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兰凯尔采举行的2024年国际国防工业展览会(MSPO)现场,展示了APR-120制导迫击炮弹。
这款120mm制导炮弹是专为波兰陆军研制的,旨在配备给RAK自行迫击炮系统。RAK与同类迫击炮系统不同之处在于,其配备了全自动装弹机,从而提高了作战效率。APR-120可以更精确地打击装甲车辆,代表了自行迫击炮系统的重大技术飞跃。APR-120制导炮弹是波兰和乌克兰设计师密切合作的成果。
APR-120制导迫击炮弹长800mm,重16.8千克,配备空心装药破甲战斗部,可以从坦克等装甲目标防护最薄弱的顶部进行攻击。APR-120采用半主动激光制导方式,能够击中距离8000米的目标,即使在复杂的作战环境中也能够确保可靠性能。研制过程中,一个关键问题就是确保可以使用RAK自行迫击炮的自动装填系统,并且能够保持最佳性能。
RAK自行迫击炮采用后膛装填发射方式,同时考虑到弹药通用的需要,配备了滑膛炮管,从而可以发射标准的120mm迫击炮弹。为了满足后膛装填、发射的需要,就必须在不改变弹药主体设计的前提下,对弹药进行改装,满足后膛封闭火药燃气的需要。
于是,RAK自行迫击炮使用的炮弹在常规120mm迫击炮弹的基础上,在底部增加一个金属弹底。这样既可以封闭火药燃气,又能够方便弹药的生产。
所以,只需要给普通的120mm迫击炮弹加装金属弹底,就能够由RAK自行迫击炮进行自动装填和发射。这样RAK自行迫击炮的弹药种类也得到了极大丰富。
这个设计思路显然受到了125mm坦克炮弹药的影响。无论是波兰还是乌克兰设计师,他们都对苏联125mm坦克炮及其弹药非常熟悉。这种坦克炮使用的就是配备金属弹底的分装式弹药,发射药包主体采用可燃材料包裹,为了封闭火药燃气,采用金属弹底。
可能有朋友会说,为什么有的炮弹可以用发射药包,而有的弹药必须用金属药筒?这主要是由炮闩结构决定的,炮闩分为螺式和楔式两种。一般来说,螺式炮闩可以更好地封闭火药燃气,因此能够使用柔性发射药包,但这种炮闩结构复杂,不利于快速发射。楔式炮闩具有动作速度快的优势,所以现在大多数火炮都采用这种设计,鉴于炮闩无法有效封闭火药燃气,所以通常会使用金属弹底来辅助封闭火药燃气。
注意:这里使用了“一般来说”和“通常”这样的定语,凡事都有特例,不必纠结。
前面做了许多铺垫,现在要说正题了。中国军队现役的120mm迫榴炮基本上就是苏联研制的类似武器的改进型,采用线膛炮管。因为有线膛炮管的加持,所以具有曲射和平射两种射击模式,并可以发射空心装药破甲弹。这样的性能确实非常亮眼,但是,真的如某些人所说,这是非常完美的武器吗?
