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湖北记忆之李白来过黄鹤楼

潮新闻客户端 黄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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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依旧是艳阳高照,我们从黄冈回到江城武汉,主要参观黄鹤楼。

武汉,简称“汉”,别称江城,是湖北省省会城市。长江最大支流汉水在此汇入长江,形成武昌、汉口、汉阳这鼎鼎有名的武汉三镇。市内江河纵横、湖港交织,风景如画。江城之名极有可能与唐朝诗人李白(701-762)有关。公元758年,李白再次登上黄鹤楼,写下“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可见武汉之称江城或许自李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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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

黄鹤楼是中国名楼,与岳阳楼、滕王阁并称江南三大名楼。因其位于武汉市武昌区黄鹄山(又名蛇山)之上得名,又在万里长江之畔。

黄鹤楼声名之大,连小孩子都会背诗: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这是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那一年(公元728年,一说730年)三月,李白得知孟浩然要去扬州,约在黄鹤楼相见,送至江边,写下千古名诗。他们二人感情应该是极好的,风流潇洒的孟夫子登上小舟,西辞黄鹤楼,顺江东下扬州。李白怅然若失,一直站在江边不肯回去,直到连帆影也看不见了,诗人还站着。眼中看到滚滚长江不停息地流动着,友人越来越远,似乎带走了他的魂,时间如水流不绝,不绝的还有俩人的友谊,从唐代至今还被人们称赞。

说到黄鹤楼,不得不提崔颢(?-754)的诗《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我们一边背着诗一边走进黄鹤楼。在一楼面西向长江的墙壁上有一幅贯穿三楼的巨大型壁画,一位仙风道骨老者乘坐在展开双翅的黄鹤上,飞驾在黄鹤楼上,向远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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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人已乘黄鹤去。

这就是“昔人已乘黄鹤去”之景了。南朝梁·任昉《述异记》:“荀瓌(guī,音规)憩江夏黄鹤楼上,望西南有物飘然降自云汉,乃驾鹤之宾也。宾主欢对辞去,跨鹤腾空,眇然烟灭。”意思是说,这位叫荀瓌的人,在黄鹤楼遇到了一位骑着鹤的无名仙人,一起饮宴,后仙人骑鹤离去。南宋学者张栻在《南轩集》中提到,荀瓌是武昌人,喜欢修道向往成仙,常来黄鹤楼游玩。这位乘鹤而去的仙人是谁呢?一说是黄子安,曾乘黄鹤过此楼(《齐谐志》)。李白在《登敬亭山南望怀古赠窦主簿》诗中有句:“白龙降陵阳,黄鹤呼子安。羽化骑日月,云行翼鸳鸾。”说的就是黄子安驾鹤之事。在《名胜志》中有记载:“汉阳渡上有黄鹤楼,晋仙人黄子安骑黄鹤游憩于此。”唐代时说晋之事,时间距离也不算太长。我国道教文化中多有道人修炼成仙之说,看来黄子安这个修道成仙之人,是李白的修道偶像。还有一说是三国时的费祎(yī],音衣)。费祎,江夏郡人,三国时期蜀汉大臣。史载他遇刺身亡,不知怎么地就成了在黄鹤楼驾鹤飞仙的主角。既是传说,我们姑妄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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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楼向东望大钟。

我们“荆楚风物考察团”成员一入此名楼,众人散入到各个楼层观赏,我的身边只有女儿了。黄鹤楼据说是三国时期孙权建造,从楼外面看只有五层,实际暗藏九层,可能暗合九五之意。登一层楼相当于登二层楼,感觉比较吃力。不过好在登上一层后,沿着楼外沿走廊可以凭栏远眺,我的目标是看看仙人会不会驾鹤出现,看看长江中的鹦鹉洲在哪里。往西南可看到一长江大桥,横卧在泥黄色长江水之上。近期湖北降水较多,长江水位比较紧张,江堤浅滩处都已没入水下。这个长江大桥是不是大家常说的“武汉长江大桥”呢?

