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乃武与小白菜》《济公》……他是从文工团员成长起来的著名编剧

上海闵行

2024-09-03 21:30发布于上海上海市闵行区融媒体中心官方账号

2024年7月，《七宝英烈寻访录》正式出版发行。本书的编撰过程历时两年的筹备，大半年的实地寻访。七宝镇以登记在册烈士和典型事迹为基本遵循，以寻访拍摄和口述记录的方式记载传承，集中寻访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期间牺牲的英雄；援建友邦、抗洪抢险、见义勇为牺牲的烈士；还有一部分依然健在的英模代表，他们都是七宝镇开展英雄烈士褒扬纪念工作的宝贵财富。


7月31日起，“今日闵行”推出系列报道，让我们一起走进英雄的世界，感受他们的热血与激情。


方艾：从文工团员成长起来的著名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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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方艾，1929年9月出生于浙江奉化，1949年参加革命工作，中共党员。曾任新四军第一野战军政治部战斗剧社创作员，进军西南后，任成都市军管会戏剧电影科干事。抗美援朝期间，志愿军第60军文工团创作员。1954年底转业，先后任上海大同中学教员，上海市教工艺术团副团长；1982年起任上海电视台编剧，上海影视文学研究会会长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参加创作电视连续剧《杨乃武与小白菜》《东方大酒店》等，担任责任编辑的电视连续剧《济公》《上海的早晨》等，均获“飞天奖”“金鹰奖”。创作电影剧本《黑狐狸》（广西电影制片厂拍摄）、《狐裘女郎》（上海电影制片厂拍摄）、《补课》（上海电影制片厂拍摄）等。1989年12月离休。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方艾是谁，但知道《杨乃武与小白菜》《东方大酒店》《济公》《上海的早晨》这些热播过的电视连续剧。当年，这些电视剧一经播出，便是万人空巷。曲折的剧情、经典的叙事、丰满的人物，牵动着观众的情绪，跟随着剧情跌宕起伏，收视率居高不下。人们受到银幕形象的影响，大多会关注到主演是谁？导演是谁？却往往会忽视最先写出好剧本的作者——编剧，更不会想到，这么多优秀剧目的编剧竟然曾经是一位部队的文工团员，曾经南征北战，远涉朝鲜半岛……

1949年新中国即将成立，第一次全国文代会在北京召开。第一野战军政治部“战斗剧社”向大会演出歌剧《刘胡兰》让国统区文艺代表耳目一新。“战斗剧社”由贺龙亲自领导，决定文代会后公开登报招收新员，年轻的方艾报考了“战斗剧社”的创作室，由社长陈播（后为“八一”电影厂厂长及电影局长）面试批准加入“战斗剧社”，当时的创作室主任叫严寄洲，后来成为著名的演员、导演、编剧，获得过金鸡奖终身成就奖，少将军衔。也就是在严寄洲的引领下，帮助方艾从一个对革命懵懵懂懂的上海大学生一步步成长，成为革命部队中的文艺兵。

当解放大西南战役开始时，刘邓大军直取重庆，贺龙则率18兵团从陕西越秦岭插入川南、直奔成都。当时急需干部，就从“战斗剧社”选调一二十人成为先遣部队，随大部队急行军，一天要走一百多里奔向成都，参加城市接管。“战斗剧社”先遣队由严寄洲带领。他从剧社几百号人中挑上了一二十人，其中有方艾，这也使方艾经历了毕生难忘传奇般的一段历程。严寄洲曾经在上海住过几年，对上海有感情，就把方艾这个少不更事的上海大学生带在身边，帮助培养。

戏剧电影科主要工作是审查电影。四川解放晚，全国“好莱坞”影片拷贝全运往成都，电影院要上映美国影片必须经戏剧电影科审查，每天上午方艾他们二三人同严寄洲一起审看美国影片，回来后按严寄洲嘱咐，盖上公章送交电影院，当地电影院根据审查结果执行。

成都安全后，“战斗剧社”大部队全部抵达成都，方艾和抽调在军管会工作的人员全部归队，严寄洲安排方艾这个上海大学生去给舞蹈队小队员上文化课。这些十三四岁孩子长得都很灵气，里面就有英雄刘胡兰的妹妹刘爱兰，她文弱腼腆，不大愿意讲话，严寄洲安排方艾做这项工作，是对两个人的帮助，是一个极好的锻炼机会。

当年年底，抗美援朝战争爆发，经过争取，方艾终于得以先调入川西军区文化部，再经多次请求，批准他加入了志愿军第六十军文工团创作组，随即奔赴了朝鲜战场。

成都解放后，方艾从第一野战军政治部战斗剧社调入60军文化部，深入学习军里的战史，得知60军是一支攻打太原、占领临汾、解放运城的英雄部队，第一次下部队采访，是同180师部队打交道。当时，540团团部驻地在刚解放的成都西校场，团长对人特别热情，他介绍了540团参与解放大西南的战况，并从缴获敌人的军械中挑出一支镀镍的小左轮手枪，送给方艾留作纪念，这支枪比如今的香烟盒子稍大一点点，银光闪亮，参军时间不长、很少有机会直接参加战斗的方艾十分喜爱，在以后的采访和工作中一直带在身边。

