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90后女孩,在日本种大棚,一个棚能赚5万元,不过困难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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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讲述的第4168位真人故事
我是小雪,吉林长春人,28岁宝妈,目前在日本福岛种地。
在日本的四五年中,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就像坐船过海,跌宕起伏。
我经历了暴雨侵虐土地,虫害吞噬庄稼的惨痛,掉下过河沟,流血受伤,遇到过野狼,险些成为盘中餐。
数年辛勤劳作,令我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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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日本语言学校毕业)
我是小雪,从小生长在北国之都——长春。我是家中独生女,但童年不完整。
9岁那年,父母因感情不和离婚了,我被判给了妈妈。母女俩带着身心创伤相依为命,学会了坚强和独立。
没有正式工作的妈妈,为了养活我吃尽了苦头,她总是不断找活干,打零工,做小买卖,拉扯我长大。她忍辱负重、乐观豁达,我完全遗传了这样的性格。
我17岁上高中住校,费用不断增加,家里入不敷出,妈妈又急着还姥爷的养老钱,决定豁出去,到日本寻求高收入的工作。
我舍不得妈妈,死打烂缠要跟着出去,但因为我还在读书,妈妈狠心地拒绝了。
一年后,回国探亲的妈妈也舍不得我,一咬牙,给我办好了签证手续,母女俩一块登上东渡的飞机。有的同学以为我出国留学了,很是羡慕,其实并不是。
我欢天喜地地来到繁华的东京转车,等到达了目的地——福岛时,瞬间傻眼了。这里相当于中国的东北农村,低矮的建筑,成片的田野,夜里一片寂静的漆黑。有时候,还能听到狼嚎。也听附近邻居说,山里不断有熊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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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合拢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露骨。我想上学的心愿没法实现。当时妈妈在一家食品厂加班加点艰难地维持生计。我主动叫妈妈帮我找了份工作,被安排在一家服装厂踩缝纫机。
朝八晚五,每月工资折合人民币约7000元左右。干了一年,我不想在工厂消耗时光。满了18岁,作为成年人,我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任。
我的语言不通,无法融入日本社会,当务之急是要学习日语。我拿着攒的钱去了一家语言学校学日语。
钱并不够支付两年的学杂费,我就去做兼职。
早晨上学前赶去做代购,帮客户到指定地点取货物,中午放学后挨家送货上门,晚学后又到肯德基餐厅做服务生幸运的是,挣的钱完全能覆盖所有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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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公)
我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非常刻苦,两年后我毕业了,熟练掌握了日语,日常交流已没有障碍。一个小女生完成一件事,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虽学会了日语,但想找份体面的工作,仍是艰巨的。日本是典型的老龄化社会,银发族仍在创造金钱,开出租车、摆小摊、做保洁……年轻人职场就业竞争极其激烈,何况我是无背景、无资金、无学历的外国人。
走投无路,我想到了回国发展,留妈妈独自在日本。我揣着攒下的十几万人民币,回到长春创业,开了家卤味鸭货店。
我的生意蒸蒸日上,而我也收获了爱情。他是我店里的常客,比我大10岁,忠厚踏实。
没有婚礼,没有首饰,没有彩金,只有无论贫贱富贵,都将相携一生的誓言和信念,我们走进了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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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女儿散步)
受疫情影响,生意每况愈下,我也担心独自在日本打拼的妈妈,就和先生商量,把店低价盘了出去,办通了手续,再次携夫飞往福岛。
我们该怎样在日本立足呢?
