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中国边境不到100多公里的蒙古国乔巴山市附近,俄罗斯和蒙古日前结束了代号为“色楞格-2024”的联合军事演习。
根据俄国防部公布的信息,此次联合演习为期一周,来自俄蒙两国的约700名军事人员以及200件装备参加了演习,其中包括米格-29战斗机、米-8、米-24直升机、“冰雹”多管火箭炮以及各型无人机。演习的主要科目是模拟“俄蒙联合部队”解放被“非法武装团体”占领的定居点。
此次演习是从上周一开始的,正好赶在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本月初访问蒙古国后不久。时隔8年,美国再次派出国务卿访问这个中俄共同的战略大后方,其动向不免会让两国提高警惕。
夹在中俄之间,蒙古将发展中俄关系作为优先事项,并引入第三方作为平衡,这就是蒙古著名的“第三邻国”战略。“第三邻国”不但可以是国家,也可以是欧盟、北约这样的组织。而从目前来看,蒙古的“第三邻国”就是美国。
实际上,早在布林肯访蒙前,蒙古外长巴特策策格上个月才刚刚结束对美国的访问,期间双方举行了两国间的首次全面战略对话,对话包含7个专题会议,涉及政治、安全、经济等领域。而仅仅一周后,布林肯就回访蒙古,反映出两国间不仅谈得不错,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想要赶紧继续谈。
美国答应给蒙古的好处,是能源合作。美国不仅答应将进口蒙古的稀土和矿产(不清楚要怎么运出去),还承诺与蒙古讨论可再生能源领域的合作——两国同意今年年底前在乌兰巴托举行美蒙对话。
此外,早在去年8月蒙古国总理奥云额尔登访问美国后,蒙古就把本国教育体系的第一外语从俄语改成了英语,并将于2025年恢复回鹘式蒙古文的使用。目前蒙古普遍使用的是用西里尔字母书写的蒙古文,跟俄语字母是类似的拼写方式。
眼见美国人已经出招,俄罗斯也是赶紧拿出行动。俄罗斯没钱,也给不了蒙古什么订单,自己不缺蒙古的那些资源——想来想去,还是军事合作、搞联合军演最合适。
至于这场军演为何要在接近中国仅100多公里的乔巴山市举行,原因并不复杂。
代号为“色楞格”的俄蒙军事演习从2013年就开始了,俄罗斯和蒙古轮流当主场,今年正好轮到了蒙古。而每次轮到蒙古承办时,地点就都在乔巴山市。
苏联时期,蒙古就是苏联的卫星国,因此蒙古的外交政策也很简单,就是对苏联“一边倒”。
苏联解体后,虚弱的俄罗斯自顾不暇,这使得长期依赖苏联的蒙古只好跟中国发展关系。而当时正好也赶上了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期,两种因素一结合,中国在蒙古的影响力自然就扩大了。
进入普京时代,随着俄罗斯国力的逐渐恢复,俄罗斯也尝试回归自己在蒙古的影响力。俄罗斯自知在经济方面是短板,所以俄罗斯在蒙古的活动主要是在国防和文化领域,比如向蒙古军队提供武器装备,举行联合军演、推广俄语教学,开办各种“俄罗斯中心”等等——反正就是把在中亚的那一套复制了过来。
然而效果其实一直不尽如人意,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蒙古毕竟不是中亚,不是苏联的前加盟国,因此俄罗斯在这里的影响力,跟在中亚五国的影响力没法比。俄罗斯在中亚可以做到一家独大,但在蒙古不行。
另一方面,由于俄乌冲突的长期持续,蒙古不想跟一个被西方孤立的俄罗斯走得太近。如果沾上什么麻烦事,吓跑了美国和欧洲的投资者,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最重要的是,跟中亚国家一样,如今的蒙古也正面临经济、社会现代化的关键转型期。不论是中俄,还是作为“第三邻国”的美国,谁能为蒙古提供更多的有利于现代化的资源,谁才能成为该地区博弈的最终赢家。
而在这场博弈中,俄罗斯显然是条件最不利的一方。蒙古现在要的是基建和技术,要的是市场和投资,不是俄罗斯的飞机和大炮——更何况,现在俄罗斯的军事实力到底是什么水平,大家也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