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王能全

欧盟对俄罗斯已经进行了多次制裁，美英等国也收紧了制裁的力度。但从市场实际和数据看，经历了短暂冲击之后的俄罗斯能源出口已基本恢复到正常状态，美国和欧盟等对俄罗斯能源制裁的效果越来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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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波动

受战争影响，俄罗斯的能源生产、出口和炼油行业均有较大波动。根据7月12日发布的月度俄罗斯化石能源出口情况报告，2024年6月，俄罗斯月度化石燃料出口收入环比下降5%至每天6.64亿欧元。其中，海运原油出口收入2.27亿欧元/天，与上月持平；俄罗斯原油价格小幅下跌，导致管道原油出口收入下降3%至每天8400万欧元；海运石油产品出口收入环比下降5%至2.09亿欧元/天；LNG出口收入下降9%至每天3400万欧元，管道天然气出口收入环比下降11%至每天4900万欧元；煤炭出口收入环比下降14%至每天5900万欧元。

根据俄罗斯能源部的数据，2024年6月，俄罗斯原油产量907.8万桶/天，仍比OPEC+产量目标高出约10万桶/天，但远低于一季度的水平。俄罗斯原油出口已跌至7个月来的低点。截至2024年7月14日的过去四周里，平均仅为310万桶/天，主要原因是对OPEC+的合规性不断提高以及国内炼油业的复苏。俄罗斯海运石油出口货值保持在每周16亿至17亿美元之间，是价格上限实施后头几个月的两倍，但仍低于2022年6月的峰值。

2024年6月，受乌克兰无人机袭击的影响，俄罗斯炼油厂日产量同比减少4%至530万桶，但7月的日产量已经超过560万桶；当月，俄罗斯的石油产品出货量比5月下降了4.2%。路透社的数据显示，6月，俄罗斯波罗的海港口的成品油发货量环比5月增长11.7%，但黑海和亚速海港口海运出口量环比下降23.8%；摩尔曼斯克和阿尔汉格尔斯克的北极港口石油产品出货量增长28.7%，远东港口出货量下降3.9%。据路透社计算，6月，俄罗斯停产的炼油产能比5月增长7.9%。乌克兰继续以俄罗斯的炼油厂为目标，其中一些袭击影响了俄罗斯炼油厂的产品供应，加上夏季国内燃料需求的增加，预计6月俄罗斯的成品油发货量较5月有所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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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轮闲置

2022年12月5日和2023年2月5日，美国、欧盟和七国集团等对俄罗斯的海运原油和成品油出口实施最高限价，此举带来了大量的影子船队为了高额利润争相为俄罗斯运输出口的原油和成品油，使得制裁流于形式。

2023年年底开始，美国加大了对运输俄罗斯石油的实体制裁的力度，目的是遏制俄罗斯的石油出口收入并解决违反价格上限机制的问题。在价格上限机制下，只有原油价格在每桶60美元或以下时，俄罗斯石油才能由西方拥有、投保或资助的油轮运输。2024年2月，在俄乌战争爆发两周年之际，美国对俄罗斯实施了新的制裁。在500个新的制裁目标中，美国财政部和美国国务院的目标是俄罗斯现代商船公司以及与这家俄罗斯国有船队运营商有关的十几艘油轮。

彭博社汇总的数据显示，在影子船队不断壮大的同时，从波罗的海到太平洋，自2023年10月以来被制裁的油轮在世界各地都处于闲置状态。2023年10月以来被制裁的53艘船舶中，只有3艘在被制裁后装载过石油货物。在波罗的海和黑海、俄罗斯远东港口附近、韩国近海，以及苏伊士运河北端的塞得港附近，约有6艘受制裁的油轮闲置。

2024年6月，在首次直接针对俄罗斯影子船队的制裁中，英国明确将目标对准了俄罗斯用来规避英国和七国集团等制裁的影子船队中的船只。据估计，俄罗斯影子船队已增至600多艘油轮，已知这些油轮至少运送过一次受制裁的石油。在英国实施最新制裁数周后，欧盟于今年6月底通过了一项针对俄罗斯的新制裁方案，首次将俄罗斯的LNG项目和运输作为目标，并希望遏制莫斯科利用影子船队规避对俄罗斯原油和石油产品的价格上限。欧盟将27艘船只列入到制裁名单。

劳埃德船级社情报公司首席分析师米歇尔·威斯·伯克曼认为，2024年5月，随着大多数时候原油价格继续高于每桶60美元的价格上限，更多在西方管辖范围外运营的油轮被追踪从俄罗斯运输石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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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有限

美国和欧盟等能源制裁的重点旨在减少俄罗斯的能源出口收入，从而削弱其为俄乌战争提供资金的能力。然而，石油市场的全球性，使这些努力变得更加复杂。虽然西方国家已经削减了对俄罗斯的石油进口，但印度等亚洲国家的介入填补了这一缺口，他们以令人垂涎的折扣价购买了俄罗斯的原油。

俄罗斯对原油出口政策的调整，突显了其炼油行业的优先地位。行业机构认为，2024年7月和8月俄罗斯原油出口将控制在每天270万桶，9月将反弹至每天290万桶（相比之下，今年4月和5月，俄罗斯的原油出口量为360万桶~370万桶/天）。虽然石油出口收入的减少将给俄罗斯的预算带来压力，但这一政策调整，将稳定国内的燃料价格，确保俄罗斯国内民用和军用有足够的燃料供应。

制裁对全球能源市场的影响虽然可能要比西方所希望的要温和，但全球能源市场都感受到了石油流向变化的影响。俄罗斯石油出口的减少导致油价波动加剧，以至于从加油站的汽油价格到石化产品的成本都受到了影响。对于石油和天然气行业来说，这些变化突显了灵活性和适应性以及在日益不可预测市场中的重要作用。

石油流向转变的另一个后果，是俄罗斯石油销售收入的减少，但远没有制裁国家所希望的那么多。与战前俄罗斯每天从能源出口中赚取约11亿美元相比，2024年6月俄罗斯的能源收入达到7.2亿美元的上限，虽然确实减少了但与耗尽俄罗斯主要通过石油收入补充战争基金的希望相比相去甚远。在制裁和价格上限方面，起作用的是俄罗斯通过管道向欧洲出口的天然气，出口量几乎萎缩至零。但俄罗斯原油和成品油出口依然活跃，且原油价格上涨抵消了出口量减少的影响。

经历了长达20个月的制裁之后，事实上，俄罗斯的能源出口收入仍在为战争提供资金。制裁和价格上限机制，未能剥夺俄罗斯的能源出口收入。

对俄制裁，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