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师的悲情逆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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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晴(左)罗寒蕾在肇庆鼎湖山飞水潭探访,高剑父曾多次到鼎湖山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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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6年,高剑父于春睡画院。 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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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剑父作品《南瓜图》,广东省博物馆藏。
  开启探觅之旅
  寻访岭南近代文化名人⑥
  高剑父篇
  2023年12月18日,广州艺术博物院。罗寒蕾穿过一片高楼大厦,去看另一片高楼大厦的废墟。
  冬日的清晨。身处之城,安静祥和。眼前之城,正在燃烧。偌大的展厅里,1.66米高的瓦砾和废墟欲吞噬双目。
  粗粝的线条堆砌成碎砖乱瓦;一截残垣断壁;一根根倾倒断裂的电线杆;一扇拱形的门窗;一团白烟在城市的残骸中升起。建筑已被炸毁,残破的墙壁高耸入云;远处是另一堆废墟。
  1932年淞沪浩劫,《东战场的烈焰》。
  岭南文化探寻者、广州美术学院教授李若晴和广州画院专职画家罗寒蕾来到这幅画作前。“今天我们看高剑父的作品,能想到20世纪上半叶苦难的中国。而高剑父,他就生活在其中。”李若晴用“如此有生命力”来形容这幅画。
  “远看时,像一座纪念碑。”
 十香园
  白色素馨绽放时  
  十香园。广州海珠区江南大道中怀德大街3号。
  2023年12月18日下午2点半,广州美术学院教授李若晴、广州画院专职画家罗寒蕾和十香园纪念馆馆长何培在坐东南向西北的庭院漫谈。
  青砖清水墙、硬山顶绿筒瓦,四檐滴水,麻石铺地,彩色花窗,曲水流觞。
  十香园原有今夕庵、啸月琴馆、紫梨花馆等建筑。因院落里曾植有素馨、瑞香、夜来香、鹰爪、茉莉、夜合、珠兰、君子兰、白兰、含笑十种花木,故名十香园。
  1864年,著名画家居巢、居廉从东莞可园回归故里。
  1892年春,白色素馨绽放的时节。在族兄的介绍下,13岁的高剑父拜入居廉门下,入十香园,学画7年。
  高剑父出生在番禺南村员岗乡。李若晴说,高家祖上行医,均善书画。但双亲早逝,家道中落。他的族叔曾教他画竹,童年算得上画痴,曾多次说梦中学作画。后早早辍学做了医馆学徒。
  何培介绍说,开始,高剑父每日徒步往返十余里求学。居廉惜才,不忍心小小少年如此辛苦,便允许他住在十香园,并减免了食宿费。
  “这里就是高剑父当年学画的地方”,何培站在紫梨花馆中。这是居廉教弟子画画的地方。他也常带弟子们在园中、大自然中写生。
  十香园里展陈着许多纪念品。有张旧合影,是十香园师徒影像。那是1893年,胡须花白的居廉在中间,左起第五位个头矮小的男孩,正是高剑父。
  学画几年,高剑父清晨即起,侍奉笔墨,还要做家务杂活。高剑父后来回忆:“诸般世味固备尝于此一年中。”为抚养弟弟长大,“年纪轻轻的打工人”不得不四处奔波,学绘画瓷器谋生。
