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石(南京师范大学)
9月14日00:00,周峻纬的新单曲《长春》在网易云音乐平台上线。
初见歌名,心中闪过一丝好奇:在5天前与余秀华的对谈中,周峻纬曾经提及自己很早就离开故乡,时常会因为扎根感弱而感到迷惘。既然如此,他将如何演绎这首以故乡为名的歌曲?
这样的疑惑,在听完全曲后烟消云散。“长春”的一语双关,在歌者缱绻的咬字里,在舒缓的曲调中,百转千回地,化成了游子对心中故土的声声呼唤,凝结成了一首关于爱与怀恋的东北叙事。
关于东北的意象,在一众“东北文学”中似乎渐成定式:冷冽的自然环境、重工业的遗址、坍圮的工厂、锈蚀的铁门、被时代遗忘的群体、个人在转型变迁的洪流中的苦苦挣扎。这种“东北叙事”虽能反映出现实的某一侧面,却也不免带有一丝居高临下的嫌疑,仿佛将九十年代“下岗潮”期间的东北制成了“切片”,对着静止的时间反复玩味、咀嚼。
而生于长春的歌者,则用全新的视角,演绎出了游子心中最柔软、最牵挂的一隅。歌曲中的长春,似乎也戴上了暖黄色的滤镜。于是卫星广场的星光,摇摇晃晃地洒在童年的自行车后座,伊通河畔的夕阳,滴滴点点地流淌在散步的人身上。一字一句间,是对童年朦胧的怀恋,对亲情留恋的喟叹,是漂泊在外的游子,在夜深人静里对着泛黄的胶片,微微泛红的眼角,和窗外同样温柔的月光。
“长春”,此前笔者总是太过习惯地将这两个字与地名紧紧联系在一起,在思维定式中,从未想过这两个字竟可以如此温柔。“愿四季长春”“愿万物长春”“愿岁月长春”“愿亲朋长春”……虽然时光飞逝,每个人都在时代的浪潮里被迫跌跌撞撞地前行,但留存心底的那份记忆,却每每在钢筋丛林中破开小小一隅,散发着点点柔光,温和地唤起我们心中的力量,鼓励着我们重振旗鼓,继续面对生活给我们带来的挑战。
这种温暖的曲风,一如歌者此前一贯的风格。在8月29日,周峻纬发布单曲《接住你的疲惫》,作品中,歌者仿佛化身深夜电台的主播,在沙沙的电流声中,一字一句地接住白天生活中纷繁复杂的吵嚷,告诉听众“凌晨无法安睡,就找一座堡垒,安放你不曾遗失的纯粹”。这样温暖和煦的作品底色,在娓娓道来中,展现出创作者纯粹、质朴的愿望:希望我的作品,能为身处低谷的你带来一份力量,能在下落的恐惧中接住你,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
于是,在旋律流淌的温柔里,希望每一位游子都能获得力量,勇敢前行。因为,回头望去,我们就能看到故乡,看见故人,那份爱与怀恋,永远留存在记忆的一隅,默默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