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产数据、动物学分类帮你躲开日本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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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水产——包括淡水、海水鱼类、贝壳虾类、软体动物(如章鱼)的产量并不多,严重依赖进口满足本国需求(失去中国一年,日本水产业到底如何?我们用数据说话)。因此,对日本来说的外国人——包括中国人,吃到日本水产的概率其实不高。

不过相信还是有人会担心概率不高不等于没有。不用太担心,我们可以利用水产数据、动物学分类,帮你彻底避雷,绝不沾日本水产一丝一毫。

经典日料大多非日产

日本水产业如今的收获远不如七八十年代巅峰,2021年总产出(远洋捕捞、海水淡水养殖等统统算一起)不过421万吨,2022年下降到400万吨以下,只有386万吨,去年更是仅372万吨。

日本每年进口大量水产满足居民消费,如果看进口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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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鱼、金枪鱼(tuna)(以及鲣鱼Skipjack)与虾是进口前三位。有人可能想,我去买寿司最多的也是三文鱼、金枪鱼,搞不好吃到日本产。

多虑了,三文鱼寿司你敞开吃,吃到天荒地老,哪怕吃出几百几千条淡水虹鳟假冒的三文鱼,也不会吃到日本产三文鱼。因为三文鱼寿司对日本来说也是舶来货。正宗三文鱼寿司用的是养殖大西洋鲑,80年代大西洋鲑养殖先驱+大户挪威费死牛劲才说服日本人,三文鱼能做生鱼片。

日本根本不产大西洋鲑(不养殖),当然也没法出口三文鱼,所以三文鱼寿司不用担心日本产的问题。日本倒也是有三文鱼,是太平洋鲑里的犬鲑,北海道秋季特产,日本国内被称为秋鲑,都是熟食。这在日本是时令抢手货,少数出口欧美,不用担心不小心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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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料店还有一个常见食品是三文鱼卵,一般用犬鲑等几种太平洋鲑制作,北海道有出产。但犬鲑以及别的太平洋鲑真正出产大户是美国。老美本来不吃犬鲑,后来发现日本人居然把这当宝贝,阿拉斯加太平洋鲑里就这家伙最多,于是捞起来出口亚洲。美国人捞的太平洋鲑大多先到中国加工,所以你要吃到三文鱼卵,大概率是美国原产中国制造。另一个三文鱼卵产量大户是俄罗斯。俄罗斯嘛,你懂的,绝对安全。

很多三文鱼卵都被日本进口吃了,不排除有不法商贩假冒,当然,这没关系,造假用的肯定不是去日本进口,成本太高。

日料另一代表金枪鱼都是远海捕捞。日本消耗量大,导致大量进口,出口只是少数。要是日本产肯定会标出来涨身价。所以也可以放心。什么算金枪鱼有一定争议,鲣鱼在商业上算金枪鱼,你吃的金枪鱼罐头很可能是鲣鱼(或长鳍金枪鱼)做的。你印象里的金枪鱼——生鱼片寿司那种,一般是蓝鳍、黄鳍、大眼这三种。蓝鳍最贵,卖得便宜的就别想了,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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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买到正宗蓝鳍金枪鱼寿司、生鱼片,不小的概率会是印尼产——印尼全球金枪鱼捕捞量最大,比日本还多,另外西班牙、墨西哥也出产不少。日本、西班牙等地有养殖金枪鱼,但日本基本都本国消化了,你要买到养殖蓝鳍,西班牙概率更高些。不过前提是买到,更大概率有人会用大眼、黄鳍骗你是蓝鳍。

总之,你印象里的经典日料放心吃吧,真不太可能是日产。至于非日产的日料是否正宗,鱼都不一定是它标的那鱼,还想啥产地啊。

日本出口什么鱼

你可能好奇,日本好歹每年也捞了三四百万吨的水产,怎么搞的日料店都没日本鱼了呢?这三四百万吨到底是啥,去哪里了?

