入了新的活力和灵感,开启了内地乃至整个华语乐坛的新篇章。
继承传统又多有创新粤语歌风靡大江南北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舒勇是粤语歌的爱好者。他至今记得,三四十年前,湖南大街小巷都有人哼唱粤语流行歌曲。就算一句粤语也听不懂的人,也能被这些歌曲所感染,哼唱出其中的旋律。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新一类粤语歌开始在香港出现。这些新兴歌曲在继承粤曲传统的基础上,进行了许多创新。它们通常比粤曲更短,采用了更自然的发声唱法,使歌曲听起来更亲切自然。此外,人们还开始使用西方乐器进行歌曲伴奏,为粤语歌注入了新的音乐元素和风格。1972年,许冠杰演唱的《铁塔凌云》被认为是粤语流行歌的开山之作。许冠文将自己出外旅游返港后的心得写成歌词,通俗活泼,至今为人乐道。1974年,“无线”电视剧《啼笑因缘》同名粤语主题曲被视为香港流行音乐的分水岭,从此粤语歌盛行。
20世纪八九十年代,粤语流行曲迎来黄金时代。随着电视剧《霍元甲》《陈真》《上海滩》《万水千山总是情》、电影《笑傲江湖》的热播,片子的主题曲和插曲在大江南北广为传唱。这些歌曲有些是本土音乐人创作的,有些改编自外语流行歌,粤语歌词中常夹杂英文,既活泼多元,又自成一格。一时之间,万千星辉耀香江,粤语歌的影响力达到巅峰,风靡整个华人世界,甚至远播亚太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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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勤广州演唱会 主办方供图
香港流行歌曲,整整影响了广东乃至内地一代歌手的成长。对大众来说,这些歌还给他们传播了多元的文化观念。大批流行歌手迅速走红,成为一代又一代人崇拜的偶像。
“谭校长(谭咏麟)不仅是我最喜欢的歌手,也是我的粤语启蒙者,(我)早年唱法多模仿他。”歌手李健在《声生不息·港乐季》(以下简称《声生不息》)里这样说。著名导演贾樟柯也曾是香港歌手叶蒨文的歌迷,他后来执导的电影《山河故人》《江湖儿女》均采用了叶蒨文的歌,作为插曲。
流行音乐人大批涌现广东乐坛走向全国
改革开放后,比邻香港的广东成为流行音乐的桥头堡。1978年,为配合广交会召开,广州东方宾馆办起了第一个音乐茶座,大获成功。随后,音乐茶座如雨后春笋般冒起。两年间,广州冒出七十多个音乐茶座,一批以翻唱港台歌曲为主的本地歌手“广州罗文”“广州徐小凤”纷纷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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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后,东方宾馆办起广州第一个音乐茶座。(资料图片)
1979年,太平洋影音公司在广州成立,这是内地第一家立体声唱片公司。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的陈小奇原本打算做一名诗人,却误打误撞成了改革开放后第一批流行音乐词人。他在中唱广州公司做戏曲编辑,利用业余时间填词,凭借优秀的中文与音乐功底,逐渐成为佼佼者。他最多一天可以填九首歌。“有时候我在楼上填词,歌手就在下边录音,填一首拿下去一首。”他说。1982年,太平洋影音公司推出歌手沈小岑的专辑《请到天涯海角来》,这是广东流行乐坛最早的原创作品之一。
“当时,我就想创作一批具有文化品位的流行歌,证明流行音乐也能雅俗共赏。”1984年,陈小奇第一首原创歌曲《敦煌梦》尝试把古典诗词与流行音乐相结合:“秦时月,汉时关,驼铃声摇醒古敦煌;祁连雪,玉门霜,梦里的飞天在何方……”在坊间引起热烈反响。1985年,广州文化记者联谊会举办了“红棉杯羊城新歌新风新人大奖赛”,这是内地第一个流行音乐大赛,大赛评出“十大新歌”“十大歌手”。陈小奇用“开天辟地”来形容这次比赛。这次大赛标志着陈小奇、李海鹰、解承强等著名广东词曲作者的崛起,他们后来成了广东流行乐坛的中坚力量。《敦煌梦》获得红棉杯“羊城十大新歌”称号。陈小奇回忆,《敦煌梦》拿奖之后,电台经常收到关于这首歌的电话,“很多都是大学老教授打来的,说这首歌彻底改变了他们对流行乐的看法,没想到流行乐竟然也可以这样写”。
