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辰光吃西瓜

早上海志愿者
民间有句谚语叫作“春吃芽、夏吃瓜”。吃西瓜消暑是上海人的传统习惯。申城进入高温模式,附近水果大卖场人头攒动,不少居民在选购西瓜,有的说不吃西瓜等于没有过夏天。由此,想起了小辰光吃西瓜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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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辰光那个年代,居民家里都没有空调,那户人家有电风扇就算是奢侈品了,所以炎炎夏日里吃西瓜成了老百姓普遍的消暑方式。不过,当时西瓜属于紧俏食品,要凭小菜卡按大户小户供应,所以每周能吃上一二次西瓜已不错了。但遇到有患感冒发高烧的,可以凭医院里医生的证明到商店购买西瓜。后来虽然敞开供应了,但一开始商店里进了西瓜,往往要排队购买。之后供应量渐渐多了,一些烟纸店也卖起了西瓜。有些居民为省钱,看到店里运来西瓜,就在一旁等候购买搬运中碰碎的西瓜,因为这些西瓜价格往往要便宜一半。
西瓜上市的季节,有的水果店的西瓜摊前会挂个牌子声明“包熟不包甜”,顾客买瓜时可以当场要求切个三角小口,挑出来看看,生的留下,熟的拿走。那时商店里卖西瓜不仅可以买完整的,还可以买半个,甚至一小块。路过水果店,可见玻璃罩下排放着十来块切好的西瓜,店员在吆喝,“西瓜是‘煞辣个’甜得来,三分五分唉买一块咯来……”赤日炎炎似火烧,街上的行人汗流浃背,口干舌燥,这时花三分或五分钱买一块西瓜尝尝,都会感觉心里凉快,神清气爽。
小时候,我家的园子里有口水井,家里买了西瓜后,就将其放在竹篮里,系上一根长绳,把西瓜放入井里浸上几小时后拿出来切成好几块,我们小孩每人二块或三块,甜蜜蜜、凉津津的西瓜一口咬下去满嘴水分,感觉特爽。吃西瓜时,家里大人还会拿来一个专门放西瓜籽的搪瓷盆。吃完后,大人将这些西瓜籽洗净晒干,积攒一个夏天后,到过年时可炒西瓜籽作为节日里的零食。吃剩的西瓜皮也会收集起来,削去最外面一层薄皮后晾晒,瓜皮半干后,与毛豆一起炒,算是一道时令菜肴;或将瓜皮腌制成酱菜,西瓜皮酱菜清脆桑口,过泡饭吃很实惠。
那时的夏天,走亲访友送上西瓜,或在家用西瓜招待客人,似乎成了标配。记得有一年暑期,小学老师安排我们去看望一位患病在家休养的同学,并帮助辅导功课,同学的母亲见我们来到,特地到附近水果店买了一只大西瓜,切成好几块给我们吃,大家十分开心。
一些面积较大的水果店还开设堂吃西瓜,说是8424等一些品种优良西瓜的瓜籽要留着做种子,有些胖一点的瓜籽可以作炒货。一次,邻居大哥发了奖金,特地带我去北站附近的水果店堂吃西瓜,他要了一只十来斤重的西瓜后一切两,我们一人半只。大堂里吃瓜的顾客不少,大家吹着电风扇,用铁皮调羹挖着西瓜瓤边吃边聊,并将西瓜籽吐在一旁的托盘里。我津津有味地吃着,约吃了一半就感觉肚子有些撑了。因为是堂吃西瓜,吃不了的西瓜是不能带出去的。我又舍不得扔下,只能一勺一勺将瓜瓤硬往嘴里塞,邻居大哥见状,帮我解决了剩余部分。回家后,家里人听了我堂吃西瓜的故事,啼笑皆非。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市场上水果供应丰富多样,夏令季节西瓜大量上市,有的地方还在街头设置西瓜销售临时摊位,市民买瓜吃瓜十分便捷。喜欢冰凉的,只要把西瓜朝冰箱里放放。上海人夏天吃西瓜消暑,已成了社会习俗和海派文化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