日本每年捞的鱼出口只有一小部分,近年来都在60-70万吨。日本政府有个超离谱的目标,2025年要将包括日本农林渔业的出口增加到2万亿日元,2030增加到5万亿。可它2023年创下的纪录也就14500亿日元。大概属于吹牛不上税吧。

如果哪天日本农林渔业出口到5万亿了,那你不小心吃到日本鱼的风险会大一点。按现在每年60万吨出口,真的只有几种鱼,日本的出口量还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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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2022年的出口种类看,日本出口最多的是扇贝(Scallop),另外的大户是鰤鱼(Yellowtail),鲭鱼(Mackerel)。

鰤鱼生鱼片,煎鲭鱼均是日料经典。不过这两种几乎不到中国,可以放心。日本鰤鱼出口到美国较多,鲭鱼则出口到越南泰国埃及居多。日本开鰤鱼养殖先河,至今仍是全球主要养殖地,中国有不少鰤鱼养殖为日本提供鱼苗,成鱼养殖刚起步,好像还从日本进口了器材。中国台湾也产鰤鱼。品质上,鰤鱼是少数鱼类里养殖超过野生。鲭鱼中国产量不少,进口从挪威较多(日本也从挪威进口很多鲭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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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总之,你只要不在日本,也不去美国吃鰤鱼,不去泰国越南吃鲭鱼,就在中国,几乎不可能吃到日本的鰤鱼和鲭鱼。

日本每年60多万吨的水产出口里,和中国搭边的基本就三种:扇贝、海参和黄线狭鳕(明太鱼、阿拉斯加鳕,pollock)

日本出口中国水产,按贸易金额,50%多是扇贝,10%是海参。没想到吧,中国从日本进口不少海参,大V们天天嚷嚷日本扇贝卖不掉,却不提醒大家小心海参被污染,不厚道啊不厚道。

其实海参也没啥好担心,国产远超日本出口,再不济,这玩意儿那么贵,不吃正好省钱了。

日本出口黄线狭鳕到中国,是做加工再出口到其它地方。黄线狭鳕在韩国饮食里地位突出,中国人吃的不多。黄线狭鳕商业上属于鳕鱼。不过超市里经常卖的鳕鱼,被炒作的营养价值多特殊,很多都是假的。

真正的鳕鱼,最早专指大西洋鳕鱼。可它被欧美人捞得产量崩溃,根本不会出口到中国。黄线狭鳕是鳕鱼属下面的一种,原装鳕鱼被吃完了,商业上就把鳕鱼属下面的几种鱼都算鳕鱼,像太平洋鳕、黄线狭鳕产量远大于真鳕鱼,成了更常见的正宗“鳕鱼”。

说超市卖的鳕鱼假,不是因为它们卖黄线狭鳕,而是它们卖的根本都不是鳕鱼属里的鱼。有点良心的卖你鲈形目里的裸盖鱼(银鳕),小鳞犬牙南极鱼(南极鳕、美露鳕、圆鳕)。鳕鱼属是鳕形目,和鲈形目的共同特征基本就剩下都是硬骨鱼了。还有拿比目鱼当鳕鱼卖的,人家比目鱼两个眼睛都长一边去了,居然还能被商家开发成扁鳕,就说离谱不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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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连这都不是最黑的,因为还有人把吃了会让人喷射的油鱼当鳕鱼卖。

鳕鱼上,业界良心真得说麦当劳,超市里卖死贵的鳕鱼和鳕鱼没半毛钱关系。但麦当劳的深海鳕鱼堡,以前大西洋鳕没崩溃时用大西洋鳕,大西洋鳕不行了秉承不用不可持续发展的食材原则,换成黄线狭鳕,依然是鳕鱼属。不像各大超市,天南海北随便捞个鱼都敢说是鳕。

回到日本的黄线狭鳕,这个出口到中国加工,然后转销他国,不确定是否会成为深海鳕鱼堡,即便成了也未必会回销中国。俄罗斯也出产很多黄线狭鳕,很安全。

再不济,别吃深海鳕鱼堡就完了,可以吃超市里那些更贵的且和鳕鱼没一毛钱关系的“鳕鱼”,绝对不是日本产。只是还是提醒别吃油鱼(异鳞蛇鲭),至少要见人的情况下别吃,否则一不小心就社死。

教你规避日本扇贝

避开了海参,深海鳕鱼堡,就剩下扇贝。这家伙潜在风险最大。日本出口中国的水产里最多就是它。不仅金额占了每年对中国水产出口的一半,论重量,2022年日本出口中国的扇贝总重量达10万吨,要知道日本全部水产出口才60万吨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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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日本之所以出口中国扇贝那么重,是因为绝大多数是带壳。这些扇贝里很大一部分最终于目的地不是中国,而是美国。

美国出于卫生考虑,禁止未经处理的贝壳类进口,日本人力成本高,扇贝加工产能有限,就把大部分出口到中国加工,再转销美国。中国2022年进口日本扇贝金额约3亿美元,其中超过1亿要再卖到美国。流入中国市场的并不多

