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世界自然纪录片之父”大卫·爱登堡又拿奖啦!
因多年来对野生动物信托基金慈善机构联合会的有力支持,他在伦敦野生动物园被授予罗斯柴尔德奖章。
从英国媒体发布的照片来看,这次颁奖现场除了奖章以外,还有一只精心制作的蛋糕!
青草丛中生机勃勃,这清新自然的蛋糕,谁能抗拒啊!
虽然我们无从了解这位与英国女王同龄、98岁的传奇人物胃口如何,但从他那精神矍铄的模样,以及每年还在为BBC新播的自然纪录片营业的状态来看,区区甜品应该不在话下。
作为行走的“英国国宝级”人物,有着长达70余年“工龄”的著名电视节目制作人、主持人、博物学家和旅行家,这位资深“打工人”,是如何以充沛的体能胜任繁重的野外工作的?又是如何在应对变化无常的外部环境时还能保持乐观(与俊朗颜值)的?
从爱登堡的经典之作《一位年轻博物学家的探险》《前往世界彼端的旅程》里呈现的饮食细节中,我们或许能窥见一些答案。
吃饭不积极,态度有问题
爱登堡辉煌事业的起点以及他接受各种食物的能力,始于他在26岁时的一个梦想。
1954年,爱登堡还是一个刚踏入电视制片行业的初学者,仅仅有两年的广播经验,以及一个从未利用过的动物学学位,却急于制作一部自己的动物纪录片。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爱登堡努力争取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与伦敦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前往世界各地,以实地拍摄加演播室解说的新颖方式,向电视观众介绍热带地区的野生动物。
爱登堡等人开创了BBC延续至今的自然纪录片传奇
爱登堡在《一位年轻博物学家的探险》《前往世界彼端的旅程》中,记录下了这些曲折动人的探险之旅。
他与同伴驻扎在荒野和原始部落,一边应对无比复杂的地形和变幻莫测的天气,一边记录尚未被工业文明侵蚀的自然奇观。每天除了安排行程、寻找和拍摄野生动物,他们思考最多的事情,是“吃什么”。
“工友,今天中午吃什么?!”
异域美食:客户给的仪式感
在物产相对丰富的地区,这个问题并不十分困扰他们,因为经常会有热情的主人以本地美食招待这几位年轻人,为饥肠辘辘的博物学家提供蛋白质、优质碳水和丰富的膳食纤维。
左图:射鱼 右图:捉鱼
刚到圭亚那的时候,爱登堡前往稀树草原上的一位牧场主家做客,晚餐享用的是女主人用新鲜的本地食材烹制的佳肴:前菜是从河里钓上来的斑鲷制成的鱼排,主菜是烤野鸭,最后则是一道从房屋外面的树上摘下来的水果。
他和同伴住在斐济的村庄里时,餐桌上总是铺着整洁的白色桌布,摆放着“椰汁浸泡的生鱼肉、山药煮鸡肉、木签串烤鱼肉、木薯、番薯、芭蕉、菠萝和熟透多汁的杧果”。
汤加酋长瓦埃亚用大餐款待爱登堡等人
在同为太平洋岛屿的汤加,爱登堡和同伴受到了当地贵族的款待,精美的菜肴令人胃口大开。
“村里的女人们为我们的筵席带来了‘波拉’(pola)。这是一种用椰子树叶编成的筐子,长约6英尺,中间放着一头小小的烤乳猪,两侧放着两只鸡、煮山药、木薯、番薯、切片的红瓤西瓜、芭蕉、汤加煮布丁,还有装满甘甜凉爽的椰汁的带壳嫩椰子。我们的脖子上戴着花环。当我们享受筵席时,还有一队乐手用吉他和尤克里里伴奏,为我们演唱。”(《前往世界彼端的旅程》)
当然,也有一些特色饮食没那么容易被外来者接受,比如爱登堡为了融入圭亚那丛林部落而喝下的一种木薯酒。“据说,掺入口水有助于这种酒水发酵。”
“明天,很抱歉,我还要吃米饭。”
到了人烟稀少、交通不便的地方,食物种类就远没有那么丰富了。
爱登堡与同事的营地
此时,便携的、耐储存的工业化食品——罐头,是最为可靠的能量来源。当补给消耗完毕,而本地食材又很单一的时候,朴素的罐头会成为令人朝思暮想的美味。
