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讲述的第2668位真人故事
我是Sasha(飒纱),90后,来自俄罗斯乌法,现居住在中国。
我出生于医学世家,从小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对东方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时候的梦想就是去中国。
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大学我选择了“东方文化”专业。毕业后,我本想着去中国留学,可天公不作美,只有去韩国的机会。
在韩国生活了多年以后,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个过客,不属于那里,于是,我努力申请学校来到心心念念的中国。
踏上中国土地的那一刻,我瞬间找到了归宿,中国就是我旅程的终点站。
1993年,我出生于俄罗斯乌法,一个距离莫斯科1300多公里的城市。这里靠近中东,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城市,我既是斯拉夫民族,又有鞑靼人的血统。
我家算得上是医学世家,父亲是超声科医生,母亲是牙医,后来从事营养顾问,大我6岁的姐姐也女承父业,目前在索契从医。
从小,父母工作很忙,经常半夜三更被叫醒,去医院处理急诊。家里每天也很热闹,人来人往,大多都是找父母看病的病人。
虽然父母满脸的疲惫,但他们总是微笑着对待每一个病人,倾听他们的诉求,尽力为他们减少病痛,更不收受患者的红包。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通过父母的言传身教,我们姐妹学会了认真负责,真诚待人,无私奉献的生活态度。
因为工作原因,父亲时常会去莫斯科出差,这是我和姐姐最期待的时候,因为父亲每次出差回来都会为我们带来精心挑选的礼物。
父母工作之余,会和我们一起制订学习计划,一起读课外书,一起做手工等。他们还会和我们谈心交流,而围坐一桌吃上一顿香喷喷的烤肉,是我们姐妹俩最幸福的时刻。
和中国有所不同,俄罗斯的学制是小学4年,初中5年,高中2年。经过11年的寒窗苦读,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喀山联邦大学,攻读“东方文化”专业。
之所以选择这个专业,还是和一个动画片有关。
童年时观看的迪士尼动画大片《花木兰》深深吸引了我,花木兰替父从军,建功立业的英雄事迹,让我非常非常佩服。影片中还有花木兰挥毫泼墨的情景,当时就被中国的汉字迷住了。
长大后,慢慢了解到中国这片美丽的沃土上流传着女娲造人的故事、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生存着夸父逐日的古老部落。
这里流行着方块文字,盛开着五十六朵鲜艳的民族之花,令我心驰神往,所以高考选科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东方文化”专业。
大学期间,俄罗斯正逢百年一遇的盛事--索契奥运会。这是俄罗斯首次举办冬奥会,吸引了全球88个国家奥委会和1个独立奥运参赛者参赛,参赛运动员数量达到了2780人。
经过层层选拔,艰苦的集训,我很荣幸地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冬奥会志愿者,全程参与了这次盛会。
奥运村离我的住地距离很远,每天要花2个多小时去比赛场地。但累并快乐着,能为大赛出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倍感欣慰。
我主要负责高山滑雪项目的运动员入场指引,赛前赛后的新闻发布会英语和韩语实时翻译工作,因此,能接触到很多著名的运动员、知名解说和政府官员。
很遗憾,因为纪律约束,志愿者无法和运动员有私底下的接触。但我能近距离接触到运动员们,他们的体型实际要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强壮很多。
我还看到了运动员们背后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种赢得比赛的兴奋感,自豪、骄傲的表情,输了比赛后的沮丧,来自队友的安慰,他们也会在无人的地方抽泣。
Dmitry Guberniev 是俄罗斯的著名解说员,他在俄罗斯解说界的地位,相当于中国的“黄健翔”“詹俊”。他的解说语速很快,有点类似于华少的快嘴,堪称“俄罗斯好舌头”。
有幸遇见这样的行业大咖,我一开始很紧张,忐忑不安,深怕自己哪方面做得不好被他数落。
一番交谈下来,发现他是一位亲近、友善的长者,他兴致勃勃地用我的名字“Sasha”现编了一首歌曲,三言两语化解了我的紧张情绪。
能成为冬奥会的志愿者,是我一生的荣耀。冬奥会的志愿者官方认证书,父亲把它裱起来,挂在家中大厅最显眼的地方。
冬奥会结束后,我去了韩国首尔大学攻读经济学。当时俄韩政府合作,俄罗斯政府提供奖学金,我拿到了仅有的2个留学韩国名额其中之一。而之所以选择经济学,是考虑到学商业可以更好的融入韩国当地文化,更接地气地看到他们的谈吐与待人处事之道。
当时,我是想去中国的,苦于没有机会。不过中韩同属于东亚地区,能来到韩国,也可以见识到我向往已久的东方文化。
我兴致勃勃地来到韩国,可陌生的环境,全新的专业,给了我当头一棒。
韩国教育方式和俄罗斯有很大的不同,韩国施行的是填充式的应试教育,文山题海,一天要花十小时以上在学习上,很辛苦、很绝望,一度质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我坚持了下来,顺利完成了学习,还讲得一口流利的韩语。
因为文化差异的不同,刚来韩国的时候,结结实实闹了一个大笑话。
