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爷摆谱,王俊凯出戏,被卡住的《刺猬》与过时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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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

01电影《刺猬》改编自郑执的原作,讲述了两位边缘人物王战团和周正的故事,但葛优和王俊凯的表演被认为出戏。

02影片中的文学性诗意表达与真实的往日图景格格不入,导致观者陷入疑惑与厌弃。

03然而,过时的观念与老套剧情使得《刺猬》在当下显得格格不入,与观众的现实生活相差甚远。

04导演顾长卫在实现文学化诗意表达时,是否仔细想过与现实意义、情绪价值的关系,仍然值得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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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新片《刺猬》,如鲠在喉。

顾长卫导演似乎一直活在上个世纪,他的作品,从《孔雀》《立春》《最爱》,到这部《刺猬》,一直充盈着文学性的自我表达,以及过时的价值观念。

在短视频当道的此刻,更显得过时陈旧与格格不入。仿佛是在复刻王俊凯的台词:“我们都被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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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优试图以摆谱展示的冷幽默,王俊凯过于年轻秀美的外表与气质,制造了跳脱出戏的观感,完全比不上范明任素汐毛阿敏等几位客串配角的惊艳饱满;

而文学性的诗意表达,则强化了片中主线情节及价值观的陈腐落后,让观者陷入疑惑与些微的厌弃,最终破坏了对整部电影的理解与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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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群像:刻意摆谱太出戏

《刺猬》基本忠实了郑执的原作,主要书写了两位边缘人物:神经质大叔王战团(葛优饰)与口吃少年周正(王俊凯饰),大姑父与侄子,两人各自的孤独经历,他们的彼此理解、认同,以及陪伴、扶携和互相鼓励。

王战团有着对大海的病态痴迷,但是却因为告发走私,被关在狭窄船舱,在太平洋上漂泊数月;由此形成了癔症,活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获得旁人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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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说自话,有独特而不被理解的逻辑,流畅背诵《海底两万里》(茨威格《象棋的故事》),绑着大葱从房顶飞翔;

他热爱唱歌,当街自在喊出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小武》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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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抽烟,但长时间被妻子禁止,于是手抓空气,猛吸二手烟(《Hello!树先生》);

他还喜欢奔跑,总是向往着要跑向海边,去实现他随波逐浪的理想,而且一奔跑就停不下来(《阿甘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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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位奇人,自然很难获得世俗的认可;能够理解并交流的,则是因为口吃而被边缘的周正。

周正从小沉默寡言,因为暴躁父亲的打骂,情绪紧张而成为了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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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他就是大人心中的“问题少年”,除了口吃,还留级、懒惰、笨拙,在学校也因此被欺凌。他抄写王战团的情诗,又被女生的母亲(毛阿敏客串)逮住,一通怒斥。

两位角色符合原作的书写,也可以通过想象构建成型,但是一旦落地到葛优与王俊凯身上,瞬间就失去了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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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优的冷幽默风格从《非诚勿扰3》的失利已被证明失效,越发难以逗乐现代观众。

而他在《刺猬》中的演出,狡黠有余,疯癫不足;在更多的时候,他的表现更像是《让子弹飞》里的马邦德,那样的幽默雅致,更多的是获得旁人的喜爱,而不是成为被嫌弃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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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俊凯的表演就更加出戏了。除了强装出来的口吃,他的身上看不出任何被边缘化的要素,无论是俊朗外形、温煦气质,还是无辜眼神与柔和行为,都很难与一位孤僻少年联系在一起。

王俊凯的演技还不足以扛起角色和戏份,不管是面对葛优的笑梗,或是父亲周东顺(耿乐)的愠怒,他都缺乏回应与配戏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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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冷峻摆谱,要么跳脱出戏,两位主角的疏离,已经割裂开影像的真实感与可信度。

影像表达:文学诗意的失效

因为改编自文学小说,编剧干脆直接引用书中的词句,以周正的口白开启大量的铺陈与回忆。

将其归结于编剧的偷懒,略显刻薄。但是当这些文学化的表达嵌入剧情和对白,诗朗诵一般的语言表达,与真实的往日图景格格不入。文学化表达,也在影像世界逐渐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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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周正的长篇幅口白,其实都充盈着一股书面化的抒情;对白中“你们就等着接受大海浩瀚无边的审判吧!”“你不是死子,我也不是死子”等句,更是显得吊文苍白,毫无生活气息。

诗意的影像表达自然可行,无论是《寒枝雀静》的罗伊·安德森,《布达佩斯大饭店》的韦斯·安德森,或是伯格曼、安哲罗普洛斯,都是诗意影像的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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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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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风景

可是,诗意表达的前提,是从片头开始预设的文学化语境。这包括从场景、对白、画面、氛围的交相呼应;大家可以回忆《野草莓》与《雾中风景》的开头部分,便能一目了然。

而对《刺猬》来说,这样的预设前提并不成立。在太平洋的轮船上,范明和葛优上演了茨威格《象棋的故事》的类似场景,可是面对这样二位,你能感受到导演试图营造的诗意氛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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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偶尔抛出的几句抒情旁白,包括王战团原创的诗歌,都在现实剧情当中显得突兀;片中随处而至的抒情,看似深刻的隐喻对白,以及快要赶上贾樟柯的流行歌曲,都隐隐透出一种做作、刻意与不自然。

所以在开启创作之前,导演团队最好先想明白,是要自然舒展地文学表达,还是流畅通俗地类型化叙事;当然将两者融合也未尝不可,但是怕就怕两手皆软,融合不成,反而呈现出某种排斥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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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时观念:陈年旧事难自弃?

当然,前述几点还都是影像或技巧层面的不足。这部《刺猬》最令人反感的,是片中无处不在的陈腐观念与老套剧情。

全片充盈着八十年代的怀旧气息,也有着传统到复古的家庭关系与社交逻辑。情节所渗透出的价值观,与当下已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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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片中的未婚生子,成为全家羞于启齿的耻辱;与丈夫离婚,成为妇女声泪俱下的痛楚;各种欲说还休、欲言又止;片尾的父亲哽咽,父子和解。都是过时且做作的表达。

他们当然曾经广泛存在于现实生活中,但在此刻看来,却显得莫名的过时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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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家庭几位女性角色的愚昧、封闭,已经被不少人诟病;毛阿敏饰演的教师,以暴躁狂怒的方式应对早恋苗头;更有任素汐客串的神婆角色,将这种陈腐过时推向了极致。

面对着装神弄鬼的神婆,家中所有女性深信不疑,要么怒斥不屑一顾的王战团,要么哭求咬牙硬撑的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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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此荒谬落后的场面,一开始以为只是导演的戏谑展示,结果到后来还有延续,而且愈演愈烈,直到女人声泪俱下,陷入对鬼神的极端恐惧中,才以王战团的报警结束这一切。

不禁疑惑,顾长卫在拍摄这段情节时,究竟是想展示什么呢?大众对迷信的盲从,家庭妇女的愚昧无知,抑或是对疯癫缠绵的反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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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周正父子的敌对相处,片中对角色随机命运的无奈接纳,以及病态关系和老套对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观者,这是一群上个世纪的人物,他们不过是在呈现当年的愚昧、陈腐和落后,他们与当下到底有什么关系,导演也并不知晓;故事的现实意义和情绪价值,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不知道陷入自我满足的顾长卫,在实现文学化诗意表达的时候,有没有仔细想过这些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