令人无奈的情况在印度尼西亚也发生过。在这趟横跨3000英里的旅程中,倒映着蓝天、白云与火山的水稻田构成了当地的典型景观,给爱登堡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
左图:婆罗浮屠最顶层露台上暴露的佛像
右图:印尼的布罗莫火山
可想而知,在印尼旅行,主要的食物便是米饭。爱登堡花了大量笔墨描述他对米饭的复杂感情。
他特别提到,在攀爬瓦里朗火山的途中,自己凭借一首即兴创作的歌谣,赢得了当地挑夫的好感,而歌词是这样的:
“今天早晨,我吃的是米饭。晚上,我吃的还是米饭。明天,很抱歉,我还要吃米饭。”(《一位年轻博物学家的探险》)
印尼之行的终极任务是拍摄传说中的科莫多巨蜥,为此,爱登堡和同伴登上一艘可疑的船,只靠太阳和一张简单的地图导航,在茫茫大海上寻找当时还鲜为人知的科莫多岛。
前往科莫多岛
船上除了咸鱼和大米,没有其他任何食物,他们顿顿都得吃米饭(此时爱登堡非常希望拥有取之不尽的各色罐头食品)。
等待科莫多巨蜥
爱登堡做好了以后只能吃白米饭的心理准备,好在同伴设法从村里弄来二十多个鸡蛋,做了“一份巨大的煎蛋卷,搭配一份清凉的、略带泡沫的椰奶”,他们才终于吃上近一周以来第一顿没有米饭的晚餐。
与动物共享菜单
爱登堡并未巨细无遗地描写自己吃过的每种食物。不过,我们仍然能从他们搜集到的动物的伙食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拍摄《动物园探奇》时,爱登堡和同伴会设法搜集一些特有的野生动物,以便在行程结束后将它们送到伦敦动物园。
吞食祭品的鳄鱼
旅途中,他们经常省下自己珍贵的口粮,以种种富有创意的方式,为这些动物提供适口性好、营养均衡的食物。
爱登堡曾用蜂蜜和兑了水的乳精调制的溶液喂过蜂鸟,用钢笔储墨器给不会用奶瓶的小熊崽喂牛奶,给聪明的猩猩查理吃过甜炼乳、生鸡蛋、热甜茶。
给小熊本杰明喂牛奶
为了让几只红脸果鹦鹉雏鸟获得足够的营养,爱登堡给它们喂了他带来的一小包葵花子。这些鸟不肯吃这种陌生的食物,爱登堡便细心剥开每一粒瓜子,取出种仁埋进芭蕉。
雏鸟在吃芭蕉时狼吞虎咽,便会不小心吃到几粒种仁。最后它们“学会了自己给葵花子剥壳,还吃得很香”。
尝蜜罐蚁
爱登堡时而奢侈,时而寒简的荒野食单,只是他在那个交通不便、物资匮乏的年代遇到的各种实际困难的缩影。
在《一位年轻博物学家的探险》《前往世界彼端的旅程》中,我们能看到,一位常年奔波在外的博物学家的必备素养,就是好好吃饭,接纳各种食物,有啥吃啥。
这个满头金发、只穿着短袖衬衫和短裤的年轻人,总是义无反顾地钻进藤蔓密布、蚂蟥横行的丛林,执着地追寻他挚爱的野生动物。他得过疟疾,断过肋骨,多次全力以赴又无功而返,也曾失去志同道合的伙伴。然而任何困境和悲伤都无法消磨他对动物、对大自然的拳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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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本书标志着爱登堡70年荒野生涯的起点。在书中,爱登堡记录了当年前往圭亚那、印度尼西亚、巴拉圭、太平洋岛屿、马达加斯加、澳大利亚北领地等地的见闻。
他用诙谐灵动的笔法,描述了纯真质朴的地理风貌、万物生灵、古老风俗和自然法则,并以博物学家与人类学家的双重视角,思考原住民具有可持续性的生存方式。他也凭借令人信服的专业背景、对自然的敏锐感受力和深厚的叙事功力,唤起了我们对生命的深厚敬意。
爱登堡用这两本书和毕生的工作,阐释了他是如何记录地球生命,记录世界上那些美好而亟待保护的事物。他带领着我们,在野性和文明的一次次碰撞中,感受人与自然迸发的生生不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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