日本扇贝也好辨认。日本的扇贝主要在日本北部如北海道养殖,均为虾夷扇贝,也叫帆立贝,有经典的切割斜面,比如卖到美国的北海道生鱼片级别帆立贝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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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比较常见的是拿江瑶贝的贝柱冒充虾夷扇贝。扇贝不是一个物种,是一些壳肌发达的贝壳类。像欧美产的海湾扇贝、大西洋扇贝和虾夷扇贝都是不同物种。不过瑶贝特殊一些,它和其它扇贝差得比较远。扇贝长这样,能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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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贝长得完全不同,生活上扎在海里不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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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可能也注意到了,瑶贝的样子有点“肾形”,和虾夷扇贝差挺远,所以也被称为腰子干贝

虾夷扇贝这些扇贝只有一个大的闭壳肌,瑶贝(也叫带子)其实有两个,一大一小。不过在亚洲,瑶贝的闭壳肌能和扇贝一样制作干贝。不算忽悠,只是和欧美习惯不同。虾夷扇贝价格更高,因此有用瑶贝冒充。当然,还有更狠的黑科技:用重组干贝假冒。

无论是虾夷扇贝还是瑶贝,加工时难免有碎肉留下,这些碎肉用食物凝胶黏在一起,做成干贝的样子,就是重组干贝,类似拼接牛排。卖这玩意儿本来没啥(给你下火锅的那些便宜干贝扇贝都是重组的),但按天然扇贝卖就属于黑心了。还是可以按样子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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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避开日本的扇贝,只需要逆向选择,避开帆立贝的典型外观就行。其实中国也养殖虾夷扇贝,屡次上演扇贝突然消失的獐子岛便主打虾夷扇贝。扇贝也没都跑路,中国本土产的扇贝总量全球第一,2018年就有191万吨,是第二名的日本的10倍。

另一个国内常见养殖品种是原产美国的海湾扇贝。中国本土扇贝原来养殖较多的是栉孔扇贝,但因为几年前出现病毒感染导致的大量死亡,应该已经不是主要养殖品种了。

当然,最需要避免可生食的扇贝。日本有生食习惯,高品质扇贝常加工成生食级别。只要看到可生食的都避开,就能防止一不小心吃了日本人的扇贝,顺便也省了钱。

中国加工扇贝,哪怕是以前帮日本加工扇贝,由于出口市场(美国)距离较远,大多加入磷酸盐加水冷冻。这种加工都不是生食级别,成品价格会低一些(当然,加的水也按扇贝钱卖给你了,台湾媒体有实测发现一些扇贝加水能加到总重40%)。

如今日本在墨西哥开设扇贝加工厂,一大优势是可以转做生食级别,成品价格更高,能从主要供应中低价位餐馆,转向高档餐馆。如果这成为长期趋势,那么我们回避日本水产就更容易了。

最后,根据新闻报道,对中国市场依赖度最高的扇贝,在日本的价格也已大幅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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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养扇贝的北海道渔民是个好消息,对想避开日本水产的人更是好消息:这下省下的钱更多了,可以买更安全的水产,比如高档的俄罗斯进口水产。2023年全年俄罗斯出口中国水产增加了36%,总重129万吨,价值29亿美元。

只是今年1月,南华早报报道,俄罗斯渔船居然在距离福岛核电站32公里的地方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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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指责大俄非法侵入他国国境捕鱼的听好了,这是合法的!日本俄国每年都会签署协议,规定双方渔船可以到对方专属经济区捕捞一定量的鱼。绝不能污蔑遵纪守法的大俄。

俄国人从日本捕的鱼,是吃还是不吃,还真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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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https://www.maff.go.jp/e/data/publish/attach/pdf/index-220.pdf

  2. https://www.pewtrusts.org/en/research-and-analysis/reports/2020/10/netting-billions-2020-a-global-tuna-valuation

  3. https://www.seafoodsource.com/news/supply-trade/japan-targets-yellowtail-exports-boost-as-competition-increases-abroad

  4. https://www.seafoodsource.com/news/supply-trade/japan-a-leading-producer-of-mackerel-is-also-norway-s-most-important-market

  5. https://www.usitc.gov/publications/332/executive_briefings/ebot_fukushima_seafood_ban.pdf

  6. https://www.nippon.com/en/japan-topics/g02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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