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僧的真实身份,是周世宗柴荣的第七子柴熙诲。这一前朝皇子的特殊身份,导致他尽管武功、佛法都到了极高的境界,曾与传说中惊才绝艳的人物段思平、慕容龙城和逍遥子并肩而立,却始终不曾以真名示人。当然,扫地僧也早已勘破了红尘名利,所以才甘愿在少林做一个无名的杂役僧人。
1.后周皇子,佛门天才
周世宗柴荣共有七个儿子,老大老二老三都被后汉政权杀死,只剩下宗训、熙让、熙谨和柴熙诲四人。959年,柴荣病逝,年仅七岁的柴宗训登上帝位,是为周恭帝。
960年,赵匡胤发动陈桥驿兵变,黄袍加身,柴宗训被迫退位。赵匡胤命风水堪舆师赖先生观察柴宗训和他三个弟弟的命相,得到的答案是:柴宗训已是王侯的命格,且寿数不长;柴熙让子嗣绵长,但命格还不如柴宗训;柴熙谨比较惨,是早夭之相,短短数年内就会死去。
唯独最小的柴熙诲,他的命相一度令赖先生出现了短暂的幻觉。赖先生恍惚中只见金光大作,梵音阵阵,天女散花……分明是佛家高能大德之相!
赖先生声名不显,但他能被赵匡胤重用,足见他的不凡。而他的后代中,出现过著名的“布衣神相”赖布衣。
赵匡胤听完赖先生的报告,虽然对柴熙诲的命格很是好奇,但也终于放下心来,毕竟柴荣一家待他甚为亲厚,他也不愿意赶尽杀绝。当下,赵匡胤封柴宗训为郑王,将柴熙谨交由符太后继续照顾,柴熙让则交给朝中一位重臣收养。
至于柴熙诲,赵匡胤则把他安置在一个汴京郊外隐秘的所在,并命少林寺方丈亲自传授佛法。而柴熙诲身份的秘密,只能是在历代方丈之间口口相传。赵匡胤这样做,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柴熙诲。
周世宗柴荣在位时,曾下诏“废天下无敕额之寺院,毁铜像,收钟磬钹铎之类铸钱。”后周疆域内无数佛寺被毁,若非赵匡胤力保,嵩山少林寺怕也无法幸存。也就是说,柴家已经和天下所有的和尚结了仇,所以柴熙诲不能轻易在和尚面前暴露身份。
赵匡胤和少林寺关系匪浅,他传下来的太祖三十二势长拳,本就源自少林拳法,后来太祖长拳也被称为少林长拳。有了这层关系,赵匡胤保下了少林寺,也使少林寺上下,自此甘心为赵匡胤驱使。
2.学得真经,脱胎换骨
再说回柴熙诲,年幼的他被安排在一个隐秘的所在,由少林寺方丈亲授佛法。但方丈还有诸多事务,所以每年也只能教他一个月左右,其余的时间,方丈让他不停背诵藏经阁弟子抄写的佛经。可方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带来的佛经中,竟被放进去一本某位弟子抄写的《易筋经》!
这《易筋经》本是达摩祖师传下来的无上武学,练成之后有易筋洗髓之妙,举手投足都有无穷威力。但金庸先生也说了,要练成《易筋经》,必须勘破“我相、人相”,心中不能有修炼武功之念,所以几百年来没有几个人能够练成。
柴熙诲接触这本《易筋经》时才七岁,也没练过武功,他看到这本“佛经”不是汉字,而是他五岁时跟当时端明殿学士王朴学过的梵文,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一字一句的背了下来,并按照其中的说的呼吸、打坐。
如此数月间,柴熙诲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段时间内他饭量大增,身体的排泄物腥臭无比,全身蜕皮三次。恢复了正常食量和排泄后,他的精力变得异常充沛,每天只睡一个时辰便精神奕奕,学起佛经来一目十行,过目成诵。他的皮肤变得晶莹如玉,全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香。
等到方丈再来教授佛法时,只觉柴熙诲已经脱胎换骨,眼中神光湛然,竟然是内功有成的表现。方丈大惊之下,仔细询问了半晌,才知道柴熙诲已经无意中练成了无上绝学《易筋经》。
方丈心中响过无数遍佛号,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不向皇帝汇报柴熙诲练成《易筋经》一事,这是他的爱才之心,也是他的私心。因为有他和柴熙诲的情分在,日后少林寺只有好处。