韩国人见面,常常会习惯性的问一句,吃饭了吗?你去哪?而这时,我就会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把吃了什么或者是目的地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每当我说完,我都看到对方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一开始,我还很纳闷,我的回答这么好笑吗?时间才久了,才知道问题所在,原来,对方根本不是在问问题,这只是一个打招呼的方式,这才感觉到我自己的行为多尴尬。
提起俄罗斯饮品,很多人会脱口而出:伏特加!其实,很多俄罗斯人都很喜欢喝茶,尤其具有俄罗斯特色的柠檬红茶,我也不例外。
可是奇怪的是,在韩国,我找不到喝茶的茶室,问遍身边的韩国朋友,他们从骨子里排斥喝茶,认为茶是中国文化的产物,韩国流行喝咖啡。
没办法,我也只能入乡随俗,喝起了又涩又苦的咖啡,并渐渐喜欢上了这股味道。
在韩国工作的时候,我还发现了一个怪现象,即使到了下班时间,只要老板不走,员工死命也不走。网购,打游戏,各种摸鱼,就是不轻易离开工作岗位一步,也许这就是文化差异吧。
我在韩国整整生活了7年,见识到了东方文化的神奇之处。但是在韩国,我一直找不到家的归属感,在这里,我始终只是一名匆匆过客,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召唤着我,中国会是我出国游历的终极之站。
2019年初,我以游客的身份来到上海豫园、城隍庙等地观光游览,见识到了中国人民的热情好客。古色古香的建筑配上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一点都没有违和感,海派文化深深吸引着我,更加深了我来中国求学的决心。
带着几分惆怅,2020年底,我离开了韩国,回到了故土俄罗斯。同时申请了中国复旦大学的研究生,并顺利被录取。只是由于疫情原因,无法正常入学,遗憾的与之擦肩而过。
回国短暂的工作生涯,大多以线上办公为主。因为当时疫情严重,我应聘了一家总部在莫斯科的企业,居家办公。
我并不气馁,2021年9月,我又考上了上海交大的“中国政治”专业研究生,因为疫情影响,开始了整整一年的线上学习,直到2022年9月,我才踏上了梦寐以求的中国大地,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
在我来中国的航班上,基本上全都是来中国求学的俄罗斯学生,大多都有一些中文基础,只有我连一句中文都不会讲,但来到中国后我反而比他们更适应。
小时候,我就有一个去往中华大地的梦想,却受到很多人的嘲笑。当时的小伙伴们讨论以后出国的目的地,大多会说美国,欧洲等,只有我义无反顾的想去中国。
在他们眼里,中国经济落后,语言晦涩难懂,并不是一个好的出国选择。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想亲眼看看这个神秘的国家。
有时候不能盲目听别人意见,只有自己真正尝试过才能确定选择是否正确。
来到中国之前,我确实也有一定的顾虑,带了满满两大箱食品和衣物等,到了中国才发现,这里可以不带现金出门,快捷支付多么便利,发达的网购更是不用出门就能买到国内外天南海北的东西。
来到中国,上海的黄梅天气是我唯一想尽快逃离中国的时刻,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连心情都变得郁闷起来。这时候,我会和三五好友一起去搓一顿放松心情。
繁重的学业之余,我也抽出时间去见识华夏大地的不同景致,北京,杭州,三亚,宁波等都曾留下过我的足迹。
中国作为美食之都,有着各种各样不同流派的美食,但我最喜欢吃各种腌菜,酸豆角、咸菜等,尤其喜欢吃酸豆角炒饭,胃口大开,一顿能吃几碗饭。如果再加上一份饺子,配以辣椒油+醋+酱油的蘸酱,哪怕是简单的蘸面包也觉得鲜美无比。
中国朋友常常笑话我,说我很好养活,一点也不娇贵,粗茶淡饭都能吃出百般滋味。
在中国,人们第一眼就会认出我是俄罗斯人。尤其是走在上海的校园里,马路上,经常有人会走到我跟前,用英语说你真漂亮,有人跑过来要和我合影,很多天真无邪的小朋友更是一起围着我合影,让我受宠若惊。
有一次在出租车上,司机得知我是俄罗斯人,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吉他,一边开车一边弹起了“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经典俄罗斯歌曲,让我特别的感动。
学好中文是我现在当务之急,只有学好语言才能真正融入当地。因为不会中文,也差点误事。
有一次,我去虹桥机场乘飞机,机票显示是2号航站楼,结果打车时候目的地选了1号航站楼2号出口,到了才发现不对劲。幸亏司机很热心,看着我手足无措的表情知道搞错地方了,经过核实把我送到了2号航站楼。
目前我已完成交大的学业,下一步准备攻读博士。在读博之前,努力学习好中文。我已报了华师大的中文培训班,9月份马上开学。
我的家人都是医生,虽然我没机会做医生了,但我希望能成为一个博士(doctor),这样我们一家人都是doctor了。
我在学习之余,在视频网站上热心传播中俄文化,如俄罗斯菜的特点,俄罗斯饭局上的注意点,俄罗斯人怎么穿衣打扮,俄罗斯人禁忌涂红指甲,俄罗斯有200多个民族等。
俄罗斯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那里的风情深沉浓郁,就像是一幅充满情感的画作;而中国是我的第二故乡,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树一木都是那么美好。我希望能成为中俄文化的传播使者,为中俄文化交流添砖加瓦!
【口述:Sasha】
【作者:罗巴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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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根据当事人口述整理,真实性由口述人负责。“真实人物采访”友情提醒:请自行辨别相关风险,不要盲目跟风做出冲动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