1986年,“孔雀杯”民族歌曲暨通俗歌曲大选赛在北京举办,获奖的8首通俗歌曲中广东占了一半,奠定了广东流行音乐在全国的领先地位。如今已是广东省音乐家协会副主席、广州市音乐家协会主席的罗洪当时刚从中国音乐学院毕业。他随即“南下”广州,入职星海音乐学院,成了一名音乐教师。“当时,我们声乐系的同学多数留京发展,只有我选择远赴广州,来到了改革开放的前沿,我觉得,在广州会有很多机遇。”罗洪说。
原创精品“大爆炸”广东成流行音乐引领者
“那时候广东的媒体影响力最大,广告业最发达,影视业也走在前面。”陈小奇告诉记者,1987年,广东电台创办了全中国第一个歌曲排行榜——“健牌榜”广东创作歌曲大赛。从此,广东原创音乐有了固定的舞台,广东音乐人迅速成长,随之迎来了广东原创流行音乐最辉煌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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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的专辑 中国唱片广州公司供图
广东音乐人摩拳擦掌,写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作品。《涛声依旧》《轻轻地告诉你》《小芳》《大哥你好吗》《爱情鸟》等一首首佳作被广为传唱,风格“百花齐放”,个性十足,唱出了大众的心声。广东人有了属于自己的流行音乐,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流行乐坛,甚至香港歌手也开始演唱广东原创歌曲,黄凯芹的《晚秋》、吕方的《弯弯的月亮》、叶蒨文的《我的爱对你说》等歌曲都出自广东音乐人的原创,这些歌曲迅速走红港台。
广东音乐界还有很多创新之举。1993年,星海音乐学院率先在全国成立社会音乐系,开设流行音乐演唱专业。罗洪回忆,当时许多流行歌手怀揣梦想,可惜得不到科学的声乐指导。为此,他探索出一套融合流行、民族、美声多种唱法的教学模式。他在流行演唱领域的第一个得意门生是高林生。高林生就读于星海音乐学院作曲专业,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成为广州白天鹅唱片公司的首名签约男歌手,凭借《牵挂你的人是我》这首歌一炮而红。
全国的音乐精英纷纷“投奔”广东。广州成了全国流行音乐的前沿阵地,不仅涌现了大批出色的词曲作家,廖百威、陈汝佳、杨钰莹、陈明、李春波、林依轮等一大批歌手在广东出道,成了内地流行乐坛的第一代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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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波专辑《一封家书》    中国唱片广州公司供图
“与北方歌曲的直率、崇高、壮美相比,具有岭南风格的流行歌曲总体审美气质更注重优美、抒情,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南派艺术风格。开放和前沿始终是广东流行音乐的灵魂。正是岭南文化中开放包容、敢为人先的特质,让广东流行音乐闯出无数个‘第一’,成就了先行者、引领者的地位。”陈小奇说。
  声声不息  
广州好,有好多好嘢食佢合味道,艇仔粥虾饺夹埋叉烧酥,斋面姜葱捞一捞。
——当代·本地歌手“东山少爷”
时至今日,岭南文化的薪火依然旺盛。一批批热爱音乐、热爱岭南文化的本土音乐家,继续在这片土地上唱响传承与创新之歌。他们不断挖掘和发扬传统音乐的精髓,同时勇于探索新的音乐表达方式。歌声继续在这片土地上流淌,传承着岭南文化的精髓和力量。
“广州仔”唱响广州曲韵饱含人文情怀
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开始,流行音乐的中心逐渐向北京转移,但广东乐坛仍占有重要地位。21世纪以来,网络歌曲崛起,杨臣刚、凤凰传奇等一批网络歌手在广东出道,《老鼠爱大米》《月亮之上》等歌曲通过网络传播,一夜之间红透中国,广东乐坛迎来一波新的高潮。
本地乐坛有不少歌手和音乐人深耕粤语歌曲。2004年,粤语歌《月光光照羊城》将广东儿歌作为副歌,注入rap、粤剧等不同元素,推出后一炮走红,同时也将演唱者——廖寰推入大众视野。随后,廖寰以“东山少爷”为艺名,正式出道,并推出本土原创音乐专辑《唱好广州》,广受好评。2010年,“东山少爷”受邀参加广州亚运会闭幕式演出,演唱开场曲目《月光光照地堂》。“当唱到‘月光光,照羊城’时,我非常兴奋。这是儿时妈妈哄我睡觉时唱的童谣,勾起我许多回忆。”东山少爷至今对此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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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少爷”在倾情演唱。受访者供图