参加志愿军后，部队出川，方艾还是分配跟随180师部队行动，并下到基层连队。方艾亲身参加了部队在风雪中召开的誓师大会，全体干部、战士斗志高涨，纷纷用鲜血写好决心书、求战书，向部队党委首长请战。遗憾的是180师这支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立下卓越功勋的英雄部队，在抗美援朝战争第五次战役回撤中，面对数倍之强敌，在饥寒交迫、缺乏弹药又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奋战受挫，1万多名壮士4000多人突围，3000多人受伤牺牲或打游击失踪，还有3000多人被俘。这是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军损失最大的1个师。

方艾在第五次战役中突发高烧，昏迷几天不醒，被朝鲜老乡担架抬到野战医院，等他再回到60军，军里的气氛已经彻底改变了。数千将士被俘，全军上下异常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方艾再次见到严寄洲时，已经是在1982年以后。当时，方艾已经经历了回国复员、大同中学执教之后，调入了上海电视台电视剧部任编剧，而严寄洲则是拍摄了《虎胆英雄》《野火春风斗古城》等多部优秀电影全国闻名的大导演了。20世纪80年代后期，严寄洲准备开拓戏路，打算将南京军区前线话剧团创作的喜剧《哥俩好》推上银幕，到上海来还专门到方艾家中做客。

20世纪80年代末，方艾编著的电视剧《杨乃武与小白菜》播出后全国反响热烈，这部剧描写了清末官场从县、府、道、省、直到中央各类官员，都因种种原因成了贪官，事败后又都官官相护冤案难雪，播出后盛况空前，引起强烈反响。盛名之下，带来的不全是赞扬，也有批评，甚至还有责难，而严寄洲则在多个场合说：“编剧方艾是我的学生。”方艾听说后非常感动，也很高兴，毕竟严寄洲导演1938年参军，当时已是将军级老文艺兵，在文艺界影响大，他当众表明方艾是他学生，说明严寄洲始终都在关心爱护着这位昔日的部属，用实际行动在关心他、爱护他，避免他受到影响。所以，在方艾的心中深深感谢着对他帮助爱护，引领他走上革命文艺之路，敬仰着严寄洲这位老大哥，也是他永远的良师益友。

寻访之余，我们认真翻阅了《方艾影视剧选》这本选集，基本上是方艾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作品，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金色年华》《补课》写的是青少年学生和中年教师，是方艾扎根教育战线29年结下的硕果。《黑狐狸》取材于高罗佩小说，高罗佩是一位荷兰人，却熟悉中国，更难能可贵的是写出了精彩绝伦的唐朝名相狄仁杰故事。《狐裘女郎》取材于30年代苏州作家程小青的“霍桑探案”，写的是十里洋场人间欲魔骗财骗色的故事。

至于选集的重点，绝对是《杨乃武与小白菜》，方艾称之为陈谷子烂芝麻的老故事。这个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而且各个地方剧种演得很多，重新以电视连续剧的形式来反映这一题材，绝不能炒冷饭，必须有新的突破，新的绝招，能让人耳目一新。

这个突破点在哪儿呢？方艾思虑重重，第一是一件普通刑事冤案久审不决，除非是官官相护；其二能使冤案平反，必有条件，那就是“上面有人”。为何要相护，其中必定有“戏”。“上面有人”，那是什么人？方艾从清档案馆查阅到，浙江官员都是镇压太平天国有功的湘军骄兵悍将，慈禧担心浙江高官尾大不掉，便借杨乃武冤案开刀，杀鸡儆猴，革掉了与此案有关的一百多个官员，摘下顶戴上各色宝珠装满一大木斗，还刻下石碑为戒。历史是一面镜子，在反腐败斗争越演越烈之际，《杨乃武与小白菜》一经播放便受到观众热烈欢迎，反响意外强烈。因为是连续剧，每每头天晚上播放，第二天一早公园里就有一堆一堆人群热议《杨乃武与小白菜》，堪称盛况空前，也是方艾最为得意的编剧作品。

1989年12月离休之后，方艾居住在七宝镇，依然是写作不断、耕耘不辍。他认真撰写回忆文章，整理以往的作品文集，担任上海影视文学研究会会长，组织影视文学的创作研究。同时，积极参加社区活动，扶持帮助年轻后辈，寄语激励他们健康成长。在参加市文广影视局老干部活动中心组织的活动中，他和市文广影视局的团员青年一起座谈，给他们讲战争年代的故事，讲创作排演的心得体会，手把手地传帮带。他对年轻人说：“我们应该牢记历史，只有这样才能够不断前行，继承和发扬老一辈革命者不畏艰险、刻苦奋斗的精神品质，立足本职工作，爱岗敬业，更好地将老一辈的优良传统传承下去。”

寻访记录者：胡建华

初审：林心怡

复审：石思嘉

终审：刘垦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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