为了提高射击精度,120mm迫榴炮使用的线膛炮管与其较低的膛压就形成一对矛盾,较低的膛压无法让弹带嵌入膛线。因此,120mm迫榴炮弹不得不采用预刻弹带,装填时需要由装填手人工对其膛线。这就导致了装填动作无法实现自动化,并且装填时间长,装填手工作强度大,很容易疲劳(120mm迫榴炮弹药重量16~19千克)。同时,为了更好地封闭火药燃气,120mm迫榴炮还采用了螺式炮闩,这同样影响到装填速度,并让操作更加繁琐。
值得一提的是,120mm迫榴炮使用的预刻弹带并不能很好地封闭火药燃气,导致其发射普通弹药时,最大射程8.8千米。发射火箭增程弹,最大射程才达到12.9千米。120mm迫榴炮同样可以发射普通的120mm迫击炮弹,但是由于无法有效封闭火药燃气,射程会更近。中国引进120mm迫榴炮时,就对其射程表达不满,为此特别增加了身管长度,才让射程有所增加:发射杀伤爆破弹,最大射程9.5千米。发射火箭增程弹,最大射程13千米。
要知道,中国陆军使用的PBP172型120mm迫击炮,在发射普通炮弹时,最大射程8千米,发射增程弹时,最大射程达到了9.8千米。而PBP172还是步兵携带的型号,横向对比,120mm自行迫榴炮的射程优势并不突出。更致命的是,120mm迫榴炮还需要专用弹药,这样无疑给后勤保障环节增加了更多的压力。为此,中国有关部门研制了一系列前膛装填的120mm自行迫击炮。
通过特殊的半自动装填装置,可以从炮口快速装填弹药,不仅节省装填手体力,还不会限制弹药型号。
这类自行迫击炮最突出的优势是具有很高的弹药适配性,能够发射步兵使用的普通120mm迫击炮弹,弹药制造、储存、供应与现有120mm迫击炮弹相同。这样的自行迫击炮对于许多第三世界国家极具吸引力,相当于只购买自行迫击炮就可以发射库存弹药,极大降低了采购和使用成本。
同时,这类自行迫击炮还可以发射制导炮弹,进一步提高打击高价值目标的效果。但是,前膛装填的自行迫击炮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射击时炮手暴露在外部,很容易遭到敌方火力杀伤。并且行军和战斗转换时间长,容易遭到敌方反炮兵火力的打击。所以,后膛装填的迫击炮几乎成为自行近程曲射火力的唯一选择。
美国陆军正在测试的自行迫击炮就是采用新型多用途装甲车辆(AMPV)与NEMO迫击炮塔的组合,炮组不必暴露即可进行射击。NEMO迫击炮塔采用半自动装填方式,滑膛炮管,发射普通120mm迫击炮弹。由于采用螺式炮闩,所以无法实现全自动装填。
但是,NEMO迫击炮塔保证了弹药通用性,半自动装弹机也减轻了装填手的工作强度。NEMO迫击炮塔还可以作为集装箱武器,部署到基础设施周围,提高防御能力。
与之相比,120mm迫榴炮的综合性能并不理想,完全可以在研制下一代自行迫击炮时,考虑类似波兰RAK自行迫击炮及其弹药设计。当然,这并不是说120mm迫榴炮就要立刻退役,既然能够服役就继续用到寿命结束。
苏联“折腾”各种迫击炮,不仅搞出了120mm迫榴炮,还搞了“矢车菊”82mm速射迫击炮。尽管“矢车菊”可以发射常规的82mm迫击炮弹,但是炮身重量太大,使用效果并不理想。中国也引进了“矢车菊”,但主要车载使用。俄乌武装冲突时,“矢车菊”在前线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这也暗示了中国军队同类武器的未来命运,继续列装到寿终,不会有下一代产品。
RAK自行迫击炮的武器系统完全集成在炮塔内部,所以,可以自由选择各种底盘,这增强了它的装备贪心。如果中国根据RAK技术,研制类似的武器系统,可以替换寿终的120mm迫榴炮系统,充分利用完好的底盘。
由于RAK自行迫击炮配备全自动装弹机,安装到合适的底盘上,就能发挥应有的战斗力。如果未来根据RAK技术,研制类似的武器系统,完全可以更进一步,将车长、炮手与武器系统分开,形成遥控武器站。不仅可以作为自行迫击炮使用,还能够作为集装箱武器,方便部署到重要目标和基础设施周边,提高防御能力。
在研制新一代武器系统时,尽可能避免苏联式的瞎折腾,保持现有弹药体系的通用性。波兰和乌克兰设计师就通过改装普通120mm迫击炮弹的方式,研制出配备全自动装弹机、滑膛炮管、后膛装填的RAK自行迫击炮系统。这样成功的例子,值得我们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