《落雨大》《月光光照羊城》《西关小姐》《肥仔个头》《广州队》……一首首以广州本土文化为背景而创作的粤语歌曲,歌词写实,生活气息浓郁,字里行间都体现着老广的人文情怀。“东山少爷”本土化获得成功,成了本土流行音乐文化的符号。“粤语九声六调,讲究发音的抑扬顿挫,韵律、节奏感强,朗朗上口。我希望通过粤语歌,为广州打造一张‘城市有声名片’,传承广府文化。”他告诉记者,今年,他将把《齐讲广府话》这首歌重新编曲,编写成适合小朋友演唱的版本,并带着这首歌,走进校园,走进社区。
除了“东山少爷”这个高足,罗洪还悉心教导、培养出一批优秀学生,其中高林生、海鸣威、周笔畅、刘惜君、俞灏明、赵鹏等都已成为中国流行乐坛的标志性人物。
“粤歌的创作、传播要与时代同频共振,参与到社会发展进程中。”罗洪表示,广州百年音乐家数字档案馆已在黄埔古港建成。接下来,音协的艺术家还将进一步深入了解广州非遗,或到具有本土特色的地方进行采风,兼收并蓄,打造属于这个时代的金曲。
湾区“同心结”颂心声爱乐之城弦歌不绝
“明月长夜瑞气生,漫天醉妙韵,静空旦夕引……”2月24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24年元宵晚会》上,广东粤剧院国家一级演员、文华表演奖、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曾小敏与流行乐女歌手刘惜君以创意复合节目《彩云追月》亮相,粤曲唱腔与流行唱法相互辉映,赢得满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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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张卫健与梅花奖获得者曾小敏一起演唱《侠骨柔情》。
古老的南音吟唱不绝,传统与现代风格共融,焕发出蓬勃的生命力。2022年,在第十三届中国艺术节上,以港珠澳大桥为背景创作的广东南音新唱《同心结》一举获得全国群众文艺领域政府最高奖——曲艺类群星奖。
“10年前,《南音新唱十三行》也曾获第十届中国艺术节群星奖金奖。”著名(粤曲)琵琶弹唱艺术家、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省级粤曲传承人陈玲玉告诉记者,南音新唱在唱腔、伴奏、演唱和舞台调度上作了新尝试,有演,有弹,有唱,音乐更丰满,韵味十足。从艺术角度而言,它源自传统,但不固守前例,而是紧密结合时代艺术,适当融入流行音乐元素,从而更加灵动活泼。比如,《同心结》开场的“一轮红日耀海滨,长虹飞贯若龙腾,水拍桥梁传声韵,一弦一柱奏佳音,港珠澳大桥连血脉,人工岛上会亲人”就有粤歌的味道,同时辅以广东小调色彩;分四声部演唱,更显自然大方,为后面的南音说唱作了铺垫。
歌以咏志,乐以抒怀。广州人对歌唱的热爱,不仅是为了娱乐,更是一种生活态度。大街小巷中,总有悠扬的歌声与人不期而遇。从古典的粤剧唱腔到现代的流行歌曲,从激昂的摇滚乐到温柔的民谣,乃至歌剧、音乐剧都一票难求……广州的音乐舞台始终保持着多元与包容,广州人对歌唱的热爱始终如一。他们用歌声表达情感,用音乐传递爱与温暖。这种情怀早已深深扎根于广州的文化之中,成为这座城市独特的魅力所在。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流行的音乐形式如何变化,广州人热爱歌唱的情怀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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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倪明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苏俊杰(除署名外)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赵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