  居廉授徒不多,十香园中只能居住三四个人。
  明清以来,崇尚文人画,重摹古,远离现实生活。李若晴说,居巢、居廉作为当时广东著名画家,打破了许多窠臼,崇尚无物不肖的画风,选材超出传统。一反当时文人画“日夕临摹”“摹古弃形”的风气,提倡写生。
  “高剑父说居师作画:前人不敢入画的东西,甚至火腿、腊鸭等一般常见而不经意的东西都画入画中,自然成趣,画昆虫更是忠实写生”。
  他们继承发扬了撞水撞粉法,用以描绘南国风物。
 螳螂赞
  书斋里的学画少年  
  老师的撞水技法,曾让高剑父日思夜想。可想得头痛,都画不成功。
  一夜,十香园大雨。雨水濡湿了帐席。他仰头望着千补百结破帐顶上的浓浓水渍,仿佛云山万叠的泼墨画。高剑父立马翻身起来,不断尝试,最终试出了撞水的画技秘诀。李若晴说:居廉对高剑父最大影响便是“观察的方法”。
  “在未从师之前,经再三临摹,不得其法,只觉其神秘而已”。入居门后,“清晨即起而研墨,调丹铅,侍函丈,从旁观察乃师作画,因得尽窥其秘,胜似上课。其后造诣得力于此时期亲炙观摩之功为多”。
  作画时,徒弟们环立一圈,观察用笔用色。居廉一边画一边讲解。画成,徒弟们钩描画稿。
  钩稿是学习绘画的入门技法。要画花和叶子向背传神,画树干与树枝的欹斜得势,钩稿时就要用顿挫之笔才行。用惯了顿挫笔法,作画容易得笔势。钩稿约一年,笔法熟练,就随钩随临。临画一年,渐渐脱稿作画,或折枝写生,再过一年,才算完成学业。
  从当书童入门,在十香园一待七年。
  高剑父曾创作了一幅扇面画《螳螂飞虫》。
  他题下《螳螂赞》,那是东晋时郭璞面对即将兴起的战乱而写:
  “螳螂飞虫,挥斧夺臂。
  当辙不回,勾践是避。
  勇士致毙,厉之以义。”
  书斋里的学画少年,蓄积着一股勇毅之气。
  居廉的学生中,有一人叫伍懿庄。他出身望族,是广州潘、卢、伍、叶四巨富中的伍氏之后。伍家藏有很多古画。高剑父执贽行三跪九叩大礼拜师。伍氏则包吃包住,管他“日常生活费用和纸笔绘具”,并同意他留居伍家,观摩临摹,尽窥宋元各家之奥秘,奠定了深厚的国画传统技法学养。
  伍家风雅望族,常有艺友雅集作画。
  高剑父叨陪末座,结识了日本画士山本梅崖。
  东渡游学,伏笔始埋。
 革命者
  “敢死”的小个子  
  1900年,高剑父前往澳门。
  在格致书院求学,这是他艺术生涯中,一次冒险的选择。
  在书院图书馆中,他接触到西方绘画。课余,这名国画创作者,师从法国画家麦拉,学习木炭画和素描。
  由于经济窘困,高剑父未能完成学业。
  返回广州,他一边继续跟从居廉学习,一边担任述善小学堂的图画教师。为了生活,他还在番禺吴硕卿牧师的“永铭斋”玻璃店,绘制绘画与玻璃灯罩。
  1904年,居廉逝世。
  1906至1908年间,高剑父前往日本游学。
  当时,日本画坛呈现生气蓬勃的现象。他先后加入白马会、太平洋画会及水彩画会,并入东京日本美术研究所学习。
  他专门到昆虫研究所、博物馆、图书馆,描摹动植物标本与图谱,将博物画的科学性、写实性引入到绘画改革中来。他用铅笔一丝不苟地描摹昆虫标本。
  后来,他在东南亚和南亚游历,写生所见的物种并加以考证。他资助弟子黎雄才赴东京留学时,“博物学”也在当时的日本美术教育体系的课程中。
  在日本,高剑父接触到了难以想象的、纷繁多姿的近代日本绘画。同时,他也接受了康、梁的艺术改良思想。
  1906年7月23日,在东京,由刘樾杭介绍、何功沃主盟,高剑父加入了中国同盟会。
  1908年,高剑父回国。
  2023年12月19日,黄花岗公园。刻有“浩气长存”的牌坊和七十二烈士墓均在维修。毗邻的是一位画家的墓碑——“潘达微先生之墓”。高剑父、高奇峰兄弟和潘达微、陈树人是画友也是革命战友。
