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上海书展丨今天,我们怎么读《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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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跟我们的关系不是普通的一部书跟读者的关系,它跟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关系。”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邵毅平日前做客上海图书馆,以“《诗经》:一派天真,宛转自然”为题,开启“上海书展·大家讲典籍”系列讲座。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诗经》第一首《关雎》的第一章。诗里的男子爱上了一个美的姑娘,白天黑夜地想念她,追求她。先是不太顺利,于是晚上连觉也睡不着了,像烙饼那样翻来覆去。后来想出了办法,用各种音乐来取悦她。邵毅平说,不可思议的是,这么一首现在还能朗朗上口的诗歌,竟然诞生于大约三千年前。不仅这一首,《诗经》里所有的诗歌,都诞生于大约三千年至两干五百年前。“那个时候,在整个地球上,除了几大古文明以外,现在大家所知道的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都还处于原始蛮荒的状态;而我们的祖先,就已经在用今天我们也能懂的语言和文字,歌唱着他们的喜怒哀乐,书写着人类的普遍情感。”
“它们穿越了两三干年的岁月,来到我们的面前,依然感动着今天的我们。仔细想来,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邵毅平感叹,不仅是时间的悠久,还有血脉的相连。“不像其他的古文明,走马灯似的换将,你方唱罢我登场,古代的人与现在的人,已经不是同一个民族;
中华文明则一脉相传,那些唱着《关睢》的人,就是我们直接的祖先。”《诗经》的十五国风,加上大小雅、周颂、鲁颂、商颂,大致产生于黄河流域中下游地区,相当于今天从陕西中南部到山东半岛一带。那是两三千年前我们的祖先主要生活的地区,他们的子子孙孙后来散布于辽阔的中华大地。虽然《诗经》的作者都没有留下名字,可每当我读起《诗经》里的《召南》各篇,就仿佛听见了祖先的声音。
邵毅平介绍,作为我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大约编纂于两千五百年前,收入此前五百年间的诗歌。编纂者历来都认为是孔子,他在以前乐官整理的基础上,在三千多首诗歌中,披沙拣金,整理出了三百零五首,排定了风、雅、颂的顺序,形成了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样子。最初的书名是《诗》或《诗三百》,汉代学者把它奉为经典,开始称它为《诗经》。在人类文明史上,可以与《诗经》相媲美的,大概也只有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了。可是它们是那么的不同,显示了两大古文明的差异。荷马史诗是长篇累牍讲故事的诗,而《诗经》则大多是短小的抒情诗。中国有“诗的国度”的美誉,唐诗、宋词是皇冠上的明珠,而其源头就是《诗经》。
那么,今天我们怎么读《诗经》?邵毅平认为,最要紧的,是首先要端正态度,要像孔子那样,用“思无邪”的态度去读。最好的读法,就是像南宋的朱熹说的,把《诗经》当作现在人写的诗歌来读:“读《诗》且将做今人做底诗看。”(《朱子语类》)晚明的冯梦龙也主张,要把《诗经》当作山歌来读:大意是《诗经》的国风就是歌谣,也就是后世的山歌,在当时风雅并称,历史久远,地位很高。
邵毅平说,《诗经》不但是我国的“诗歌之祖”,同时也开启了中国诗叙事、抒情的内涵,而被誉为“纯文学之祖”。它确定了中国诗的修辞原则及押韵原则,是我国北方文学(黄河流域)的代表。因此,“在今天这个时代,阅读《诗经》不仅可以让我们溯及祖国传统诗歌的肇端,感受数千年来受其浸润的文学作品的魅力源泉,而且可以帮助我们培养语感,领略到古典文学作品中独有的音韵和意境。”
  作者:李婷
文:李婷图:主办方编辑:王彦责任编辑:邢晓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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