这是个紧迫而严峻的问题。
我们考察了一番,日本政府非常重视农业,大力扶持农业发展,还给种植户发放各项补贴,日本农业协会还提供金融技术指导、市场营销等一系列服务,帮助农民提高管理水平和经济效益。
福岛人稀地广,水源丰富,有大片土地待租,在日本种地是条出路,一个棚一亩半地,年收益预计达5万,我们三人决定种地。
妈妈试着租下了七亩地,租金每年约合计人民币5000元,签了5年合同。我们仨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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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挖地沟)
到农协听课学习,着手在地里搭起了大棚,在地沟里埋水管,从河沟里引水进入大棚,立起电线杆抽水,还购买了翻地机、合拢机、消毒机等,前期投资约人民币20万元。
那年夏天,我们按农协建议,专种黄瓜,黄瓜一个月就可以收成,而且跟农协订有协议,由农协帮助我们销售,这给种植户们吃了颗定心丸。
在日本种植,是要接受严格管控的,比如每打一次农药都要填写表格并上交农协保存,所用的液态肥、固体肥、农家肥都要到指定的部门去购买。
每次收获庄稼前,都需要由农协的工作人员来实地进行农药残留检测和核污染检测,达标后才能够采摘销售。
现实生活的田园,没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怡然自得,只有“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真实写照。
日本东北部的天气很极端,冬天冷到零下十几度,夏天热到4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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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施肥)
我们快马加鞭地撒种、育苗、浇水、施肥,没几天,光秃秃的土地里冒出了片片新绿,又过几天长成了小苗,很快串成一肘高。
我们就不分昼夜地搭架条,顺着架条往上爬的藤蔓开出了层层叠叠的小黄花,又过几天,花凋谢掉,结出了小小的黄瓜条,我们高兴得合不拢嘴。
在精心呵护下,数不清的大黄瓜挂满了整个大棚,第一次种植成功,我们收获了4000斤黄瓜。投资有了回报,我们干劲十足。
种黄瓜不容易,采黄瓜也是很辛苦的事儿。
凌晨一两点,我们就得起床,开车到离家3公里的地里摘黄瓜,黑暗中头上戴着顶灯,忍受着高温的闷热和蚊虫的叮咬,远处山里回荡着各种野生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令人惊悚。
收完黄瓜,中午扒几口简单的寿司,下午又忙着侍弄地里。有一天下午,我们在地里埋头苦干,妈妈突然惊呼一声,我和先生抬头一看,对面小河边居然站着一头虎视眈眈的狼!
先生立即关上门,扛起了一把铲子,随时防备着有可能扑上来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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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合拢机)
当时我还以为我会死在日本,但狼和我们对视了一会儿,居然自己走掉了,真的是有惊无险。
正当我们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接着却发生了亏损。
地里出现了红蜘蛛虫害,本来生长得好好的黄瓜变得蔫蔫的,耷拉着还掉了一地,被啃食得面目全非。
农协的技术员说我们发现得太晚了,没有经验,不会及时救治,这些虫害使我们损失了近2万元,产量只有平时的一两成。
为了弥补损失,我们又种了茼蒿等绿叶蔬菜。除了虫害,我们还遭遇了不少闹心的事儿。
就像台风那几天,地里电线杆被刮倒了,供不上水,地里干旱,我和先生开着小半截车,装上几大桶水,从家里到地里来回跑几趟,赶十几里路,手工浇地。
有一年大雨,河沟排水不畅,大棚里灌满了雨水,没到了脚踝,地里的瓜菜几乎全烂掉,三个棚亏了约55万日元,折合人民币25,000元。
又有一次暴雨,黄瓜苗倒了,黄瓜溅上了泥水。我收拾黄瓜到河沟里洗,一不留神滑倒下去,浑身湿透,脸被划伤,鲜血直流,现在还留着个小伤疤。
更让我们糟心的是,我们第一年租的那块地,原先订的是5年合同,但租到第3年时,地主却不知为何变卦,中途要收回,无论我们怎样讲好话,那老头铁了心非要收回。
没有对抗的能力,为了长远发展,只有忍让,我们拆完了大棚和架条,欲哭无泪,这意味着又是一笔损失。我尝到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滋味,但除了坚守,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又增加种地面积,规模扩到了二十几亩地,其间我怀孕了,繁重的农活让人不能消停,我一直在地里忙到生女儿的前一天。
我1.6米高,体重50公斤,为了生活变成了女汉子,先生也一直默默陪伴在身旁,任劳任怨。女儿出生后妈妈帮我看孩子,我和先生更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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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了)
冬去春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顽强地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辛勤耕耘,工业化种植的确能节省劳力和时间,大大提高效率,我家的收入颇丰,但到目前为止,也投入了约人民币80万元。
我们把种地当成事业来做,每一次挥舞都是一次力量的释放,夫妻俩干农活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尽管挫折重重,但我们仍充满坚韧和期待。
在异国的田野上,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参与着劳作,大家的汗水滋润着土地,笑声点亮了天空,每滴汗水都是希望的种子。
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托起女儿美好的未来。
虽然我的青春岁月留在了日本,但是我并不留恋这个国度,我的根永远在中国。
【口述:小雪】
【撰文:银银】
【编辑:晓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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