  他们开办美术瓷窟以及博物商会,绘制彩瓷,但实际上是制造炸弹、储藏武器的地方。他们在广州南武学堂、培淑女校教图画,暗中进行革命宣传。
  高剑父个头矮小,但他有“敢死”的劲。
  “他研制炸弹时,广州城内外到处都有清兵和密探搜捕。为不使敌人怀疑,高剑父和弟弟高奇峰把炸弹埋在床底的地板下,两人每晚安然高卧其上。”高剑父纪念馆馆长李琰介绍。
  1909年,三十岁的高剑父成为同盟会广州分机关主盟人。
  1911年辛亥革命,广州爆发三·二九战役(即“黄花岗起义”),在这场震惊中外的悲壮战役中,高剑父自称“身任决死队”参与了起义。
  起义失败后,高剑父曾填下一份《辛亥三月廿九生还各义士调查表》,自述战役中在城外协同进攻。
  李若晴站在潘达微墓前。潘达微和高剑父等人一起创办的《时事画报》是晚清最为激进的画报,是“鼓动风潮、书写革命”的画报先驱。起义失败后,潘达微冒险发动广仁善堂收集烈士遗骸在东郊红花岗安葬。
  高剑父则到香港组织支那暗杀团,参与对李准、凤山等广东清廷要员的刺杀行动。1911年底,邹鲁、高剑父等人发起组织“广东女子北伐队”,徐慕兰、宋铭黄为队长。
  但革命重心很快发生了转移。
  2月22日,“广东女子北伐队”由广州出发至南京。
  时年4月,无功而返。
 新国画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1912年6月5日。
  《真相画报》第一期刊发出世之缘起一文:
  “战事已结束但时局仍变幻莫测,夫不知我民国已往之历史者,不足以知我民国现在之状态,更不足知我民国将来之结果”。
  高剑父的弟弟高奇峰在上海最繁华的四马路成立了真相画报社。
  创办《真相画报》旨在“监督共和政治,调查民生状态,奖进社会主义,输入世界智识”“讨论民国之真相,缅述既往、洞观现在、默测将来”。
  高氏兄弟在上海推介古今中外美术思潮,并发行各国美术书刊、画册、彩色精印美术明信片、月份牌画、年画、工艺制品……。《真相画报》行销全国,远至海外,把中国画艺推展到广大群众,在上海画名藉甚。
  第十一期《真相画报》的“本报同人美术画”栏目中,高剑父的竹石图标为“古派”,高奇峰的麻雀图则标为“折衷派”。同时,陈树人连载译述的《新画法》,介绍留日美术见闻、西方美术的写实技法与日本社会的美术新潮。
  三人“融汇古今,折衷中西”的国画改革主张逐渐确立。
  2023年11月8日,广州解放北路861号。
  罗寒蕾来到广州越秀区象岗山南麓的高剑父纪念馆。这里原是高剑父的“春睡画院”。该屋原为晚清浙江旅穗人士停厝义庄,本是一间依山而筑三幢并排的古老大屋。闹中有静,树木婆娑。
  如今,馆门口立着一座白色高剑父半身雕像。
  全盛时期,有120多名从业者在这里学画。
  高剑父纪念馆馆长李琰走进隔壁栋楼房。搭上电梯,直到16楼,“春睡画院”的复原庭院始现。
  画院前座为硬山顶建筑,面宽三间进深两间,中间为门厅,东西偏间为校务室和教导室。圆拱门、琉璃窗、石鼓圆木立柱,天井设水井,两墙边有廊。
  大厅是高剑父绘画授徒之所。
  1923年,44岁的高剑父在广州创办春睡画院。
  “春睡画院”,取自《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的诗句。
  推开门进入画室,墙上贴着简笔画像。“关山月、黎雄才、方人定、杨之光、司徒奇等都在这里随高剑父学过画,墙上的便是他们的画像。”李琰说。
  这里正是“新国画运动”的发源地。
东战场
  山势如累卵,却未倾  
  1932年,日军轰炸上海闸北地区。
  宝山路上的商务印书馆、东方图书馆被炸成废墟。
