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专职撰稿人苏珊·B·格拉瑟（Susan B. Glasser）是《分界线：特朗普入主白宫，2017-2021》的合著者。她每周都会在newyorker上发表关于华盛顿生活的专栏。
首先声明，特朗普也不是什么辩论冠军。在辩论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重复了自己在集会和社交媒体上说过的话，这些话经常断章取义或严重失实。CNN的主持人事先宣布不会进行任何事实核查，他们坚持了自己的计划，让特朗普的胡言乱语畅通无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经济！拜登的政府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俄罗斯、俄罗斯、俄罗斯！特朗普的一些谎言是公然且具有破坏性的，而另一些则只是奇怪而已。
但有人在乎吗？辩论的新闻焦点不是特朗普说了多少疯狂、不真实的话，尽管他确实说了很多。而是拜登，这位八十一岁的美国总统要求连任至八十六岁，他看起来和听起来都很老，太老了。他的声音低沉，思路混乱，匆忙回答问题。当特朗普说话时，分屏显示拜登瞪大眼睛、张着嘴，这让他看起来更显老态。
拜登表现得如此挣扎，以至于他事先准备的几句严厉台词都未能有力地说出来。例如，他提到特朗普的封口费定罪时说“你道德败坏”，或者他笨拙地说特朗普是自赫伯特·胡佛以来第一位失去如此多美国就业机会的总统。当然，特朗普也语无伦次，但他的音量要大得多，看起来和听起来都更健康；而拜登则让人不忍直视。
几分钟之内，民主党人就开始惊慌失措了，是否要替换选票上的头号人物拜登？这又该如何操作呢？甚至在第一次广告休息之前，拜登的网上预测概率就一落千丈。在社交媒体上，兴高采烈的共和党人坚信选举已经胜券在握。最终，不同政治派别的美国人找到了他们可以达成一致的地方。过去两年，白宫一直否认拜登的年龄是这场竞选中一个合理的议题。这次之后他们会怎么说？深夜，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出现在CNN上，承认拜登“起步较慢”，但坚称她是在谈论过去三年，而不是之前的九十分钟。然后，她警告称，特朗普在担任总统“第一天”就将成为独裁者，并继续威胁女性的生育自由。她为拜登辩护的连贯性比拜登本人还要强一百倍。
四年前，在俄亥俄州克利夫兰，特朗普和拜登的辩论激烈得堪称史上最糟糕的总统辩论。周四晚上在亚特兰大，他们的复赛糟糕程度轻松打破记录，再度创造历史。特朗普的谎言和拜登的疲软表现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特朗普及其团队在辩论前上演了一场闹剧，依靠预先准备好的借口和先发制人的攻击：指责CNN主持人对他有偏见；声称拜登体内会注射大量增强体能的药物；还有关于可疑延时播放的阴谋论。在辩论开始前几个小时，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抱怨福克斯新闻让拜登的发言人上节目。而对于拜登，他的言论更是夸张，称拜登“是对民主、对我们国家的生存和存在的威胁！！！”这些言论暗示着2020年辩论的重演，特朗普再次扮演无赖吹牛的角色。
此次辩论的不同之处在于，尽管两位知名候选人之间没有悬念，整个事件却弥漫着明显的恐惧感。四年前，两位愤怒的老人互相大喊大叫已经够糟糕了；这次重演是否只是为了强调美国在2024年面临的不受欢迎的选择？
在2020年的辩论中，特朗普不断打断拜登和辩论主持人克里斯·华莱士的发言，根据统计，特朗普打断对方发言的次数多达145次。而这次，双方竞选团队事先商定的规则不允许特朗普这样做，CNN还在麦克风上安装了终止开关。但最终，特朗普并没有打断拜登太多，总统自己已经把事情搞砸了。两人唯一一次真正粗暴对待麦克风是在辩论快结束时关于高尔夫差点的一场长时间争执中。这场争执持续了很长时间，讨论内容包括特朗普能否自己拎高尔夫球袋，以及拜登能击球多远，甚至特朗普也对此感到厌烦。他对拜登说：“我们不要像小孩子一样。”
在漫长的一夜即将结束时，这场辩论本应是我们大家需要的喜剧性缓解。但这似乎并不好笑，而是非常非常难过。难道民主就是这样消亡的吗？两位年长者就高尔夫比赛进行一场叫喊比赛？
在接下来的几天和几周内，随着民主党人试图从这场不明智的辩论中理出头绪，将会出现许多争吵（而且不是关于高尔夫的）。历史表明，总统辩论获胜者的支持率有望在辩论后的两周内获得提升——平均0.7点，幅度不大。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拜登和特朗普都欣然同意在选举周期之初，在他们各自被正式提名之前就举行辩论的原因：有足够的时间来收拾残局。
但如果这个假设是促使他们决定辩论的原因，那么对拜登来说，这看起来可能是灾难性的。现在的问题不是特朗普可能会从周四的辩论中获得什么样的帮助，而是我们目前还不能完全回答的一个更大的问题：这是否是拜登总统任期终结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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