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社会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被拒绝的伊斯兰寻求庇护者发动的致命袭击加剧了有关庇护的争论,边境管制将于下周一生效,旨在威慑非法移民、犯罪分子和恐怖分子。
德国正处于十字路口吗?这会给欧洲其他国家带来什么后果?
一名非法居住在德国的叙利亚伊斯兰主义者在索林根刺死三人后不久,以及德国另类选择党 (AfD) 在德国两个州的地区选举中取得重要胜利十天后,选择党领导人韦德尔 (AliceWeidel)在柏林联邦议院提出一连串的指责,落到属于德国社民党(SPD)的总理肖尔茨和他的部长们的头上。
索林根袭击事件引发德国针对移民的严厉言论
韦德尔指责社会民主党、绿党和自由党组成的所谓的“交通灯”执政联盟不仅破坏了德国的工业,德国知名公司要裁员数万人,由于政府允许非法移民入境,正在危及德国公民的生命,就像索林根发生的事件一样。她说:“如果执政者遵守法律,索林根事件的受害者仍然活着。”
韦德尔的言论得到了德国选择党议员们的热烈掌声。
韦德尔愤怒的言论是现年58 岁的德国专家尤尔根斯 (Hanco Jürgens) 所说的“连贯故事”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德国选择党现在已经成功地通过这种故事吸引了数百万德国选民。 “故事慢慢地展开,特别是自新冠危机以来,已值得一大批选民相信,而老牌政客也难以反驳。”
“选择党参与执政加入政府只是时间问题”
本月,勃兰登堡州也计划举行州选举,明年将举行联邦议院选举。德国选择党在全国民意调查中排名第二,只是落后于最大的反对党基督教民主党基民盟/基社盟(CDU/CSU)。
前德国总理科尔的手下、现年68岁的政治评论员罗兰·蒂奇(Roland Tichy)预测,目前笼罩在激进右翼政党周围的封锁线(德语为“Brandmauer”)将来会被解除。蒂奇说:“选择党加入政府只是时间问题。区域性的,也将是国家性的,你不能永远排斥民主和法治。”
德国边境管制
通过周一生效的边境管制和其他打击非法移民和恐怖分子进入德国的严格措施,德国政府希望平息内乱并防止进一步在选举中受到惩罚。而批评者的反应是担忧和冷笑,说德国的中左翼内阁正在抛弃申根条约的成就。
但基民盟/基社盟希望走得更远,并通过党魁梅尔茨(Friedrich Merz)要求对庇护和移民政策进行更彻底的改变。梅尔茨用了“Notlage”这个词,即“紧急状态”。
柏林害怕了吗?荷兰移民专家、柏林洪堡大学(Humboldt Universiteit)教授库普曼斯(Ruud Koopmans)表示:“这些措施并非完全出乎意料。德国此前实行了边境管制,而且非常成功。但今年早些时候在曼海姆和上月在索林根发生的伊斯兰袭击事件均由被拒绝的寻求庇护者实施,而且选择党在东部各州选举的胜利,使局势变得紧张。”
库普曼斯指出,德国社会已经受到触动: “过去三年已有约200万人抵达,其中包括100万乌克兰人,比 2015至2016年庇护危机最严重时还要多,当时经济蓬勃发展,但现在却陷入危机。各政党都抱怨收容设施太少,伴随而来的是托儿服务不足、教育和保育人员短缺,已经很长时间了。”
默克尔 (Angela Merkel) 领导下备受赞誉的“欢迎文化”还剩下什么? 2015 年左右,当来自中东和非洲的数十万移民抵达德国边境时,这位前总理向德国和世界保证“我们能做到”。库普曼斯说:“在梅尔茨的领导下,基民盟已经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政党。当时,阻止人们进入德国要求庇护被视为一项邪恶的计划,但最终潮流改变了。”
“德国庇护系统完全陷入瘫痪”