  美术史学者李伟铭研究高剑父多年。他猜测,高剑父很可能去东方图书馆实地考察写生。这座“我国的知识宝库”四十六万书册化作焦土一片,被广泛报道,他可能反复翻看着报纸上的遗址图片,酝酿这幅画。
  2023年12月18日。罗寒蕾和李若晴走近《东战场的烈焰》。
  “在数千年的传统山水画中,我们看到的大多都是‘世外桃源’,隐居隐逸,几乎没有废墟。”美术史学者巫鸿出版的《废墟的故事:中国美术和视觉文化中的“在场”和“缺席”》提到,中国传统文化对废墟的表达极少,更偏恬静哀婉的废墟观念,一种对往昔的审美。
  高剑父笔下的废墟,如宋代山水画中雄山峻岭之一隅。画中“山”已然势如累卵,但仍未倒下。
  《东战场的烈焰》成为岭南画派经典之作。
  此时,在斯里兰卡科伦坡的高剑父正订好船票准备起航意大利。半个月前,他还在与印度美术学院院长波士切商量,招收留学生去上海学画。而月底,他在上海居住的四川北路大德里被就炸得只剩一片废墟。
  高剑父回到广州。
  他接连受聘于中山大学和南京国立中央大学。
  沿着西江漫步,芦苇绵延。
  这里应是高剑父《江关萧瑟》写生之地。李若晴说,1935年,高剑父曾有机会将岭南画派的技法传播到长江流域。但1937年12月13日,南京沦陷;1938年10月21日,广州沦陷。高剑父的作品经历了两次巨大的劫难。
  当时曾见诸画集的很多作品,如今已荡然无存。
  1938年,高剑父选择了避难澳门。这一年他59岁。
一代宗师
  希望诸君比我好  
  2023年12月14日中午,多云转晴。
  澳门,贾伯乐提督街38号。
  街道拥挤、整洁。蓝色的路牌清晰大方。澳门普济禅院妙香堂香火正盛。
  当年在澳门避难的高剑父在这里重开了春睡画院。
  1939年6月8日-12日,在澳门议事亭前地的澳门商会,春睡画院同人画展吸引了许多关注,评论家陈锦云这样报道了此次画展。
  “当漫画家和版画家出色地为抗战作出自己的贡献,我们要问,中国山水花鸟画家能为抗战做些什么?他们能否放弃传统?中国画能否适应战争的需要呢?”“直到春睡画院的这次画展,我们才有了具体的例证,告诉我们中国画一样可以能为抗战服务而不失去自身的美学价值。”
  议事亭前地,几乎是澳门最热闹的地方。
  毗邻大三巴,人来人往。
  沿着车流望去,一栋天蓝色的高楼耸立,顶上是“新中央”三个红色大字。
  1951年2月,高剑父便是在这里,新马路中央酒店三楼举行了自己在世的最后一次画展。
  “命运对高剑父有情也无情”,李若晴说,高剑父从贫寒少年逆袭成为一代宗师,但“在他快要获得成功的时候,总会功亏一篑”。
  风吹得芦苇呼呼作响,“他其实是有些悲情的”。
  1951年6月22日,镜湖医院。
  细雨清晨,病房里站满了家属、亲友和弟子。当时的澳门新闻记者这样写道:“直到八时四十五分,高先生在最后一分钟终逃不出死神之手而被召唤而去了,室内混酿着惊呼和哭泣。”
  他尚有复兴中国画十年的计划。
  他曾说,希望死后可以将骨灰撒去喜马拉雅峰顶,使世界的川原都开着艺术的花朵。
  他曾说,青年艺人起来!认识现实,捕捉现实,不可离开现实,不可逃避现实。永远地创作、永远地革命、永远地进化。
  他曾说,我国艺术由今日起,应该一代比一代好、一人比一人好。希望诸君比我好,更希望你们一班弟子又比你们好。
  2007年,高剑父的骨灰迁回广州故土,葬至银河公墓。
  黄昏将至,李若晴与罗寒蕾搭上返回江岸的渡船。船鸣,江岸青山连绵,轻舟倏然而过。
  夕阳在西江留下最后一抹灿烂。
对话
  李若晴:我们该如何对待传统和外来文化?
  南都:今日再看高剑父艺术作品,其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是什么?
