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上昆明公交公司大巴车,驾驶员就笑称:“大家出一百多块钱,就为了认识一个字。”他指着手机上的“爨”字,对着我们一车人说,这个字读音为"cuan"。
爨氏统治云南,中心就在曲靖、陆良,留下了小爨碑、大爨碑两方瑰宝。
但是,爨氏当初从山西到云南,并不是来做官而是来避难的。东汉末期,黄巾军起义,原籍山西的爨氏一支,逃到南中来了。为了生存,学习战国庄蹻“变服从俗”,迅速融入南中土著民族之中。
历经魏晋南北朝隋朝唐初,四百多年,在中原王朝分裂动荡的大环境中,爨氏建功立业,稳坐南中,做强做大,以宁州刺史、建宁太守职位世袭罔替。
我们首站到达曲靖经开区的“南中爨城”,就在三江大道旁,仿古建筑,处处体现出“爨”文化特征。
记得四十多年前我在师专读书,这里还是远郊某某公社,压根想不到今天摇身一变,跟主城区连起来,一片繁华。
吃过午饭,继续坐车东去,穿过城市北边外围,转东,就到了麒麟水乡。
同行者说,哦,这么一大片湿地。
我说:根本不是湿地,它原是一大片稻田,得力于南盘江的灌溉,它就是曲靖县(麒麟区当时还是曲靖县)的沿江乡。
东边尽头是老东山,西边尽头是曲靖县城,中间南盘江自北向南流过。两岸都是平坦的稻田。
农科所设在江的西岸,不过南盘江。当年,到了星期天,我偶尔会沿着稻田小路,到设在田野里的农科所找本家二叔玩,趁机蹭饭吃,他是一个人在单位,打饭吃,家在老家。冬天很冷,二叔那里有碳火烤,烧个洋芋,好吃。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大家都很穷,能有吃的都是美味。
毕业那年的寒假,我们约了一起到富源县同学家玩,没想到富源比曲靖还冷,路边积着雪。
同学的家人很欢迎我们。我们围着火塘,煮炕茶,很苦却很香。吃黄包谷饭加酸腌菜红豆,很爽口。
第二天没有早点吃,同学妈妈把米花,注意不是玉米爆米花,而是真的大米炸成的米花,用开水冲了,搅稀,放上白糖给我们吃。那种甜香至今还记得。可能他们是不吃早点的,专为我们准备的米花。
可惜季节不对,今天来麒麟水乡游玩的人不多。记得2017年暑假,我去曲靖参加南盘江流域研讨会,会务组带我们去看莲花,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散发着阵阵特有的清香,我们坐在船上,一路欣赏感叹,有点到了白洋淀的感觉。
今天,只有枯荷昂着头,在风中摇着身子,发出歘歘歘的响声。
一种苍凉而悠久的历史感袭来。
原来这又是另一种美!
倒是那些水池、小路、路旁的垂柳,还能养养眼。要是生活在附近,可以经常漫步,呼吸新鲜空气。
最能体现秋意的仍是枯荷。其他植物由于充足的水分和阳光,仍然绿意盎然。
这刺眼的阳光,也让我们好好晒了一把,加上犯鼻炎,又不得不捂着,我一直淌汗。
爨文化,白石江战役,麒麟水乡,珠江源,都是四十年前读书的我们丝毫没有的概念,今天,它们都成为了曲靖的名片。当时只有阿诗玛雕像,诸葛亮与孟获,东西向的新大街,南北向的记不起名字的大街,还有个寥廓山。
麒麟水乡跨越南盘江东西两岸,江水南流,到不远处的潦浒稍微打了个盹,2017年参加研讨会后,我们还去了陶瓷厂,看到了龙窑,感受到有着一千多年陶瓷烧制的历史,欣赏琳琅满目的艺术品;我还想到白石江战役之后,明朝移民屯垦留下的“营”“屯”“卫”“所”;爬上南城门,眺望越州古战场。
如今,农科所早已变为农科院。白石江公园、越州镇、潦浒村早已成为旅游打卡地。我的母校也搬到了三江大道,成了曲靖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