崔颢的诗如此有名,有个故事说李白来到黄鹤楼,想要题诗,“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崔诗写得如此之好,连唐代大诗人李白也不敢题了,这个名人效应太好了,黄鹤楼声名传得更远了。到底李白有没有写这样的诗句?我猜没有。更大的可能是一场营销。有了李白做广告,黄鹤楼可位居江南三大名楼第一宝座。也有了李白作陪衬,崔颢的名声更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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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岚登黄鹤楼。

但是李白与黄鹤楼很有缘由,这是真的。如果说李白在此送别孟浩然时还是个青春少年,那么当他写下《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时已是历经沧桑岁月的中老年人了,那一年是公元758年, 李白58岁了,因参与永王之乱贬去夜郎。流放途中,登黄鹤楼。诗曰:

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就像西汉的贾谊被贬去长沙一样,李白被流放去夜郎时,仍痴痴向西眺望,望向长安城,那里怎么能望得到家乡呢!那长安有一个皇帝在,他仍一心想效忠皇帝,可惜的是皇帝并不需要他。然而此时,他坐在黄鹤楼上,与郎中史钦同听笛曲,那是一曲《落梅花》。《落梅花》即是梅花落,是伤春伤花之曲吧,在五月的江城是不会有梅花落下的,但诗人听了这曲子,眼前却有片片梅花飞舞落下,像他的心情,落下,凄凉,没有尽头。显然,诗人是借曲抒情,抒发他被流放夜郎的苦楚。而这首诗,也是李白为武汉留下“江城”一名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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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楼向西望长江。

在我们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带着一脸好奇,登楼参观。登上第三层楼时,我们碰到了雪玲带着女儿小晨晨。小晨晨只有6岁,却一层一层地攀登上来,一点不叫苦,还很有兴致地东张西望。这时候沙无赦也在我们身边,经常询问我们要不要拍照留影,提供无微不至的随团服务。我们碰到程捷等友人,他购得一文创团扇,上书:人生得意须尽欢!又是李白的诗句。一个李白,给我们贡献了多少快乐呀!

我很想找到鹦鹉洲,不过向长江眺望,无疑是一江晴空水向东流,并无江中绿洲。崔颢的这首《黄鹤楼》被誉为七律之冠,我最喜欢的便是“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这一写景之联。鹦鹉洲是江夏的名胜,原在湖北武汉市武昌城外江中。鹦鹉洲是因为东汉末时才子祢衡(173-198)的一篇《鹦鹉赋》而得名,并没有鹦鹉飞来过。有才的人总是很有个性,祢衡不喜欢曹操而击鼓相骂,被送至荆州牧刘表处。再次因侮慢刘表,再被转送江夏太守黄祖处。并不是每个当官的都有涵养,很有才华的祢衡终因自己张扬的个性而被杀,葬于鹦鹉洲上。

为何我向长江眺望,只有大桥和对岸的高楼大厦而无绿洲呢?这个疑惑一直等到我下得楼来,在西门处立有一碑“黄鹤楼故址索引”。说黄鹤楼屡建屡毁,最近一次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此楼距离黄鹤楼故址约一公里!怪不得我屡屡眺望长江,妄想一睹鹦鹉洲而不得,原来此楼早非彼楼。我再也到不了李白来过的黄鹤楼,但是我们登楼望江的情怀依旧。让我作一首五律《登黄鹤楼》,记下此时怅然若失的心情:

武汉暑横流,登临黄鹤楼。长江云际没,芳树眼前留。

但见崔诗律,难寻鹦鹉洲。位移千米远,屡建屡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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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巷,钱多多拍。

登黄鹤楼后我们去逛了户部巷。户部巷是武汉十大景之一,正是我们要考察荆楚风物的好地方。巷子并不长,约150米,宽8米,东靠十里长街解放路,西临长江,南接黄鹤楼,北接都府堤。巷口有一对联:绝艺尽人知盛名早播神州远,古城寻口福美味何妨巷子深。背面是:户部巷里快热鲜,汉味早点米当先。这巷子应是新造的,这对联也大都不太合格,真是可惜了。巷子内有几家店铺名倒有特色:鬼包子铺是卖包子的,拿来给团友包子刚刚好;清风赊,“花间一壶酒,与君慰平生”,看来是卖酒的,鲜花环绕环境不错;楚地三宝,图片上列的“武昌鱼、热干面、黄州东坡肉……”呀,不止三宝,十宝都有了;更绝的是一家叫“前男友的店”,这让谁去吃呢?店家果然是个男生。我们考察团有20来人,走着走着,我又拉在最后了,往前只有我女儿在我10米前,往后是钱多多在我20米后,咦,他们都哪去了?原来都进了一家叫“楚留湘”的店!果然店员T恤上印的是“不吃湖北菜,就到楚留湘”,我们在湖北,吃了一顿湖南菜,真是绝妙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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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黄挺女,笔名黄岚,浙江慈溪人,法学硕士,全国公安文联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天文学会会员。著有《黄岚诗钞》《诗心游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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