  李若晴:高剑父尝试打破传统,在当时的艺术论战中,在一片谩骂中,他坚定地推行新国画运动,进行笔墨的探索、题材的突破。徐悲鸿曾评价高剑父的绘画实践,称其“雄肆逸宕,如黄钟大吕之响。习惯靡靡之音者未必能欣赏之”。他是最早思考中国画现代转型的画家。当时的时代大命题就是思考中国传统的文化如何进行现代化转型。站在时代的潮头,高剑父通过自己的努力,勇于思考、勇于探索,做出可贵的艺术实践。
  在居廉十香园传统中国画的技艺学习基础上,他勇于探索,学习日本画的先进因素,但并没有固步自封,而是勇于突破、勇于创新,在自己的创作实践中融入了自己对于时代和传统的观察与思考,形成了比较独特的个人风格,跟那个时代是很吻合的。
  我们今天再看高剑父的艺术作品,就能够自然而然地想起上世纪前半叶,处于战火中的、苦难的、动荡的中国。战争和灾难,是那个时代中国的主题,很重要的一个关键词。高剑父生活在其中,他关注现实、关注社会,没有无动于衷。他的画作让我们感觉到蓬勃的生命力,即便是今天回头去看,一样会引起共鸣。
  南都:如何看待岭南画派之于岭南文化的意义?
  李若晴:岭南画派是我们今天一个约定俗成的说法。高剑父他们并不喜欢被人叫做岭南画派,他们自称是新国画或者叫折衷画派。这个画派的特点叫“折衷中西、融汇古今”。回首看去,广州,岭南画派革新中国画的这个思想,就是在这里生根发芽的。岭南画派的艺术思潮与这片土地上人们的性格血肉相融。他们的艺术实践,再现了岭南山水风物与时代现实,在中国美术史上留下了重要的印记。20世纪,中华民族要完成现代化转型,无论是政治还是文化等各方面。岭南画派是完成了这样一个历史使命的。他们大胆地向西方学习,但没有丧失传统的本来面目,而是更好地继承与发扬。关山月的磅礴时代、黎雄才的黎家山水、杨之光的写实人物、赵少昂、杨善生在香港及海外的发扬创新。几代人的创作探索,最终让岭南画派成为岭南文化的光彩夺目的一张名片。
  岭南画派给予了我们的很多启示,放在今天来说,也仍然有其进步意义。那就是如何对待传统,如何对待外来的优秀文化,我们应该采取怎样的态度。这也是值得我们今天的艺术家去思考的一个问题。
 岭南近代文化名人
  高剑父(1879-1951)
  名仑,字剑父,广州番禺人,是中国近现代国画家、美术教育家、岭南画派创始人之一。他是我国近代最早尝试融合中西和东洋画法的先驱,代表画作有《东战场的烈焰》,著作有《我的现代国画观》等。他培养出关山月、黎雄才等一大批著名画家,也是近现代岭南文化史上为中国美术事业作出卓越贡献的第一人。
  岭南文化探寻者
  李若晴 广州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美术学报》常务副主编、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委员、广东省美协理论艺委会主任、广东省高校中国画学术委员会委员、广东省中国画学会理事、北京画院特聘研究员。
  罗寒蕾 广州画院专职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广东省美协主席团成员。
本文参考资料
  《新国画要义》高剑父
  《左图右史与西学东渐:晚清画报研究》陈平原
  《传统与变革:中国近代美术史事考论》李伟铭
  《图像与历史:20世纪中国美术论稿》李伟铭
  《战争与现代中国画:略谈高剑父的三件绘画作品及其相关问题》李伟铭
  《中国现当代美术概论》张小兵、樊莉
  《持守与变革:20世纪中国画的传承与发展》中央文史研究馆书画院
  《高剑父绘画思想的变革之路》李晓文
  《“折衷”何为:高剑父艺术实践之“力”的解析》陈阳
  《鸿爪寻踪——1912-1922年的广东公立高等美术教育》王艾
  《澳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文选(文化艺术卷)》龚刚
  《高剑父曾这样绘画淞沪抗战:烈焰与上海断壁残垣之痛》陶喻之
  《废墟的故事:中国美术和视觉文化中的“在场”与“缺席”》巫鸿
  《高剑父师生考——高剑父与居廉、伍懿庄、简又文》黄大德
  《探宝觅踪2—寻访岭南近代文化名人》
  本期采写:南都、N视频记者 张静 董梓浩 邵嘉慧 实习生 杨翔源 潘欣妤
  本期摄影:南都、N视频记者 钟锐钧 徐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