德国政治评论家蒂奇表示,自从默克尔违反欧洲协议大规模接纳移民以来,已经过去了九年,德国的庇护制度已经完全陷入停滞。 “有近三十万移民等待被遣返。但由于多种原因,这种情况并未发生。与此同时,普通公民因持刀袭击、抢劫、强奸和其他涉及移民的事件而感到不安全。当我离开法兰克福的家时,我感觉在自己的国家就像一个陌生人。我遇到了警察的警戒线,因为我们不能监控外部的边界,现在只是在内部城市周围设置障碍。”
蒂奇说,你再也不能在不被拦住和搜查的情况下参观市场或节日了, “有一天,普通公民会说,我们曾经有过很好的日子。”
库普曼斯表示,“值得注意的是,德国中左翼内阁现在正在采取的措施,长期以来在荷兰被视为绝对的罪恶,是新纳粹政权的前奏,就连拥有自由党 PVV 的荷兰现内阁也还没有走到那么远。”
尽管如此,蒂奇并没有看到真正的转变。 “现在的情况仍然是,任何在边境要求庇护的人都被允许入境,这些人随后进入官僚程序,并且永远不会离开。如果他们的申请被拒绝,他们也不会被驱逐出境,但会收到一纸表示‘容忍’的文件,可暂时推迟返回原籍国,而这可以随时延期,实际上相当于永久居留许可。”
索林根袭击者、26 岁的叙利亚圣战分子 Issa Al H. 就是这样的例子。他本应在 2023 年被驱逐到保加利亚。蒂奇说:“但是当警察来抓他时,他不在家。由于连续三个月都没有找到他,所以该男子的移交期限就到了。如何纠正这样一个被如此多的人使用和滥用的失败系统?”
库普曼斯再次指出了欧洲庇护法规的荒谬之处:“根据欧洲法规,出现在德国或荷兰边境的任何人都无权在这些国家获得庇护,因为每个人无一例外都已经路过另一个安全的国家,他或她应该在那里正式申请庇护,但是这些人却决定继续旅行,来到德国或荷兰,留了下来。”
库普曼斯表示,为了避免此类滥用行为,最终必须找到可持续的解决方案。
“澳大利亚移民模式可作为欧洲的解决方案”?
在他看来,要学习“澳大利亚模式”:让移民在欧盟以外正式申请庇护,而欧洲国家与第三国就遣返非法移民达成协议。他说: “边境管制暂时有用,但应该用来向其他欧盟成员国施加压力,要求其与突尼斯、摩洛哥、塞内加尔、格鲁吉亚等第三国达成联合协议。”
库普曼斯认为,这些国家往往非常依赖移民从国外寄回家的钱, “因此,只有为他们提供合法的学生和劳务移民的可能性作为回报——换句话说,提供我们真正需要的劳动力,才能说服他们收回非法的移民。”
库普曼斯说,这是我们必须走的道路,也是德国政府的做法, “但我担心荷兰内阁主要关注欧洲设立堡垒,最好根本不要移民。荷兰新社会契约党的奥姆茨格特对劳务移民持非常批评的态度。”
在德国,争论似乎只围绕移民展开,但尤尔根斯指出了乌克兰战争可能产生的政治影响。他说:“如果特朗普上台并从乌克兰撤军,欧洲将面临重大问题。那么,迄今为止已经是欧洲国家中最大的军事和财政捐助国的德国必须挺身而出,而犹豫不决的总理肖尔茨也必须挺身而出。”
但是,德国选择党和新兴左翼联盟BSW(Bündnis Sahra Wagenknecht)反对向乌克兰提供援助,“如果乌克兰战场发生很大变化并且要求德国提供更多支持的呼声增加,这些政党可能会更加壮大。”
尤尔根斯说:我们将在明年 9 月底联邦议院选举时得到澄清,“德国政治中正在发生的许多事情,必须从2025年这个重大选举年的角度来看待。”
蒂奇对未来感到悲观, “由于大量的移民,德国的教育正在崩溃。有些学校只有少数孩子会说德语,根本不再有任何移民融入社会的说法了。”
蒂奇问道,你如何维持社会的和平和安宁?
前绿党领袖约施卡·费舍尔(Joschka Fischer)确实说过:“进步的德国人曾经认为德国人应该与外国人混在一起,这样我们就不再是纳粹分子了。但是,这种调情换来的只是暴力,总有一天德国人会说:Jetzt haben wir die Schnauze full。我们已经被责骂和侮辱够久的了,而现在也真的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