为了不耽误柴熙诲这个武学奇才,方丈改变了教学内容,除了佛法之外,每天留出半天时间,教授柴熙诲少林武功。易筋经作为达摩所创的内功绝学,与少林绝技一脉相承,而且柴熙诲练成《易筋经》后,已经易筋洗髓,脱胎换骨,所以学起少林绝技来非常之快。
三年之后,方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柴熙诲了,就送来了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抄本。结果这七十二绝技,除去方丈所教的几门,剩下的六十几门绝技,也在十年间,被柴熙诲一一练成。接下来的三年里,只是不断精进,并没有新练武功。
3.行走江湖,历尽百态
976年,赵匡胤去世,少林寺方丈失去了汇报的对象。他告诉柴熙诲,皇帝已死,没有人再关注他这个前朝皇子。而以他现在的武功,天下到处可去,他自由了。方丈还告诉柴熙诲,他不久之后就会圆寂,所以已将方丈之位和柴熙诲身份的秘密,传给了下任方丈。
柴熙诲此时才二十三岁,他虽然佛法精深,但毕竟还是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轻人,于是他用力摒弃心中的伤感,拜别方丈,走向了万里河山,走向了江湖。这一走,就是七十多年。
在北方,柴熙诲遇到了慕容龙城,这位古燕国的皇族后裔,一直致力于恢复故国,虽年过半百,仍雄心不改。柴熙诲与慕容龙城切磋武功,领略到了著名的“斗转星移”,对借力用力的技巧,领悟甚多。而慕容龙城则从柴熙诲的拈花指中偷师,发明了参和指。
相聚的数日中,柴熙诲一直劝说慕容龙城放弃复国之念,但始终没有成功(所幸后来他终于说服了慕容龙城的孙子慕容博)。
在大理,柴熙诲以无名游方僧人的身份,拜会了大理开国皇帝段思平,领教了他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从中摸索出真气压缩和外放的技巧,后来被他发明出内气在体外凝而不散的法门,可在体外三尺形成气墙。
为回报段思平,柴熙诲将自己从佛经中领悟的“枯荣禅功”相赠,段思平视若珍宝,将其收藏于天龙寺。
在富春江,柴熙诲偶遇逍遥派的创始人逍遥子。一僧一道同游江湖,讨论佛理道法,切磋武学棋艺,甚为相得。
在滁州,柴熙遇到了一位“故人”刘翰,他曾在周世宗时担任翰林医官,入宋后也曾担任类似职务,后来因误诊权贵被贬为和州团练副使。柴熙诲知道刘翰曾重新修订《本草》,医术当时无双,就跟在他身边学了三年医术。
此外,柴熙诲还跟当时大儒张载学过儒学,随身边的高僧学过瑜伽,加入丐帮学习如何乞讨……但除了慕容龙城、段思平和逍遥子这些绝世高人之外,没有一人记得他的名字。
因为他为了掩盖身份,专门练了一种神奇的武功——无名神功。这种武功没有别的用处,只是能够让别人忘记自己的存在。这就像DC漫画里的超人,戴上眼镜就成了克拉克,摘下眼镜、披上斗篷就成了超人。
4.身归少林,扫地神僧
在人间漂流了七十多年之后,柴熙诲忽然想起了少林,于是向当时的方丈玄慈送上拜帖,恳请收留。拜帖上没有具体的内容,也没有落款,只有四句诗,正是张九龄一首《感遇》中的后四句:
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
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当时玄慈刚继任方丈,他清楚的记得,师父灵门大师传位于他时,特别念了这四句诗,并要求他善待、敬重能够念出这几句暗号的人,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因为将来少林寺还要仰仗于他。
念及于此,玄慈连忙接见了柴熙诲,并应他的请求,让他做了一名杂役僧人,负责藏经阁的打扫、清洁,自此,柴熙诲就成了真正的扫地僧。
自此,扫地僧在藏经阁打扫卫生,往来少林弟子无数,但因为有无名神功在,扫地僧始终无名。
后来,就是萧远山、慕容博、鸠摩智到藏经阁盗经,扫地僧暗中提醒。再后来,就是少林寺大战,扫地僧点化萧远山和慕容博。
当时,玄慈被萧远山揭破他当年和叶二娘的私情,自愿接受杖责,且不运功抵抗,就此身亡。
他丝毫没有顾虑到萧远山、萧峰父子和慕容博会把少林寺搅个天翻地覆,因为他知道如果事情危急,扫地僧一定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